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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红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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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头顶始终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于是,大家便叫她“小红帽”。

一天,妈妈叫来小红帽,希望她能帮忙去给住在森林里的外婆送点面包和葡萄酒。临走前,她还特地叮嘱小红帽路上小心。

“我会小心的。”小红帽肯定地点了点头。

说罢,在母亲鼓励的眼神下,她迈步走向了森林。

森林里,繁茂的枝叶遮住了阳光。阴湿的空气中弥散着陈腐的气息。小红帽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树干之间。忽然,眼前跳出了一只大灰狼。

“你、你是?”

小红帽惊疑地问道。

“你好,小红帽,”狼说,“我是住在这个森林里的大灰狼。”

“哦,这样啊。你好,狼先生。”

“小红帽,这么早要到哪里去呀?”

“我要到外婆家去。”

“外婆家?你外婆住在这森林里面?”

“嗯,是的。”小红帽抬起手,指着某个方向说:

“进了林子还有一段路呢。她的房子就在三棵大橡树下,低处围着核桃树篱笆。你一定知道的。”

然而,天真无邪的小红帽却并不知道。此时狼的内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吃掉她。看着眼前这个可爱水灵的女孩,尚未果腹的大灰狼不禁感到一阵嘴馋,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直接张口把她吞下。

但它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现在跑去先把小红帽的外婆吃了。再装成她的样子,诱骗小红帽到身边下手的话,不仅可以一次性吃两个人,还可以不用担心事后被人抓到——毕竟,能作证的人都被它吃掉了。

于是,它匆匆与小红帽告别,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脚力率先赶到了外婆家。只见大灰狼在门口站定,敲了敲门。

“是谁呀?”门内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大灰狼捏着嗓子谎称说自己是小红帽。外婆没有怀疑,放它进来了。

谁知,她才刚刚打开门,狼二话没说就把外婆吞进了肚子。然后它穿上外婆的衣服,戴上她的帽子,躺在床上,还拉上了帘子。正好赶在了小红帽来到这里之前,完成了全部的伪装。

当小红帽来到外婆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外婆家的屋门敞开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疑惑。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正隐隐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自己跟妈妈的约定,便只得强撑起些许勇气,向门内踏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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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薄纱般的黑色云雾缓缓掠过无瑕的夜幕,遮住了挂在天边的一轮孤月。清冷的余辉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犹如结了一层冰霜般,仅是看着就让人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远远看去,城市里耸立着的大楼仿佛是一株株粗壮漆黑的树木,错落有致得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由钢筋水泥搭成的了无生气的钢铁森林。汽车的鸣笛声,广告的音乐声,还有四周人声混杂之下的那分辨不清男女和年龄的噪声,无不充斥在这乌烟瘴气的世界之下。

小林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视线所到之处尽是凹凸不平的肮脏地面,随处可见的被风刮起的纸屑和塑料袋,以及那写形形色色的表情或是微醺或是张扬的路人。跟她之前想象中的城市生活截然不同,宛若是一场恶劣的玩笑。

——怎么会?

她眨了眨眼,幼小的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就连缓缓吹过的夜风中,都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与自己之前生活的乡村里的风完全不一样。

在她记忆中的风,是只要站在翠绿的田野上,就能自然感觉到的迎面徐徐吹来的清爽的风;是伴随着悦耳的鸟鸣,给她送来淡雅醇香的青草香气的风;是闭上眼睛,感受着拂过面颊的温柔时,眼前便能浮现出一副如画卷般美丽的自然景物的风。

然而,城市里的风,却是浑浊的,燥热的,杂乱无序的。

小林默默地忍受着这股夜风带来的不适。她的发丝在空气中凌乱舞动着,额前几片刘海宛如海藻一样黏在了上面。摸上去,还会有种油腻的触感。

话说,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啊……

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低头看了一下身上那件陈旧的大红色的衣物。细细看来,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污渍。不再像自己刚来到这里那会崭新了。

说来,这件衣服她也穿了很久呢。

小林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看了看放在眼前的那个金属质地的罐子。上面还残留着几个分辨不清的红色字样,隐约能分辨出最后两个字写的是“罐头”。似乎是某个人吃剩下后随后丢下的垃圾。

只是现在里面装着的,是一些面值大小不一的纸钱。

是的,如其所见一般,小林正在街头乞讨。

她每天都会蹲在这个角落里,用孩童特有的好奇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或许在某一天,这份目光中的生气会如同风中晃动的烛火般被名为世俗的寒风吹散。但至少,现在的她仍未褪去尚还留存的那份稚气。

故而,每一天的乞讨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可惜的是,眼前这车水马龙的浮华世界对一个孩子的内心所造成的触动究竟有大,没人知道。

小林还记得临走前自己母亲跟自己说的话。

“来,宝贝。跟着这个叔叔走,他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当时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满脸肥肉,挂着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大叔。他用下流的眼神肆无忌惮地舔舐着自己的身体,让小林不觉有些害怕地躲进了母亲的背后。

那时的母亲脸上,到底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

小林使劲回想,却始终回忆不起母亲脸上是挂着笑容还是露出苦色。

只是,在她不停地劝说下,小林自己终于点头,跟着那个不认识的大叔上了一辆大车子。

大叔让她坐在后面的大车棚中,说是等到到了城市以后,会给自己很多钱,好回来给爸爸妈妈买礼物,还可以给自己买糖吃。

未经世事的小林自然是被唬住了,心甘情愿地钻了进去。

——但,赚钱的方式就是这样在这里做一天吗?

小林困惑地想着。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懂自己到底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只知道自己面前每走过一个人,她都得抬起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们,直至他们走远。

这其中有人会抛个一元两元到自己面前的罐头里,有人则会装作漠然走过,还有人会对她投以十分不屑的表情。

——为什么会摆出这样的表情呢?

在小林的印象中,唯有她做错事情的时候,父母才会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

所以,是说她做错了什么嘛?

她曾歪过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子,但空空如也的大脑并没有给出回应。故而,这个问题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这时,小林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个视线。

在那漆黑的夜幕之下,立着一个同样漆黑的少女。

她那一双略显妖异的双眼正死死地锁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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