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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小王子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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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我那时什么也不懂!我应该根据她的行为,而不是根据她的话来判断她。她香气四溢,让我的生活更加芬芳多彩,我真不该离开她的...我早该猜到,在她那可笑的伎俩后面是缱绻柔情啊。花朵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可是,我毕竟是太年轻了,不知该如何去爱她。”

——《小王子》

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

小林会主动找凉介开始聊天,在他最爱的《小王子》旁边又多了几本书,那是凉介喜爱的。他会借着凉介喜爱的话题去找凉介,因为他明白凉介是不太主动的人。凉介倒也没觉得没什么,习惯性地把小林当作其他同学一样,学校中擦肩而过与他有过交流的人而已。小林也会给他讲小王子的故事,他是小王子,他希望凉介能当他的玫瑰花。小王子是爱着玫瑰花的,在玫瑰花和自由中,选择了自由,玫瑰花她也有爱,只不过她的爱不懂得怎样表达。

但小王子,是离开了玫瑰花的。

凉介插手的事情,并没有让高山对小林的霸凌停止,小林的生活跟往常一样,处于无休止的麻烦之中。高山对凉介也并没有做出欺凌的行为,反而让人主动去找凉介聊天,了解凉介,有拉拢凉介的意味在里面。他对于凉介出手帮助小林的事情兴趣十足,在没有任何好处下,甚至于得罪自己的情况下,居然有人会主动站出来,这个人真是傻的不行。正义感的驱使?那些班委口口声声的互帮互助,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连报告老师的能力都没有,他们谈什么正义。况且高山感觉自己做的事并没有违反正义,他做的只是如同社会上阶层的打压,如同他的父亲打压他的员工般,只是想让小林明白,差距,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可是小林每次都投以笑容敷衍过去,也让高山非常恼火。凉介生活在班级的一角,几乎是零存在感的人,高山想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砰”地一声,小林在美术课制作的雕塑摔在了地上,下面的立牌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上面写着第一名,小林。

小林愣住了,冲上去抓住了高山的衣领,高山的伙伴立马将小林拉开,嘴里喊着干嘛,干嘛。

教室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尴尬起来,小林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为什么你们要一次又一次地这样!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们吗?我受够了!”小林再次冲了上去,其他同学也都看呆住了,这是小林第一次生气,有人偷偷从门口溜走,去找老师。在高山伙伴的防护下,小林连高山的身都近不了,被一只只手挡在外面。

“哎哎哎,小林同学,你先别激动嘛,高山同学他又不是故意的,我们都可是看见高山同学走路过,然后你的雕塑就掉下来了,高山同学可没有动你的宝贝啊,可能是你的雕塑没有放稳吧,这种事的出现,只是意外嘛。”站在最前面的人替着高山开脱。

“意外?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意外吗?我身上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意外吗?明明,明明我都一忍再忍,我不希望跟你们有任何交集,我每次都在勉强的笑,我希望你们住手,我希望有人能够出来帮我说说话,我希望我的生活能归于平静,我只想普普通通地过完我的高中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林被他们推开后,站在他们面前哭泣着。

那是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也是发泄的声音。

“因为我讨厌你那张笑脸,恶心至极!”高山从里面走出来,冷冷地说道。

“你在老师面前那张谦逊地笑脸,在同学面前那张温柔的笑脸,在我看来,虚伪。”

小林睁大了双眼,拳头已经捏得死死的了,他这次奋力冲过了那些挡住的手,正要一拳打在高山脸上时,一个人死死地按住了小林。

“够了,小林。”凉介将小林死死地拉住了。

“也够了吧,高山。”他转过头去向高山说道。

外面的同学高呼着老师来了,高山对着凉介笑了笑,走了过去,小林的拳头一下子软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凉介的拳头却捏得死死的,他刚才的确想一拳打在高山的脸上。因为他,不想看见这个天天在自己面前烦来烦去的家伙再露出勉强的笑容了。在这段被小林打扰的时间内,凉介似乎也期待着和小林的聊天,他感觉到了轻松,原来,交朋友是这样的感觉,是这样的方式呀。但他内心也知道,小林刚才这一拳如果打出去,小林的生活恐怕再也回不到正轨了。

走进教室的是和也老师,看见教室后面狼藉的一地,将高山和小林叫进了办公室。

“向小林道歉!”和也的声音提得很高。

“我又不是故意的。”高山不以为然。“就算不是故意的,你也要向小林同学道歉,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和也似乎有些不耐烦。

“切。”高山冷冷地一声。“你这小子,就凭你这副态度,我都有权力让你跟小林道歉。”和也皱紧了眉头,是真的生气了。

高山没有正视和也,倒是歪着头。周围的老师也在议论纷纷,大家都认出来了,他是高山家的孩子。“小林,你先回去上课,高山,你给我站在这里,直到你想清楚为止,再回去,想不清楚,晚上也别回去了,我在这里陪你。我会给你父母打声招呼的。”和也对待高山已经不耐烦,粗暴地说道。

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高山都没有回来。

直到放学后,和也领着高山走进了教室,高山的后面跟着两个大人,看样子,应该是高山的父母,气质和穿着都与神川中学格格不入。高山父母的表情十分严肃,但看得出来,他们十分的不悦。和也举手以示耽误大家一些时间,和也站在门口,高山慢慢地走上了讲台。

“我,在这里,为白天的行为,向小林同学道歉!”他艰难地吐出了这些字,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那下面的表情是非常的不甘心和恐惧。在他抬起头来望向小林的那一瞬间,凉介是感觉到了那眼神是充满杀意的。小林没有回答,也没有笑,只是收拾着东西,离开了。门外的父母也没有多看儿子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了。教室又陷入了哄闹,对这件事的议论,放学后的安排,只有凉介看见站在讲台上呆呆的高山,他的眼神里有迷茫,也有恐惧,冷笑了一声离去。

那是凉介在漫画里看见杀人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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