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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旧日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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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旭阳和林晌吾一起醒了过来,在林晌吾的提醒下,旭阳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用去上学,于是在一整个白天这个屋子里只剩下了旭阳一个人。

“呃……吴茜夕要我提醒你别想着逃跑,这附近都是监控……”

看着无可奈何的林晌吾,旭阳也没有难为他,只能说吴茜夕太过谨慎了。

虽然旭阳没有地方去,但他也没闲着,他看了看林晌吾他们收集的资料,通过这些资料,对十年前的事情有了更多了认识。

当年地下竟有超过一百人的团队在对那种新型能源进行研究,其中自己的爸爸更是这方面的最权威的专家,所以自然也就成为项目的负责人。之后的事情和林晌吾讲的并无差别,看来在爆炸发生前两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爆炸导致了变成平行世界吗?”旭阳自言自语道。

能力者、地震、平行世界,围绕在旭阳身边的谜团全是由之而起的。

说起谜团,旭阳还想到了那个空白名字的人,于是掏出了手机,但聊天框中也还是只有旭阳发过去的“你在吗”。

在第二次地震的之前,这个空白名字似乎并没有预测到,但在地震时的指路却又实实在在帮到了旭阳,只是旭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那么混乱的场合中帮旭阳指路的,而在那之后旭阳也联系不到他了。

“或许找到这个世界的他也能得到一点帮助?”

旭阳就这样一边看着资料一边随心所欲的看着,很快等到下午放学,三个人就一起出现林晌吾的房间了。

“有什么发现吗?”吴茜夕一进门就看到了旭阳专心致志的样子。

“没有。”旭阳拍了拍还有半人高的材料,“而且还有这么多没看。”

旭阳看的主要是当时的大体情况,而这里还有很多包括百人团队的叙述等资料,旭阳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资料的,有很多明显是政府调查的结果。

“慢慢来吧。”

吴茜夕也坐到了地板上,从那一堆材料中拿起了一打。

完全不见矮下去的资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完,但是好歹有四个人一起努力。

枯燥的时光过的很慢,就连旭阳都忍不住打起了哈切。

主要是其中的资料信息很杂,很多与新型能源无关的消息都混在了其中,比如某天的伙食表或者某人的工资单,光是要筛选出有用的信息都需要很长时间。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苦战后,周茵首先累到在地,她仰望着天花板,发出了呻吟声。

“再看多少次也找不出问题啊……”

吴茜夕还再坚持一张一张的看着:“多看几次或许就能找出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了。”

林晌吾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你们说会不是什么神秘组织入侵?目的就是制造出能力者?”周茵开始胡思幻想了。

“那也不会一点线索也没有。”吴茜夕换下了新的一摞资料,“你以为这各项目进行了多久?在我们出生之前这个项目就开始了,就算是到爆炸的时候,也已经是十年了。”

旭阳看过资料,对于新型能源的研究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那时候自己爸妈估计也才认识不久吧。

“但是资料里有提到过人对这种物质不抗拒吧?这不算是证据吗?”周茵指着手上的资料说。

“资料里也说没有找到人为控制这种物质。”吴茜夕说道,“连这些研究人员都不知道能创造能力者,这什么组织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而且在出现能力者之后,也没有人主动找上能力者吧?他们难道只是为了创造能力者而创造能力者吗?”旭阳补充道。

周茵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怎么都这么死板啊!我们要发散思维啊!”

“可我也感觉你是在随口乱说啊?”林晌吾也吐槽道。

周茵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林晌吾,喃喃道:“林晌吾居然也会吐槽了……”

林晌吾红了脸,一时语塞。

吴茜夕叹了口气:“还是变成了这样了啊……上次也是你挑起话题导致那天进度严重落后……”

“这次多个人,肯定不会落后啦!”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因为你看——”周茵盘算着,“原本你们两个人补足我的工作,现在三个人补足,肯定没问题的啦!”

“你倒是先把自己的任务做完啊!”吴茜夕一把将材料摔到地板上大喊道。

可周茵却因此笑的更开心了,两个男孩更是相视一笑,刚刚的枯燥一扫而空。在短暂的集体休息之后,他们又鼓足干劲看了很久,当然也少不了周茵的打趣,要是没有她的话恐怕早就集体睡着了。

/

紧接着的几天他们都会在放学后到林晌吾家集合。

然而进展却不是很顺利,在旭阳越来越理解当时事情的全貌后,实在是找不到起因与结果的关系。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捣乱啊?”周茵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工作不顺利,或者一开始就是想来破坏成果的!?”

“不太可能啊。”吴茜夕眼睛还在资料上,似乎已经习惯了周茵的“发散思维”,“之前我也问过一个参与项目的人,他说他其实知道的也很少,因为整个项目被分成了很多个小部分,他们也只能接触到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很多人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林晌吾拿出一张资料说:“是啊,所以我们都只能是从侧面拼凑出当时的情况呢。”

“啊……”周茵抱怨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全部吗……”

“有倒是有……”吴茜夕将视线转向了旭阳。

旭阳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解释:“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没跟我谈论工作方面的事啊。”

“我也记得是这样。”吴茜夕点了点头,“我记得小时候你一直待在我家呢?”

“是啊。”旭阳有点不好意思说现在还是一样。

“啊,真好啊,青梅竹马真好啊。”周茵干巴巴的叹息道,“啊……好想喝奶茶啊……”

“这两个好像联系不到一起吧……”林晌吾尴尬的笑道。

“你最近吐槽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周茵皱起眉头假装生气的说。

“是不是他有不得不吐槽你的理由呢?”吴茜夕说。

周茵彻底傻眼了:“连夕夕你都……而且你这双重否定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旭阳把脸撇到了另一边。

“自从他来了之后我就失宠了嘛,呜呜呜……”周茵假装哭着看向吴茜夕,“我哄不好了,需要奶茶才能站起来。”

“那你别起来,最好一辈子都躺着吧。”

“好冷血的女人!”

欢快的笑声再度在这个小小房间里响起,旭阳有种回到过去与朋友们聊天时的感觉。

或许无论在那个世界,他们四个人最终都会聚在一起成为朋友吧。

/

随着一天天时间的推移,旭阳脑海中对十年前的印象已经越来越完善,逐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框架,关于那时的一切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熟悉——恐怕现在他知道的已经比当时的亲历者知道的还要多的多了吧。

这天放学回来的三人带回来了下午茶,吃着零食的大家都变的随意了起来,周茵也少见的没有多说话,吃着东西的她变得专注了许多。

“你们说啊,会不会是当时他们的做法有问题,导致实验失败了?”

周茵难得说出了个有些切实的猜想,但也很快被旭阳反驳了回去。

“当时的进展很顺利吧?很多人都表示已经小有成果了吧?”旭阳指着当时的工作报告说道。

“开始的五年他们专注于研究能源的性质,后面的五年就开始试着利用能源了。”林晌吾拿着当时的成果说道,“一开始这些能源是飘散在地下的,后来已经聚集成团、可以用东西储存了。”

旭阳想起自己看到的光球:“原来如此……所以那个光球就是他们收集成的球?”

旭阳记得十年前自己是在走廊中看到光亮的,但是现在看走廊离光球也太远了,估计是当时的爆炸导致物质扩散了吧;那个没装满的铁皮圆球,估计就是当时的容器吧,当年的光球应该比现在大很多吧。

“所以研究还是很顺利的吧,不存在失败的说法吧。”吴茜夕也加入了对话。

但是她半天没听到回复,一脸茫然的看着其他三个人。

“怎……怎么了?”

周茵抿着嘴笑着:“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含糊声音……有点可爱呀!”她忍不住贴了过去,但是毫无疑问被吴茜夕推开了。

“你……你说什么呢!”

吴茜夕赶忙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呃……嘴边,嘴边!”旭阳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吴茜夕摸了摸,才发现零食的碎末沾满了嘴角,赶忙拿纸擦干净了。

“没想到……管理者也会有不注意形象的时候呢……”林晌吾也笑了起来,“每次你都是一副冷酷的样子,一开始我还有点害怕呢。”

“你最近好像是真的变得有点嚣张了啊林晌吾!”吴茜夕涨红了脸,“我不是冷酷,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我也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好不好!”

“哈哈哈!小女孩!”周茵更是笑得直不起身子,“小妹妹不哭,姐姐帮你报仇!”

“别笑了!”

吴茜夕一脸不高兴的低下头,然后一瞥看到了盯着自己笑着的旭阳。

“干……干嘛啊……”

“没什么,就是感觉吴茜夕总归是吴茜夕……这样的……”旭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不是废话,我当然是我啊。”吴茜夕小声的回应着。

这一天的调查竟没有一丝落后,反而进度快了几分,或许是饮料真的能让周茵更认真一点吧。

/

可是直到这一周进入周末,他们都没有找到关键性的线索,眼看着那一堆资料见了底,四个人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低落起来。

“啊……这次估计也没什么新的进展吧……”周茵又躺到了地板上,似乎是放弃了挣扎。

就连吴茜夕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看材料的注意力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集中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位工作人员,被某个组织的人勾引,因为爱情一直在背后做小动作,最后破坏了整个项目啊?”

这次周茵的“发散思维”已经不知道发散到哪里了,以至于林晌吾都只是叹了口气。

“要不然能是怎么样的嘛!一路顺利地实验突然就出错了,怎么想都肯定是意外啊!”

“一个想法就够离谱了,三个合在一起……”林晌吾语气一转,“居然还听上去合理一点。”

“你们是不是小看爱情的力量了?”周茵不服气的说。

“不。”吴茜夕义正严词的说,“我们是在小看你。”

周茵立马大喊大叫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昨天回去我看了部爱情电影。”周茵撅着嘴巴,像是还在回味着昨晚的温情,“就是感觉谈恋爱真好啊……”

“旭阳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话题突然转到旭阳身上,他愣了一下。

“嗯?”

“你回去也是为了你的那个世界的某人吧。”周茵眼喊笑意的说,“那次我一问就知道了,在你的那个世界,你跟吴茜夕的关系不一般吧?”

这下连吴茜夕都愣住了。

“你能为了她做那么多,早就超过一般的青梅竹马关系了吧,不用说我也明白。”周茵迷离的眼神,像是在想象那样的场景,可她很快回过神来。

她看了眼吴茜夕,女孩迷离的眼神让周茵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就是单纯的感慨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没什么。”吴茜夕心平气和的说道,“就算青梅竹马也不一定关系很好啊,要是我的话,说不定早就形如路人了。”

林晌吾听明白了吴茜夕的话,知道他们是在说吴茜夕和这个世界的旭阳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活着,他们又会是怎么样的关系呢?会和现在一样,还是会和旭阳的世界一样?眼前的这位吴茜夕也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呢?

或许不仅仅是吴茜夕,在场的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会发生重大改变吧。

“但……但是现在不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旭阳来到我们的世界,我们也成为了朋友,不也是补完了一个遗憾吗?”周茵间气氛凝重起来,连忙打起圆场。

但吴茜夕却反驳道:“不,这不一样。”

她看着旭阳,旭阳从她那目光中,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那眼神中饱含着无限的无奈,像是明知没办法也得分别的孩子,空留独自的寂寞。

“他还等着回去呢。”

女孩欲言又止,重重的呼吸的在这房间里响了很久。

吴茜夕眨了眨眼睛,又一次变成冷酷的样子.

“而且谁都不知道他说的还是不是真的呢,说不定他根本就是个骗子呢。”

“你又这么说……”周茵轻声说道,“明明这几天上学日一直放着他一个人,还让他接触这么多资料,你也不怕计划什么不好的事?”

“这……这不一样!在这个屋子附近到处都有摄像头,就算他出去,整个城市的能力者也不会让他跑掉的,他能做什么呢……”吴茜夕嘟囔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小起来。

“你啊。”周茵的笑颜中带着些许皱眉,“要是能坦诚一点,说不定会少很多麻烦。”

“吵死了,真当你是我姐姐啊……”

旭阳看着佯装拿起资料的吴茜夕,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同于性格变化极大的林晌吾、周茵,吴茜夕看上去还是他所熟悉的样子,可是她的变化才应该是最大的吧,毕竟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存在,吴茜夕是最直接的影响者,但她似乎除了成为管理者之外没有多大改变。

可直到今天旭阳才发现她才是变化最大的,她变得敏感而脆弱,比起自己熟悉的吴茜夕更加害怕孤独,只不过用着无数层外表包裹住了她,让人不易察觉而已。

只有周茵能稍微走近一些,用自己大大咧咧的话语揭开一些吴茜夕的遮盖,给予最贴心的慰藉,这才能让旭阳感觉吴茜夕变得没有太多区别。

“你在想什么呢?”林晌吾看着发呆的旭阳问。

旭阳缓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不会也是因为我吧?”周茵满脸歉意,“对不起……”

“不不不,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旭阳连忙说道,“而且你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吴茜夕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的方向,却一言不发。

旭阳真的很想见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吴茜夕,有无数的话想对她说,他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世界才好,所以他才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查询资料的工作中去,就像小时候自己看到的爸爸的身影一样,永远在工作的第一线。

爸爸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抱着什么心情才那么努力的呢?就像自己一样。

“就像自己一样……”旭阳小声低语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

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被一直看着他的吴茜夕捕捉到了。

“怎么了?”

旭阳想起最后那天,爸爸对他说的话:“爸爸还要帮你找妈妈呢,你不想见到妈妈吗?”

“如果是和我一样的话……”旭阳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

“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并没有丢下你和爸爸哦。”

“可是她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们也没有寻找过她啊。”

“我们会找到她的,爸爸会找到妈妈的,很快你就可以和妈妈见面了。”

男人闪着光芒的眼睛再次在旭阳的眼前浮现,让旭阳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旭阳大喊道,给其他三个人都吓的不清,“周茵你说的有点道理!”

周茵一脸懵的指着自己,她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有道理的话。

旭阳急冲冲的说:“小时候爸爸经常跟我说‘他要去找妈妈’,我一直以为那是他对我的安慰,但是现在,是不是要换个角度来看待?”

林晌吾小声说道:“旭阳你的妈妈……在你出生不久就去世了吧?”

“对!但那时新型能源的项目已经启动了!我的爸爸已经成为项目负责人了!”旭阳欣喜若狂的喊道。

周茵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都已经不在了,又怎么去找呢?”

“对!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但是我们知道!我们知道!”

吴茜夕撑着下巴,思考着旭阳的话:“我们知道?”

“只有我们知道!只有我实践过!”旭阳大笑着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如此接近真相。

“我们知道……”

吴茜夕不断品味着旭阳的话,最终也明白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周茵和林晌吾。

“平行世界!”

周茵也逐渐回味过来:“新型能源的爆炸导致能力者的诞生、莫名的地震、还有……”

林晌吾也猛拍大腿:“还有旭阳来到我们的世界!”

“没错!我来到了平行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我已经死了!但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我还活着!”旭阳语速极快,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我的世界妈妈已经死了,那么在另一个世界妈妈是不是还可能活着!”

“爸爸寻找的不仅仅是妈妈,还是那个妈妈还活着的世界!”

“所以……”吴茜夕拍了拍地板,脸上满是找到突破口的欣喜笑容,“所以他从那时候就知道通过新型能源能够通往平行世界!他也一直在往那个方向努力!”

只是令人唏嘘的是,他历经千辛万苦开辟的平行世界,也还是没有自己爱人的世界。

“身为负责人的他为了自己的爱人主导着项目!”周茵激动地笑容同样欣喜若狂,“真的和我说的有点关系!”

“难怪我们找不到一点线索!那都是他个人的想法,根本不可能记录到官方的记录中去!”林晌吾笑着摸了脑袋,“要是不是旭阳,我们永远也想不到啊!”

“不!没有周茵的‘发散思维’,我也想不到!”旭阳说。

周茵做作的扭捏起来:“哎呀呀!我也没那么厉害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了啊!”林晌吾这么说着,笑容却逐渐消失了,“但是,下一步呢?这也只是猜想,怎么来证明呢?而且这也只解释一部分而已,还是足以让我们阻止接下来可能的地震啊?”

吴茜夕却信心十足:“放心,我们只要找到相关的记录就好了,或许那里还会有新的突破口。”

“可是哪里有记录呢?”周茵不解的问道。

“那当然是……”吴茜夕看向了旭阳,“他家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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