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过了好长时间。
我们俩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变化过。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过我这位来自中国的小搭档。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新香气。不同于我偶尔参加宴会抹的香水,他的香气相当的自然,这样的体香在男人的身上就显得很奇怪。
但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抱住他。
他的价值观同鲍文的价值观产生冲突可以理解。我从妈妈那里听到过中国这个古老东方大国的故事,那里一群似乎是叫做士大夫,又或者是叫儒家学派什么的人将对人以“仁义”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鲍文殿下身为领导者把人命不当回事的举措激起方逸不满是正常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反应居然这么大。
怀里的方逸情绪逐渐稳定,原本微微颤抖的身子也开始平静下来。下巴枕在他梳着柔顺长发的头顶,我很高兴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但他在我怀里一声不吭又引起了我新的担忧。
我稍微松开一点抱得有些紧实的双臂,看见他简直就如同一只蜷缩成一团的黑色兔子。
方逸一直低着头,令我感到相当疑惑。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我问。
他猛地扬起自己的脸,将双目和我的双目平齐。我们视线忽然相交。
我惊讶地发现他的双颊竟然升上两团莫名的酡红,不仅如此,他娇嫩的皮肤整个都好像镀上一层红霜,连耳根都蔓延不止,配上他抿起的嘴唇以及水润的快要滴出来似的眼睛,刹那间他就真的好像一个露出羞赧神色却又不肯承认的小女孩,之前在查案时叱咤风云,对别人指挥如雨的我的搭档形象荡然无存,在此刻的他身上我全然找不到一点自信的气质。
天哪,我被他这副可爱劲十足的样子给予心脏重重一击,脸忍不住就烫了起来。
透着一股浓浓的羞愤,他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的“恶狠狠”地说道:“还不把我放开!”
“哦哦哦!”我忙不迭还带有一丝狼狈地将他放开。
然而就算两人已经分开,他柔软的触感还是记忆尤深。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
“居然一言不合就……就抱上来,真……真是没礼貌。”他抚平自己皱起的外衣,脸上还带着余红。
“我这不是看你情绪有点激动嘛,怕你干傻事。”我也好不到哪去,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旁边响起的一声轻咳让我们突然记起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的存在,让我忍不住捂上红热刚刚散去的脸:“哇!警长,你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一直站在门边的警长他们还有芬里一点动静没发出地见证了整场闹剧。
“刚才,是我们说话的时候吗?”
“……可你们一声不吭的也太……方逸,你也说说他们……方逸?方逸?”
我转过身子,发现他居然整个人缩进了这间房间最东边的角落里!
“你是在假装自己不存在吗!?拜托你稍微硬气一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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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
回赫卡蒂的马车上,我还在为自己差点丢掉性命而后怕着,方逸却执着于自己之前的丢脸。
穿过巴费洛的交界线踏入赫卡蒂,他终于从大丢颜面的阴影中缓过来了。
“下次我再帮雷斯特姆做事我就是…………!”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愤愤地咬着自己外套下摆的衣料,在一边不停地嘀咕道,“再下次也不……再下次还不……实在不行一次收1000英磅…………”
“…………”我在一旁只有苦笑的份。
“你也是!居然让我在那群警察面前丢那么大的脸!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谁知道方逸突然话锋一转,扭过头过来指责起了我。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种事情上害羞啊?”我有些委屈,“再说要是我不阻止你,你打了鲍文岂不是更丢脸。明天报纸上就会报道:‘首相之子’遭袭,凶手竟然是著名的‘赫卡蒂’之花。”
“住嘴!不准提那个羞耻到极点的称号!”方逸大叫起来,吓得马车夫捏住缰绳的手一哆嗦。
“以后你要是再提这个什么‘赫卡蒂’什么花的,我就……我就……”话说到一半,涨红脸的方逸突然像哑炮一样卡住,想了一会,他接着说,“我就在早餐的时候,连煎蛋都不给你!!”
“……那还真是谢谢慈悲……”
他看见我好像吃瘪的模样,又开心起来。我叹口气,脚边的芬里也一副无奈的模样,看样子是早就习惯自家主人这个样子了。
“所以,该和我解释‘阿尔克墨涅’的事情了吗?”
(金工实习好累,精力跟不上。容我怠惰几天。
大二开学我一定会勤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