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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章三 于无光处瞒天过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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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摘自MI6前身GBMI(Great Britain Military Intelligence)的秘密记录,具体记录时间已不可考:

“我有些惊讶,这位An小姐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

海德尔将军派我们跟紧那个人,主要目的是将他与将军赌约的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苏格兰场上层。对于即便是悖逆将军那么完善的计划也要不顾一切回到这里来的他,我们原本是抱有崇拜的意思在这里面的,以为他只是不放心自己的‘武器’。但没想到回到赫卡蒂只是另外的原因,他的主要目的果然是康乔的An小姐,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将军对看着长大的他的了解。

事实上,盯梢任务一开始简单且枯燥,拔除拉伯劳地下产业的任务将军一早就在准备,想必目标自己也心知肚明。这次赌约细究起来,只不过是他们父子俩的无聊把戏,一位想借助这件事彻底摆脱另一个人的控制,而另一位的想法,我至今看不太透。

今天晚上突然有了转变,An小姐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聪明,我寻思她本身就是一位才女,再有那一位偶尔的指指点点,身份暴露也只不过朝夕之事,我们甚至一度以为海德尔将军要取得最终赌约的胜利了。没想到摘下面具以后,An小姐却因此而打消顾虑。我们马上意识到似乎一切都没有偏离目标预设的轨迹,面具以任何原因被摘下,那都是目标想让An小姐看到的东西。为什么要在她身上花这么多功夫?明明意料之外的维多利亚女王才应该是首要关注对象不是吗?

这让我们既感叹盯梢目标的预料之深,也不由地审视其自己的盯梢力度了,因为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那道面具之下,是连我们都不曾见过的脸。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有可能,从赌约进行的一开始,那张面具下就被他做足了文章。

已经不仅仅是那个靛色的面具了,还有他一直未曾摘下的真正‘面具’。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会如实禀报给海德尔将军,即便我们已经开始意识到被埋在鼓里的可能不止是An小姐,还有我们在座的所有人。这份所谓的赌约,似乎只是他刻意为之的局,难道连海德尔将军,从一开始都是必输的局面?不,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唯有我们,一无所知。”

————

我跟随艾文雪莉小姐,最终到达了她嘴里所说的“环境优美”的旅社。

诚如她所说,一般人可能还真不一定想到外表平平无奇的建筑里,居然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窗外还能看到远处爱尔兰海,外墙贴着花海,还能嗅到暗香的奇特房间吧。

“怎么样?品味不差吧塔西雅大小姐?”

“真是没想到艾文雪莉小姐居然能发现这么一处宝藏住所,这里处在拉伯劳辐射状街道的最北侧,一般游客还真不一定能探索到这么深处。”我好奇地四下大量,后面看着我俩模样略微出神的年轻小生晃晃脑袋,笑着问我们还满不满意。

“当然满意。”我冲他点点头,隐约觉得他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说你的魅力非同小可吧,塔西雅小姐?”艾文雪莉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怼怼我的腰肢,而我感觉到的却只有浓浓的尴尬。

“如果没有什么要求,在下就暂且告退……如果要享用晚餐,夜宵或者想预约明早的叫醒服务,随时可以去前台,那里24小时都有轮班接待人……啊对了,房费可以等你们退房再付。”说罢,他就后怕似的把眼神挪向别处,灰溜溜地下楼去了。

“连服务都这么到位的?”我瞅瞅大厅人烟稀少的现状,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生意很一般?我记得方逸告诉我一句老话:‘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你可能不理解,这和莎翁的‘good wine needs no bush’意思相近,怎么这里体现不出来?”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挑选这里。你还记得贝鲁奇说的交易频繁地吗?”她摆出理所当然的姿态,指着外面的街道说。

我歪歪头:“是这里?”

“不止是这里,他们做导游的刻意避免向游客推荐北面三街各种设施的情形,这很不合理。我事先来这里勘察过,并不像是会砸拉伯劳招牌的样子,那就只有可能是这里有猫腻了。记得今晚早睡,我们要早起的。”

“为何?”

“当然是去碰碰运气了。”艾文雪莉呵呵一笑,“如果让我选择,我不会选择深夜,反倒会选择凌晨的时间段。你想想,对于他们那些从事地下交易心里有鬼的人来说,是提防深夜有人监察的情况比较常见,还是凌晨经历过睡眠得以放松警惕提防的情况比较多?”

我见她摆摆手,没有走进我选择的房间,反倒是选择我隔壁的一个房间打开了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得开两间房?这不是增加开支吗?”

“啊哈哈……”她朝我露出我看不懂的,不清楚该定义为尴尬还是一言难尽的笑容,“这个嘛,上药这种事情,还是不让外人看见的为好,我也是有自己的隐私嘛?”

——怎么?我看都看过了,还害怕我接着感到不适?

我皱皱眉,离开咖啡馆走在路上的过程中,虽然打消了她是方逸的顾虑,但我心里对她身份的怀疑却一刻也没削减过,弄清楚她跟海德尔将军真正的关系,有可能成为打破这一僵局的关键。

而现在,明明都是女性,二楼的这边都是双床房,我实在不太相信个人隐私也能成为她开另外一间房的理由。况且我俩是要一起办案的,这样不是更不方便吗?

——不过,这次我决定保留自己的怀疑,先前的对峙直到现在都让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我确确实实在按照某个剧本走一样。

“那就这样好了,你早点休息。”我伸出左手掌,对她的个人要求表示理解。

“感谢理解,好梦,塔西雅小姐。”她咧嘴一笑,轻轻阖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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