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场警署内的一间小房间里,薇尔莉·威廉面对格里夫兰警探和夏洛蒂、华生三人坐着。
葛明守在门外,关心的想要透过缝隙朝里面偷望。
——这座房间就是之前格里夫兰与夏洛蒂聊天的那间,部分不知情的警员们看见之前还被带入审问室质问的女生,怎么如今却变成了陪审员,全都弄不清楚。
这间房间有点暗,非常宽敞。毫无装饰的长桌被稳稳地放在房间的正中央。照明仅仅依靠一盏非常具有实用性的白炽台灯,每个人所坐的木椅,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讨厌噪音。
薇尔莉·威廉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盯着夏洛蒂。
“现在满意了吗?‘福尔摩斯’?”
格里夫兰识趣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避开二者的视线,把香烟放进嘴里。点上火,吸了一口,盯着夏洛蒂望去。
“……我在医院看望安娜的时候,就联系了格里夫兰获得了医院最近大量购买违规药物者的记录。”
夏洛蒂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
“不要转移话题!你的自以为是,刚刚害死了一个人!”
薇尔莉气愤的质问她。
“那又怎么样,我既没有碰过她,也没有言语攻击过她,她自己开枪自杀了;我没有任何的理由要为我的做法感到后悔吧?”
冷淡的微笑让薇尔莉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
见四周安静下来,夏洛蒂继续说:
“真不巧,在寻找记录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为什么你可以在安娜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就选择离开了那里。”
“等一下,夏洛蒂!”
华生满脸不可思议。
“嗯哼?”
面对的是不悦的眼神。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想要害死安娜学姐的就是薇尔莉学姐?”
夏洛蒂愣了愣。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不知道!””
格里夫兰与华生少有的异口同声。
“好吧,我刚要说……”
面对二人好奇的眼神,夏洛蒂不耐烦的点头,说:
“……去安娜学姐的家里时,我说过她是与凶手聊过天的吧?”
“好像是的。”
华生点点头。
“我想,安娜不知道什么原因,知晓了一些关于薇尔莉你不得了的消息,所以为了缇娜着想决定与你提前绝交……那天,你在我们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呢,薇尔莉。”
夏洛蒂盯着不说话的薇尔莉看了看,继续说:
“……但是你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安娜不得不约你到她家里与她交涉,希望能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缇娜的生命。你很聪明,表面答应了她,但事实上,二者都是你要杀死的目标。”
“那她又是怎么百分百确定安娜必死无疑而直接离开的?”
格里夫兰忍不住提问。
“这还不简单,伪造带着安娜逃离了现场的假象,实则对这座房子了如指掌……”
“你怎么知道的?”
“威廉爵士,这一带最出名的企业家,公司旗下有几处房地产也不是不可以,恰巧就被她的女儿知道,又恰巧安娜的家就住在爵士旗下的某一处房产里。”
夏洛蒂顿了顿,继续说: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在安娜床头的枕头上发现了蓝色的发丝,那个角度,应该是你在寻找密室的开关,同时,安娜也应该已经服药躺在了床上。”
“但是那些动物的血液是用来干什么的,夏洛蒂?”
“那是羊的血液,在基督教中代表了赎罪,你通过你父亲的名义在医院中大量购买巴比妥酸盐这种安眠药与莉莉进行合作杀人,你拍下安娜要死去的照片,她为你提供另外一种致命的毒药。”
“!!!”
薇尔莉一脸惊讶的看着夏洛蒂。
“硫丹,一种杀虫剂,剧毒……它的特效解毒剂——就是巴比妥酸盐。从花盆的样式可以看出,莉莉曾是植物协会的会员。一位家中种满了香子兰的植物协会的会员,有一些硫丹也不为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剧毒,自然也不会在意使用者除了杀虫,还能干点别的什么,比如说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人,并且再用同样的方式杀死安娜。”
华生惊讶的看着夏洛蒂,这些细节他都没有注意到,原来全都被夏洛蒂看见了。
“巴比妥酸盐稀释了硫丹的毒性,就算中毒者没有当场死亡,到医院后就会因为误诊以为只是普通的药物中毒,而停止让病人继续摄入巴比妥酸类药物而进入慢性死亡。”
见所有人都没有要接茬的样子,夏洛蒂满意的继续说道:
“你为了杀死安娜与缇娜,特意接近她们,与平凡的二人成为朋友。很显然,你策划了这一切至少三年了……究竟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有如此的耐心进行这一系列的计划,而又是谁告诉你这一切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不久,薇尔莉点点头。
“不错,全都是我……”
薇尔莉的表情异常的轻松,她的样子就和莉莉死之前露出的表情如出一辙。
“我提醒你,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会找到真相的!”
夏洛蒂有些焦急的盯着薇尔莉。
而对方只是笑了笑。
“莉莉小姐死了,诅咒终于轮到我头上了。我迟早都得死,但还想多活几年呢,我可不会想不开的。是的,没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好的,让缇娜还有安娜进入甜品屋,对她们下药日积月累,时间成熟时伪造宗教谋杀将她们拖入地狱,但我对她俩没有任何恨意,相反……”
“相反你非常喜欢她们,并且同情她们,所以你不希望用缓慢投毒的方式害死她们,所以决定了第二个方案,也就是剧院里发生的一切。”
夏洛蒂非常冷静的说出了薇尔莉要说的话,薇尔莉只是默认,没有认同。
过了许久。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她的口中缓缓说出了一个生僻的单词。
“……HSAM(高度发达自传性记忆),又名超忆症,我与常人不同,我记得从我出生开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于是,薇尔莉·威廉开始述说。
十八年前。夜晚,在威斯敏斯特剧院旁的大道上,被带上装有铁栅栏的黑马车。与许多婴儿们一起,在那座看似神圣的修道院中——真正的地狱中醒来。然后开始了恶梦般的一夜。
如梦初醒的男人为了拯救这些婴儿,无奈的倒下,成为剧院的魅影。
魅影深爱自己的孩子,可奈何带不回她,最后婴儿目睹了这一切,发誓要让参与者也体验一下亲眼看见亲人们死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