大约是半小时之后。
伦敦警察局,苏格兰场内部。
华生头上打着绷带,坐在长椅上,透过玻璃望着夏洛蒂坐在审讯椅上接受调查,而格里夫兰就站在他的旁边。
夏洛蒂坐在审讯椅上,看起来似乎非常配合的接受并且回答了审讯官的所有问题,华生默默的盯着反射出自己半透明身体的玻璃,如果自己当时也帮上一些忙的话,是不是就不至于落到这么个下场。
过了一会,华生注意到审讯官从审讯室内走出,夏洛蒂被随行的两位警员一同领了出来,审讯官对着格里夫兰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这里,留下夏洛蒂站在离华生不远处的过道上。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格里夫兰先开口了。
“有时候我真不希望你是他的女儿。”
“那可真是抱歉了。”
夏洛蒂的语气与平常没有什么变化,可华生依然觉得,夏洛蒂肯定非常的委屈与伤心。
“审讯官那里我会找理由的,算作是赔礼道歉了,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位女孩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警察们的疏忽而丧命了。”
“她怎么样了?”
夏洛蒂继续问道。
“……有你的应急措施,算是脱离了危险期吧。”
“有没有人去看望过她?”
“除了她的父母,暂时还没有人去过,医生说她需要静养——”
“我想要去见见她!”
“能够把你和小鬼保释出来已经废了我不少功夫了,你如果还是不服从命令的话……”
夏洛蒂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说好的,这个案件是我必须插手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注重这个案件?!”
“你们不会明白的……”
是啊,格里夫兰的确不明白,华生也搞不懂夏洛蒂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一系列事情产生一种如同执迷的感觉。
他盯着夏洛蒂,过了一会,还是叹气妥协,说:
“她在切尔西及西敏医院,现在我要去处理其他事情,这里暂时没人看管,希望你们不要到处走动……”
说完如同放行一般的话语后,格里夫兰走出了房间,临走时对着身后的夏洛蒂喃喃自语:
“……是啊,我们的确不明白你,就像当初不明白你父亲一样。”
伦敦切尔西及西敏医院,是当地最出名的医院之一,坐落于伦敦的富人区,交通便利,地理位置极佳,华生的手臂也是在这里治疗的。
还记得心理医生曾告诉过他,手臂上的隐隐作痛只是心理作用,不必在意。
站在医院前,令华生回忆起一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许是触景生情,华生愣在了原地。
“嗯哼,不好的回忆?”
夏洛蒂歪着头询问。
“没,没什么。”
华生连忙摆摆手,踏进了医院中。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夏洛蒂眼中闪过的一瞬悲伤。
通过询问前台,二人得知了安娜的住处。
为安娜准备的房间,是位于医院大楼三楼深处的病房。房间十分宽敞,中央还摆着附有帷幕的四柱大床;挂在墙上的镜子是可以照出胸口以上的半身镜;房间深处垂着看来相当沉重、富有光泽的天鹅绒窗帘。
华生惊讶的望着这一整套的单人病房,比他当初来到这里治疗的多人病房还要大的多,他不由的暗自感叹金钱的威力。
“抱歉,二位……这里正在为病人身体状况进行复查,如果二位是来探望的话,还请多等待一会。”
结果房间里的护士将二人推出了病房
于是少年少女,选择在离病房最接近的长椅上坐下,如同两只听话的小猫一样。
““……””
起初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直到华生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我也不明白夏洛蒂在想什么……”
夏洛蒂转头看着华生,他继续说:
“……其实,一直都不明白。”
她愣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的轻轻叹息,说:
“嗯哼,当然了,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会互相闹不明白,更何况是我呢?”
“但,这次……”
华生咬着牙: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