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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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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

“喂,小鬼……快醒醒!”

“不得了啊……哥,他……”

“你闭嘴!”

“……是……”

(好热闹啊……本以为死后的世界会和才来到伦敦的自己一样,安静的不像话才对呢……)

华生静静的躺在冰冷的黑暗之上,周围传来了人来人往的声音,自己已经持续这种状态多久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轻微的晃动,啧,真是不安分……这里如果是死后的世界,那肯定不会是天堂……因为天堂可不会让死者还是如此感到烦躁。

华生心想,都这么努力了,最后还来到地狱,可真是不甘心啊。

该道别的话,心里都想过了,该后悔的事情,也都后悔过了;华生本没有任何留恋了……索性就……

晃动越来越明显,好像有人在敲打黑暗的无边无际的世界一般,华生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快速的移动,好像时刻准备冲出这里的世界。

而华生却觉得自己如同沉入海底的铅球一般,缓缓下沉。

(对了,夏洛蒂该怎么办?或许事情结束以后会被格里夫兰警官好好训斥一顿吧……)

光线,眼前竟然出现了光线……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温柔的,竟一点也不刺眼。

(要说不甘心的话,没有任何留恋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去好好的面对家人,还没有体验这个世界上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没有……与夏洛蒂一起进行下一次冒险……)

真不想死啊——

华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一看”的强烈心情。

伴随这种心情的,还有强烈的睡意。

如果就这样睡过去的话,华生知道——可能就再也不会触摸到眼前的那一丝光明了……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夏洛蒂一起……不管去哪里,除了这个鬼地方,哪都可以!只要…………

光线越来越近,抓住这仅有一次的机会,华生集中精神,奋力的伸出手——只差一点了,让相信奇迹的家伙,回家吧!

“……咳咳……喝……!!!!”

华生仰起头,又迅速倒下来。

巨大的光柱照耀下来,视野前一片空白,白色的画布渐渐淡去……下水道顶头的景色再一次浮现在了视线之中。

(……活过来了?还是这里又是自己做的另外一场梦?)

华生诧异的盯着头上滴水的下水道发呆,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耳朵嗡嗡作响,而感觉也没有那么强烈。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华生此时变得迷茫,找不到想要看见的……他越来越累……视野即将又要被黑暗侵蚀……

好不容易的……好不容易的啊……

“……华生!!!”

“!!!”

嗡嗡的声音里,传来强而有力的呼唤,华生终于真正的“醒”了过来……

“华生……华生?!”

“夏……洛蒂?”

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夏洛蒂的膝盖上,此时的她泪如泉涌一般,发丝凌乱的垂下来。

当看见华生醒来的一瞬间,竟然激动的傻愣愣的定格在了刚刚的表情动作上……

怎么说呢……对于华生来说,真是百看不厌的漂亮……他特别喜欢……

奇怪……自己明明是躺在地上被那个家伙用匕首刺死了,才对……为什么现在却安详的躺在夏洛蒂身边的?

思绪以极快的速度飞转,回溯到十分钟之前——

男人见华生失去抵抗,面无表情,举起匕首准备刺进他的胸膛……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快住手,安东尼……我知道,你还在!”

(安东尼……???那是……马琪儿小姐?)

男人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他僵硬的转过了头,空洞的往向空无一物的后方。

奇怪,华生明明听见了马琪儿的声音,但他微弱的视野中,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唔……”

男人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好像收音机收听的节目突然掉线,现在又开始重新连接一般。

男人说话了,声音竟然是安东尼先生:

“马琪儿……我不是说过让你待在我身边的吗?”

“够了……安东尼……不要再这样子了……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马琪儿小姐伴随着哭腔,声音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就是在耳边响起一样。

“你看呐,那些家伙都死了……我为了你,虽然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可是只要有了这些薰衣草,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就与那些人一样了吗?”

“一样?”

男人站起来,对着墙壁大声喊着:

“……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我可是将那些法律制裁不了的人,全都杀死了呢!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我的马琪儿……”

“放了他,然后自首吧……你制造出了薰衣草……你加入的那个‘组织’肯定会杀你灭口的,一定会的……现在只需要躲在监狱里……就……”

“为什么都这样子,你还只是关心别人!!!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一想!‘组织’什么的,只是我利用他们为我准备用不完的资金去研发薰衣草罢了,我会带着秘方与你远走高飞,只要有你,就算前方是地狱……我也……”

“砰——!!!”

一声刺耳的枪响,回荡在整个下水道的迷宫之中……

有着安东尼先生声音的男人,翻着白眼……定在了原地,随后慢悠悠的跪倒在地,半个身子压在了华生的胸前,死了。

原来之前的沉闷感是这个原因。

“嘿咻……”

男人的尸体被一个黑影挪开,黑影身上全是湿漉漉的水迹,似乎才刚刚才洪水中死里逃生,他咳嗽了两声,转了转手中的本应该被他扔掉的手枪。

原来是9号……

“……咳咳,这一遭可真够刺激的,到时候非得让那个家伙好好请我喝上一杯才行!你女儿现在非常好,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还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9号活动了几下筋骨,瞄了一眼半睡半醒的华生,咧嘴笑了起来。

“演戏真是麻烦,还是随心所欲比较适合我……小伙子,干的不错……你问这把枪?呵呵……枪手总是会为自己准备两把武器的,记住了,以后可别再被耍了……嗯,反正现在我说什么,你应该也听不进去吧……”

9号蹲下来,盯着狼狈的华生看去:

“亚洲人真是有趣,不仅是国家,就连人民也这么‘生命力旺盛’……话说……你是哪国人来着?霓虹?棒子?……算了,随便啦……”

就在9号还在自言自语的笑的时候,身后远处传来了苏格兰场警察们的声音——

“那里有枪声,快点……!!!”

“哎呦……”

9号站起身,回头望了望,说:

“你女儿虽然伤成那样,速度可够快的……看来就算没有我,小伙子你今天也死不了嘛……不过嘛,条子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人种了,所以……我先溜了,拜拜咯!”

只见9号压低帽沿,迅速准备离开下水道,就在他临走前,他将手中的手枪随意扔在了华生的身旁,说:

“送你了,以后别总是这么‘直来直往’,小夏洛蒂以后可就交付给你了……”

……………

思绪回到现在,华生终于记起来前因后果了,看来今天,自己真的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再次抬起头,夏洛蒂依然用悲伤的,后悔的,各种感情百感交集的表情望着华生。

“……夏洛蒂。”

“嗯哼……?”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要让夏洛蒂再为自己担心才行,华生想了想说道:

“……你看,我不是大骗子,我们说好了的,两人一起活着回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华人,从来不会说谎的。”

“……”

夏洛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伤者在安慰关心他的人之后,破涕而笑了起来,她伸出左手拭去一抹泪光。

她的微笑完全含蓄在口缝之间,口唇抿着的嘴角一直波及面颊,脸上的高凸与低陷几乎全以表示微笑的动作为中心。下眼皮差不多是直线的,因此眼睛觉得扁长了些,这眼睛的倾向,自然也和口唇一样,是微笑的标识。

“嗯哼,说好了的。”

华生这个时候终于注意到,夏洛蒂笑起来,要比哭泣,要令人安心许多许多。

“……嘿嘿。”

“……华生,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夏洛蒂你笑起来比其他时候要好看一点。”

“…………”

沉默了半晌,就在华生以为自己惹了夏洛蒂不开心的时候,夏洛蒂露出一瞬间由于松了气而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但是,下一秒又恢复了平时与华生拌嘴的模样。

“……嗯哼,笨蛋,我无时无刻都很漂亮,看你这么精神,看来伤的不是很严重喽~”

“……啧,咳咳,不是……我刚刚是真的差点死掉啊!”

之后,不知道是幻听还是怎么滴,华生听见夏洛蒂以小到几乎与呼吸一样的声音轻轻的说了一句:

“欢迎回来,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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