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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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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车的第一天,我终于知道了除了我和陈飞之外另一个学员的来头。这里先把他称作大王。这已经不是大王第一次考驾照了,几年前他因为某起事件被吊销了驾照,现在才来重考。

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意外,可听了大王的往事,我和陈飞面面相觑,坐在副驾驶上的教练也有点懵,好在他的技术还是在的,开车相当稳,一个小时开下来,教练几乎没张过嘴,我和陈飞也慢慢相信大王确实是因为意外才被吊销了驾照。

至于我们就没这么好的技术了,尤其是我。明明早已经把动作流程记在了脑子里,一抓方向盘大脑就又一片空白,把刹车当油门这样的事也发生过。看着仪表盘上的温度计,车外的温度有40℃,而真正为我降温的却不是车上的空调,而是从教练身上散发出的寒气。陈飞比我好一点,虽然手抖个不停,但好歹不会把刹车当油门用。

“开车这种事,熟能生巧嘛,你们还年轻,多开开就好了。”第三天的课程结束后,大王安慰着身心受创的我和陈飞。他给陈飞递了根烟,又给了我一片口香糖。大概是专门为不抽烟的我准备的。在大王的热情下,我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接过。

“你看人家多会做人?我们啊,看着是来学车的,其实还能学到不少今后进社会能用得上的经验。”陈飞把大王给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好烟,我可买不起。”

我嚼着大王给的口香糖,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我对口香糖没什么特殊的研究吧。

回家后,我试着想去调查一下大王,想知道当初让他被吊销驾照的“意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不知道具体年份,而且就算知道了年份,一年之间被吊销驾照的人又有好多好多,想知道大王的事,只能通过交管局这样专门的机构查询了。

真烦,反正也是学完车就要说再见的人,管他的闲事干什么?我把对大王的疑惑丢在一边,不再去想。

ROUND4的8月异常的安稳。高曜文没有加入3W党,王涵菡和张宇荫的感情很和睦,吴边没再捅什么篓子,连李忆家的番茄,也天天睡在笼子里,不再想着逃跑的事。每天忙于学车的我,渐渐把轮回的事都忘了。

这或许才是这个暑假应该有的样子。

8月11号的球赛,我依旧和阿七一起去看,吴边那里还是交给了夏希,这次我坚信不会再有意外发生,吴边和阿七也不会再因为3W党的问题而纠缠在一起。和ROUND3一样的计划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或者说是我自己的强迫症。

我在8月10号时把夏希约了出来,说了一下第二天的安排,令我吃惊的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夏希,居然染了一头亚麻色的头发。

“怎……怎么样?”她摸着发梢,不好意思地问。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席卷而来。在电影院的偶遇、额头上的伤疤、比赛结束后的眼泪、衣柜里的字条,床角的凹痕、还有8月31号晚上的电话……

“很奇怪吗……”

大概是我露出了什么异样的表情,夏希很担心地凑过来观察着我。

“没什么,挺好的。”

夏希美滋滋地甩了甩头发。“之前听你说,ROUND3的我染了亚麻色的头发,我就一直想试试,没想到效果还真不错。要是能直接和她……”

“别说了!”我大声打断了她,还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我们一定会被认作是在吵架的小情侣。

“对不起……”夏希不管三下五除二,先道了歉,“那我改天把头发染回去……”

“不,不是……”我发觉自己刚刚反应不太正常,伸出左手摸了摸夏希脸颊边的头发,“你没有错,是我一直惦记着以前的事……这个发色很适合你。”

夏希睁大眼睛,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眼泪,我的话刚说完泪水就夺眶而出。她握住我摸着她头发的手,轻声哭泣着,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身体的轻微抽动也传到了我这里,眼泪很快浸湿了我的衣服。

这场景似乎也似曾相识,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当时我是怎么做的?我好像轻轻抱住了夏希……

要冷静,要冷静。我死死咬住下唇,克制住动手的欲望。身体在和大脑做着抵抗,一时还分不出胜负。就在最紧要关头,夏希猛地吸了下鼻涕,把头从我胸口移开,同时也松开了手。

“真期待明天的比赛啊。”亚麻色的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自杀失败留下的疤痕在那里若隐若现。谁能想到会露出这样笑容的女孩,曾经试过去自杀?

我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答道:“是啊。每次轮回,比赛的结果都不一样。”

好险,刚刚差点就出手了。左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最后,我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抓住夏希头发拼命拉扯的欲望。

仗着和别人长着同一张脸,就随随便便染了一样的发色吗?糊弄谁呢?望着ROUND4的夏希慢慢远去的背影,我松开左手,右手还在发抖,我把它紧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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