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弥漫着茶香,松川刑警将手中的笔记本关上,离开了座位,来到窗前,抽出一支烟。本想打开窗户,可神川县的寒意立刻打消了他的念头。全程下来,水野基本保持着沉默,除了回答松川必要性的问题。水野只是望着桌面上的照片,和也,凉介,高山……他似乎看着它们走出了神,松川将抽完的烟丢进了小木桶里,再次端坐下来。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松川简单地在电话里回答着,只用着哦、嗯之类的词汇回答。挂掉电话后,他将桌面上的照片突然收起,从信封中另外拿出一张,摆在了水野的面前。
“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他是神川县的县警荒川,也就是负责小林家案子的警官。他在高山出事前一个月死了。”
水野用着疑惑与惊奇的语气问着松川事实的情况,松川却闭口不答。
“也许荒川遇害案,神川县当地警署确实没有头绪解决,因为它太过于独立,但是如果把神川中学连续的三起案件放在一起时,它只不过是序曲吧。我们一直被困在神川中学这个封闭的空间调查,可是却忘了案件的源头。水野老师你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视野始终是有限的,即使完整地拼好每一块拼图,它都会留下痕迹。打扰了,水野老师,您不介意我明天继续来拜访吧。”松川收拾好了桌面上的照片和笔记本,准备起身离开。
水野回答着好的,没事。并起身准备送着松川离开。松川打开了房门,门外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水野目送着松川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当松川将要消失在水野的视野中时,他突然回归头来,喊了一声:“水野……”水野疑惑地探了探头,回应他。可松川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去,直到消失在街道中。
“可惜,源头并不在这里。”水野关上了门,回到了房间内。
“荒川那边有新的发现了吗?好的,我马上赶回来。”松川坐进了自己的车内,拨通了电话。
松川将头靠在方向盘上,的确,案件似乎毫无进展,几十年来的刑警直觉告诉他,凶手在那个屋内,可是,他没有任何充足的证据指证他,而他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普通人面对刑警时,多少都会感到不自在和紧张,在气场上的压力,松川能凭借它或多或少获得一些线索和疑点,而面对他时,松川有种感觉,触碰不到,这次谈话,根本没有任何结果。
汽车发动了,渐渐驶向了街道的尽头,而松川,开始思索着荒川案的开始。
……
在神川县和邻县的交界带有一条绿道,附近的居民时常会趁着清晨在这条路上晨跑锻炼。这是文末的日常生活,他几乎每天都带着他的拉布拉多,在这条路上跑步。可这一天,拉布拉多却显得有些异常,它始终围绕在一块草坪中的树周围。“别闹了。”文末努力拉着它,可是拉布拉多却一直绕着这些树跑着圈圈,显得异常的活跃。文末也感觉到了烦躁,他本想靠着这棵树休息一下,等它跑累了,自然就会乖乖地停下来。可是他却看见这棵树地树皮有些淡淡的红色,并且有一股异味儿,当他起身转到树的背后时,树的后面是空的,一个人夹在里面,血,已经干涸了。
死者是神川县县警荒川,性别男,年龄38岁。
据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天,死亡原因判断为胸前的多处锐器伤,造成失血过多而死亡。案发地处于神川县和邻县交界地带,死者为县警,所以交由刑警署进行调查取证,负责人,松川。
松川还在车上迷迷糊糊,还在休假的他,突然被叫回来,还有些不适应,因为死者为警察,神川县并不想引起过多的公众关注,神川县当地希望松川一行人的调查小心一点儿,神川县会完全配合调查。“切,说的好听,自己地盘出了事儿,让我们来给他们擦屁股。”七海开着车,埋怨着。坐在副驾驶位的松川似乎还是没有睡醒,接到消息后,他们连夜驱车赶往这里。七海是松川的搭档,更准确地说,是松川的侄子,当七海考入刑警队时,他的父母极力反对,最后是松川出面摆平了这事儿,并向弟弟担保会保证七海的安全,所以松川就向刑警署提了要求让七海做了他的搭档。
“喂,你说是不是啊,松川前辈!”七海一路上埋怨着,事实上,是因为自己的假期泡汤了而感受到的遗憾。
松川没有回应,还在打着迷糊。
“要到了哦,前辈!”松川也察觉到了,因为眼前的灯光越来越强烈,那是警车闪烁的灯光,已经到了封锁的入口处了。神川县和邻县的警署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简单地做了介绍和交接工作后,松川和七海进入了绿道。
“真没想到,凶手竟没有刻意地隐藏尸体,而是暴露在这种地方。”七海在路上向松川说着。
“是呀。”松川这时候的精神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凶手通常会刻意隐藏尸体,根本让警方找不到,或者是拖延时间,增加未知因素,干扰警方的后续调查。而凶手却选择了这条每天几乎都有人来往的绿道,他是想展示吗?又想展示什么呢?
松川和七海已经来到了那颗树下,没有人动过案发现场。发现尸体的人是附近的居民,他只是带着狗如往常一样出来晨跑锻炼。七海看着尸体有些不忍心,不自主地往后退后了几步,松川抽着烟,看着树中的那具尸体,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怨恨!”松川突然开口说道,“除了胸前的十几处致命伤,除了头部的瘀伤,身上没有发现其他瘀伤,证明他并没有作出强烈的反抗,并不是因为争执而杀人。再看环境周围,周围的泥土和草地都没有采集到血迹,血迹只分布在脚下,树皮表面……”
“他是活生生被夹在树里面,被锐器致死的。”七海在后面补充着说道。
神川县和邻县的警署有些失色,这是一种他们无法想象的残忍死法。
“再看看致命伤,分布的并不均匀而且厚度不一,而且伤口呈现的方式就像……”说着,松川将烟叼在嘴里,做出斧头砍树的动作,一挥又一挥,力度越来越大,而伤口的深度越来越深,“不是一刀致死,而是采用这样的方式,凶手的怨气很大呀。去查查荒川的仇家们,应该会有些线索。”
“松川警官,这里有些新的线索。”一个工作人员将一叠资料递给了松川,并解释着:“我们从现场周围环境的调查中采集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您看?这是目击者的脚印,这是狗的脚印,这是法医的脚印,我们已经核对过了,但是,在现场还有一个脚印,可是却没有受害者的脚印。”
松川睁大了眼看着那份资料,这个脚印的大小并不是成年人的。
松川望着那具尸体。没有被害人的脚印,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地。这里,只是他的行刑场,他将荒川,如同犯人般从监狱中带出来,进行他的私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