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怕吗？即使有我在身边的话？”
“才、才不怕！”凛实在看不惯他贱贱的表情，怎么有人能够将语言和表情配合的这么巧妙。
被石田警官称为“像冰块一样女人”的自己，时常很少有动气、也不会露出多余的表情，但和他在一起之后，莫名的想要打人。
但很奇怪的，他越是贱、越是挤兑、越是嚣张，凛却越感到自如，探险的感觉驱散掉很多。
特别是在争吵的时候，很多需要顾虑，需要考虑人际关系的话语都可以肆意的吐出来。要知道那些“不懂待客之道”、“真是怪人”之类的话，被父亲听到一定会大骂自己的！
凛晃了晃脑袋，下决心不能在跟他牵扯，一句话都不要放在心里，最好办完案件后，立马删掉手机号。
“喂，你在想什么呢，这可是你的案子，就这么心不在焉吗？”
“啊！”凛恍然瞧过去，看到他蹲在尸体轮廓线那儿，用手细细地摩擦红褐色，几近黑色的地板。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凛立刻回答：“十一月二日，法医推断是在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
“啊……我算算，死了刚好四天。”永昼扭头问道：“看这个姿势，像是仰面倒地……他怎么死的？”
凛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稍等”。
白色的轮廓线外，左侧靠近墙壁处有一座茶几，茶几似乎是用红木制作，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黝黑。
茶几旁有四块棉垫，其中有一处放着几叠文件夹，凛过去抽了一份，递了过来。
“这是案发现场照片的复印件，石田警官觉得此案件一天两天难以破解，所以放在茶室里，并没有拿回警局。”
永昼接过文件夹，在缝隙中有三张照片，他一一拿取，就这样摆在轮廓线之外。
凛打过手电，灯光之下第一张照片上躺着一位女人，她紧闭双眼，额下川字纹凝结，一条暗淡的宝石项链塌在鼻梁上。
脖颈、双肩、腹部、腰侧有不少鲜血，胁下血迹最多，由上而下蔓延到地板上。但在其胸口正中，却是一片血肉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除此之外，一条腿向外曲折，另一条腿稍有弯曲，不过高跟鞋好好的穿在脚上。
“有发现什么吗？”
永昼抬头，看到凛撑着膝盖，脑袋凑过来，虽然板着脸，但仍然感到了她的期待。
他晒笑一声：“怎么可能这么快。”顿了两、三秒之后，再道：“屋子里还发现了其他人的痕迹吗？”
“没有。”凛摇了摇头，看来另外两张照片，也大概是死者的特写。
“嗯……”永昼沉思了数秒：“她是叫做小野香子的吧？她不是很红，对吗？”
“很红？”
凛是不知道华夏的网络热词。
“就是很出名的意思。”
“嗯……是的，不算出名。”凛道：“我们调查了一些生涯事迹，她的歌曲大多是为小孩子们创作，描写青涩的恋情较多，但歌词非常俗套，缺少文学素养，就连小孩子都听不下去，平生参加过最大的演唱会，只是几年前青山县举办的歌会罢了。”
永昼点了点头，略带嘲讽意味道：“怪不得要向魔鬼寻求帮助，但凡上过几年学，就不会信那些了，不过……”
“嗯？”凛直起身子，似乎有些累。
“虽然只是青山县的歌会，但她应该很有钱吧？”
凛又一次感到差异，莫非这家伙真的未卜先知，还是提前调查过，很想问一问，但又保持矜持：“没错……”
“哈哈——”永昼似乎毫不在意，向上提起照片：“她的衣服，虽然沾了不少血，但是这种将商标露在外面的款式很少见，再加上特殊的叠层领口，在东瀛也只有Y4这家比较出名了吧？”
“嗯？”凛不相信的接过照片，果然在照片上模糊的商标处，隐隐看到了Y4的标志。
“怎么样？”永昼贱贱的挑眉：“Y4就像是小野本人，虽然是大众化的产品，但也有一部分款式属于奢侈品，就像这件，大概要十三、四万日元（七、八千人民币）。”
凛顿时愕然，警方虽然已经知道她的财产状况，但这是从社团的内部网站中调查出来的。就算是警察，也必须取得一系列手续，才有权力进入网站调查。
而要是每次案件都想他这样“未卜先知”的话，那就很省略掉很大功夫，青山县警署也不会再因为破案慢被警视厅诟病了。
然而，永昼丝毫没有注意气氛，而是继续用嚣张的语气，指着照片道：“还有裤子啊，这也是Y4的产品，同样是奢侈品。鞋子的话，虽然很难辨认，但好在她一条腿能够弯曲，可以看到鞋底，像这样的结构……啊！已经写出来了，瞧，商标就在这儿，是Spercer的标志。”
“等、等一下！”
凛实在忍受不了了，“这些都是女人用的！您又不是女人，可为什么……”
“哈？”永昼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虽然我不是女人，但不代表我的身边没有女人啊……像我这样优质的男人、无所不能的神探，身边有着百八十个追求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一边说着，这家伙还很过分的做出左拥右抱的手势，再加上一脸猥琐的贱笑……凛当下狠狠一甩手，“呼啦”一声把照片糊了永昼一脸。
随即跺了跺脚，飒的一下转过身，看都不看他。
“太讨厌了！真是太讨厌了！比那只名叫黑子的警犬讨厌一百倍，不，一万倍！十万倍！”
“还说什么优质的男人，无非就是给自己喜欢留迹花丛找一个借口罢了，迟早会变成邻居家每天喝酒才回家，最后和老婆离婚的笨蛋男人！“
凛的内心波涛汹涌，用尽一切手段、天上找神仙，地上找鬼神，请了所有能请动的、请不动的去诅咒永昼。
而反观永昼看着她，则觉得好笑许多。甚至有些佩服自己，能够将“冰美人”融化。
可殊不知，自己早就在凛心里的评价从“有点厉害的家伙”变成了“但非常猥琐、非常恶心、非常讨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