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去国外留学后,希尔维特伯爵一直独居在家中。房子中除他以外,就只有一个管家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房子很大,一共有两层。与很多公馆的结构一样,一楼是客厅和餐厅,二楼是主人的书房和卧室。
“温蒂小姐身体有点不舒服,回房间里休息了。”管家把他们领进了门,“伯爵的书房和卧室在二楼,三个月以来除了有警方前来搜查外,一直没有动过,请随便调查吧。”
“调查之前,我要问你一些事情。”奥托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管家。
“什么事?”
“希尔维特伯爵出事的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九点左右,伯爵突然就出门了。他走得很急的样子,我也不好问他原因。”
“他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管家稍稍思考了一下:“事件发生的前几天,他总是很反常地一个人在书房里待很长时间,还吩咐我不要打扰他。”
看起来,书房非常可疑。
“我们上去看看吧。”
事到如今,奥托决定暂时放下包庇威廉这一工作,转而好好调查清楚事件的原委。守林人的死让他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威廉告诉自己的真相也未必可信。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分头调查好了。我去书房,你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奥托的想法是抢先把重要的证据掌握在自己手中,对威廉不利的证据先藏起来,而其他的发现也先瞒着威廉——奥托对威廉已经越来越不信任了。
“也可以,但你别想偷懒。”
赫尔曼没好气地甩下这句话,然后就离开了书房门口。
“奥托,我...”
“你也到别处去吧。”奥托直截了当地就拒绝了威廉,“书房由我一个人来调查就够了。”
“唉...”
一声很清楚的叹息后,是威廉怅然离去的背影。他已经感觉到了,奥托对自己的怀疑,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只要杀过一次人,就再也无法摆脱杀人的阴影。身边的一切凶杀案,就永远与自己撇不清关系,自己永远是最大的嫌疑人。虽然这份嫌疑目前只有奥托知道,但总有一天,温蒂与赫尔曼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吧。
...
书房里面干净整洁,墙上的古典雕花时钟、桌上的高级雪茄盒、笔盒中的几支镀金钢笔,处处显示出有钱人的气派。
但有一点奥托心里最清楚,豪华的外表下,往往掩藏着最黑暗最肮脏的内幕。而这些内幕总是藏在看不到的角落里,比如说书桌的抽屉。
他拉开了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个打开过的纸盒。盒子里的的东西,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9毫米子弹?”
这是一种常用的手枪子弹,与案发现场打死希尔维特伯爵的子弹一致。
威廉给自己的证词里面说过,希尔维特伯爵给过他一把左轮枪,让他与希尔维特进行决斗。而在希尔维特书房中发现了同样的子弹,而且盒子还是打开过的,可以说明子弹确实是由希尔维特给威廉提供的,威廉的证词能够成立。
第二个抽屉呢?
奥托拉开后,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两个纸包。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打开后看见里面包着分别是黑色的粉末与白色的棉絮。
他用鼻子嗅了嗅那些粉末,迅速地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是弹药。”
弹药是子弹的重要组成之一,这点奥托非常明白。子弹由底火、弹药、弹壳和弹头组成,射击时手枪撞针撞击底火,点燃子弹内的弹药,借助弹药爆炸的威力射出弹头杀伤目标。而现在有现成子弹的情况下,弹药却单独出现,这点非常奇怪。
另一个纸包里的东西就更简单了,是常见的脱脂棉。
虽然弄不清楚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奥托还是分别取了些样品装进口袋中。
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抽屉了,也是最后一个。
奥托一口气拉开了它,里面装的是一盒颜料,以及一捆铝箔纸。
颜料可以用来作画,这点可以理解,那么铝箔纸出现在书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奥托打开颜料盒,里面的颜料都还很新,他发现虽然所有的颜料瓶都打开过,但用得却极少。只有那瓶金色颜料用得较多,几乎用了半瓶。
希尔维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绝对是在做与这些东西有关的事情。
在书房里找了一大圈后,奥托再没有其他的发现。
是时候换个地方调查了,在希尔维特的卧室里,恐怕会有更不得了的发现。
奥托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威廉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别处吗?”奥托皱着眉对威廉训斥道。
“哦,我差点忘了,抱歉抱歉。”威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
“等等。”奥托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看着奥托不说话。
“你究竟是谁?”
从奥托嘴里说出来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让威廉疑惑得直挠头。
“什么我是谁?我是威廉啊,威廉·威尔逊。”
“不,你不是威廉!虽然长相一样,声音一样,但你绝对不是威廉!”
怎么回事?奥托是疯了吗?眼前的不是威廉还会是谁?但奥托坚定的神色,丝毫不像是胡言乱语。
难道有人在假扮威廉,被奥托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