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器械轻微的响动一次一次拨动齐晓枫几乎崩断的心弦,昏暗中电子眼与人眼长久地对视,将他的心跳频率不断拔高。
突然,监视器闪烁的红点消失了,机械运作类似于打卡机的声音也停止了,齐晓枫毫不犹豫地迅速一个前滚,躲进服装店的石质服务台后,猫着腰,让身体完全被服务台遮蔽,就算弹幕袭来也可拖延一段时间。
就当齐晓枫思考着如何安全脱身的时候,昏暗的环境中另一种设备运行的声音再次把他的感官神经绷紧,这次是一种风扇扇叶高速转动的声音,他紧张地不停环顾,细听声音来处,似乎···就在服务台!
他伸手在服务台的阴影中轻轻摸索,手向前探出半米后,一个方方长长的大块物件就挡在了前面,扇叶转动的声音就来自这里。不过几秒,在齐晓枫面前的墙上,一片蓝光亮起:
摆放在柜台中的电脑自己启动了。
齐晓枫小心地从柜台下钻出来,保证自己仍然在柜台可以保护的范围内,看向电脑屏幕。一条输入线在屏幕中央忽明忽暗,沉寂了数秒后,一句话被打在电脑屏幕上:
“周围是安全的,没有设陷阱和机关。”
显示完句子,下面又出现了一条输入框,似乎在等待齐晓枫的回应。他思考了一下,站直身子拉开抽屉,敲打着里面的键盘:
“你是谁?这里为什么还会有设备在运作?”
“只不过是为了一些特殊的目的留下了可以远程控制开关机的程序和备用电源而已。至于我是谁,我是你的远程助手,在你与我们公司合作期间我会为你提供信息服务。”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另一句话,不过这次下面并没有出现输入框。又是几秒种后:
“时间不多,我随后会给你提供联络方式,你为什么而来你应当很清楚了,接下来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看你自己的了,祝你好运。”
对话框关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锁住的文件,齐晓枫双击点开,里面弹出了一个问题和一条回答框,问题用的是德语:
“Besessenheit im Herzen(心中所持执念)”
执念么?齐晓枫在心中默念,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在输入框里打出了“Wahrheit(真相)”,摁下回车,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加载···
100%加载完成,一段视频通过指令被读取,显示了出来,自动开始播放。
是这家店铺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的一切都还是整齐有序的,齐晓枫瞟了一眼时间,心脏狂跳:
“是大楼爆炸前30分钟的监控录像!”
敲击键盘打开倍速,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时间一点点过去,但画面里的服装店始终没有什么变化,20、15、10、5···直到最后的两分钟,齐晓枫默默关闭了倍速,一帧一帧地观看视频,希望找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最后三十秒!
齐晓枫双手不安地沿着键盘框一圈又一圈地摸,那一秒一秒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当他神经又一次几乎崩断的时候,监控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身影,以狂奔的速度穿过服装店,撞碎了临街的展示柜玻璃,落到街上,消失在了画面中。就在身影消失不到一秒后,气浪席卷了服装店,卷帘门落下,画面陷入黑暗。
“滴滴。”
一个转接芯片从电脑的主机接口里吐了出来,齐晓枫立即拔下,随着芯片与主机的脱离,所有仍在运行的一众电子设备齐齐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冒出了几缕白烟和淡淡的焦糊味。
将芯片放入口袋中拉好拉链,齐晓枫从柜台中走出来,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那块被撞碎的展示柜。所有商铺的卷帘闸都自动落下了,想要观察到街上的情况就只能拉起卷帘闸。但是齐晓枫似乎并不打算避免动静,他从店里的展柜中抽出一条铁杆插.入闸门与地板的缝隙里,一垫一撬,拉断锁芯,卷帘门发出很大的动静,升了起来。齐晓枫跨到窗外,不远处就是老城区四通八达的小巷之一,如果那个人真的从这里离开了,那想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混在碎玻璃渣中一些星星点点的血迹忽然让齐晓枫发现了事情的突破口:
“这些散落的血迹···他被碎玻璃划伤了!···一直延伸到小巷里,我们可以去找巷子里的人问问,说不准他还去了医院···”
正当齐晓枫计划着怎么找到视频中的人时,右边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喊道:
“不要动!是谁在那里!”
“糟糕,有人来了,要是被发现那就惨了,刚刚就应该宁可麻烦点,不应该闹那么大动静的···”
齐晓枫当即扭头跑回大楼中,顺着来时的方向压低脚步声慢慢走,祈祷不要被抓到。但是脚步声的主人似乎也发现了他撤离的方向,就跟在他不远处。
他转过一个墙角,想靠岔路甩掉他们再想办法离开,谁知一转角,就与姜凡烨迎面撞在了一起,齐晓枫匆匆忙忙重心不稳向后倒在地上,姜凡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跟着一起倒了下去,扑在齐晓枫身上:
“哎呀呀呀,你这是干啥?还有你刚刚去哪了?我转个头你就溜得没影了,害得我好找···”
一顿关切的询问把齐晓枫搞得一愣一愣,贴的很近的脸庞差点让他忘记现在自己在哪,过了约莫两秒才如梦初醒,猛地把胸前的姜凡烨推起来,脸颊略微有些发红,语气急促:
“赶紧走,有人来了!”
“阿嘞!?”
但是毫无疑问已经来不及了,纷纷杂杂的脚步已经来到了旁边: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咦,怎么是小孩子?”
四五个穿着黑色特殊服装的人端着电击枪站在他们旁边,疑惑地看着地上趴在一起的两个高中生。
“嗯···这个不太好解释,我们不是来干坏事的,我们现在就走···”
为首的一个冷哼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跟着走:
“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来了,那么在确认你们身份之前就请服从我们的管理,按我们的规矩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