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份的第二天,我和陈飞顺利地通过了科目一考试,接着他就把我拉去驾校做登记,准备继续练别的科目。
“就剩一个月了,练不完的。”我对学车一直有点抵触,只要做题的科目一倒还好,接下来要上车的我就真的不乐意了。
“没事,这种事情咬咬牙,不就坚持过去了吗?”
我看着头上的烈日,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咬咬牙就能坚持过去的事情。
登记之后,驾校的教练通知我们,8月5号开始正式训练科目三,一星期练5个半天,只有周末可以休息。一辆车上有三个学员,除了我和陈飞之外,还有个看起来比我们大上不少的中年男人,他见到我们立刻笑着发烟,我摆摆手说自己不愁,陈飞倒是接了过去,夹在耳朵后面。
“你不拿的话,人家很没面子啊。”陈飞偷偷告诉我。
“可我真的不抽啊。”
“不抽给我嘛,虽然我抽的也不多。烟这个东西啊,还是不要沾的好,酒嘛,倒是可以……”
“这可不像要学车的人说的话。”
回到家后,我给夏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练车的日程安排。
“嗯,知道了。”夏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可能还是对我发的火耿耿于怀。
要不要道个歉呢,我一边抓着胳膊上被蚊子咬出来的疹子,一边犹豫着。这时候,夏希问道:“李忆她,约我后天出来玩,说要把刘觅介绍给我……”
是有这么回事,我也听李忆说起过。
“然后呢?”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这事问我干什么?我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可仔细一想,这或许是对我之前所说的话的回应,她真正想问的应该是:你觉得,ROUND3的我,会不会去?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我胸口慢慢增殖,很快就把我塞得喘不过气来。我当然希望夏希可以和刘觅成为朋友,她们一定能合得来。但夏希问了我这样的话,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支配感,好像我可以控制ROUND4夏希的想法和行为。
“别去了吧。”我闭上眼睛,想象电话那头夏希的样子,她可能正坐在床上,望着床角她自杀失败后留下的痕迹,或是盯着笼子里的鹦鹉花花,对了,ROUND4的夏希没有变成WWW的歌迷,所以花花大概也不会改名叫MORI了。
“没必要现在惹出这么多事来,”我继续说,“等暑假顺利结束之后再认识也不迟,到时候不光是刘觅,我也能把你介绍给所有别的朋友。”
“嗯,谢谢。”夏希好像终于笑了一下,但在我听来,这个笑未免有些勉强。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7月份参加猎人FC的球迷协会活动吗?那时候应该遇到吴边了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说到这个,我也很奇怪,”夏希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拿着你给的吴边照片在会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但这个吴边好像并没有来参加那次的活动,既然没遇到,我当时就觉得没必要通知你……对不起!”
夏希说不定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头准备好挨我的另一顿骂。
她怎么好像有点怕我?我也是,怎么好像一直在对她发火?我这个角色设定崩塌地有点快啊。我捂着脸酝酿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没事。
“那……我们以后再联系。”
“好。”
放下手机后,我看了看窗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整个8月好像都不怎么会下雨,是连续的晴朗和高温。我不免对学车这个决定有些后悔。我的目的只是找借口不去海边,并且保证不落单。那么只要把夏希介绍给李忆,李忆就会主动从旅游计划中退出,一切也还是会照我的计划进行。到头来,我学这个车也是自讨苦吃,即使被陈飞逼着在暑假结束前拿到了驾照,结果又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吴边死亡,我跌入ROUNDR5,到头来也还是一场空。
说起来,ROUND4里吴边死亡的原因就是车祸吧?希望我学驾驶的这个决定不会和吴边的最终命运产生联系。我双手合十,向神祈祷。
可是就结果来看,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神”这种东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