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奥托只身一人来到了一栋公寓的门前,在确认了没被人跟踪的情况下,他走了进去。
公寓是典型的青年公寓,走廊狭窄,房间众多,租住在此的很大一部分是兰顿学园的学生。
他找到了一间房间号为“9”的房间,按响了门铃。
没人开门,奥托又摁了两次,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人在吗?
奥托瞄了一眼房门上的猫眼,发现有个黑影遮住了原本透着微微亮光的玻璃孔。
哼,假装没人,其实是偷偷趴在门前用猫眼观察我,当我白痴吗?
“开门吧,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奥托直接朝里喊话。
黑影从猫眼的玻璃孔上消失了,因为紧张,那人的眼睛从猫眼处离开了。
见到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奥托继续说道:
“我是来帮你的,你就不想洗脱嫌疑吗?桌游社副社长佩奇·费尔玛。”
似乎是被“洗脱嫌疑”这一词给吸引了,房间里的佩奇开始迟疑了起来,并伴随着细小的声音传出来。
“不需要帮忙就算了,我先走了。”
奥托丢下这句话后,故意转身离开,想用欲擒故纵的方式骗开门。
“嘎吱~”
果然上钩了,房间门打开了一丝缝隙,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丹尼?”佩奇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是的,他让我来问一些事情,好帮你洗脱嫌疑。”
奥托没有直接把丹尼对佩奇的怀疑说出来,而是用了“洗脱嫌疑”的借口,这样可以让对方更好的配合自己。
“那就...进来说话吧。”
大门彻底打开了,奥托也看清楚了佩奇的样子。
面容紧张,眼神游离,看上去是个很神经质的人。他的气色非常差,头发也有些稀疏,像是一直被什么心事缠着一样,整天惴惴不安。身材偏瘦,伸出的手也是青筋凸起。
在佩奇的引导下,奥托进入了他的家。这是个不大的房子,只有客厅和卧室两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
“请坐。”佩奇转身去给奥托找点饮料,但只找到了半瓶没喝完的可乐。
奥托赶紧拒绝了他的招待:“不用了,我们直接开门见山。先告诉我,昨天你为什么临时缺席了游戏。”
佩奇沮丧地挠了挠他稀疏的头发:“唉,今天早上就有警察问过我这个了,我只能说是不想参加。”
“什么叫不想参加?”奥托觉得其中有问题。
“就是不想参加,我只想待在自己家里。”
“你不想参加的原因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次的游戏的目的,”说到这里,佩奇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了,“这次游戏是决定桌游社下一任社长的游戏,而我对社长的位置根本没有兴趣,所以不想参加。”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奥托的声音马上就严厉起来。
“我...我说的是实话啊!”胆小的佩奇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
“如果是因为对竞选社长不感兴趣,你为什么好几天前报名了游戏,又在昨天临时改了主意退出?”奥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矛盾,“依我看,你是听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之后,才临时改主意的吧。”
“这...”
显然,奥托说中了佩奇的心事,他的牙齿因为紧张颤抖了起来,发出轻微的“咯哒”声响——这就是刚才奥托在门外听见的细微响动。
“你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我吧,我相信你不会是杀人事件的凶手。”为了安抚佩奇的情绪,奥托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我...我...”
在激烈地思想斗争后,佩奇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
“我不想参加那种不公平的游戏!这根本不是我当初加入的桌游社!”
“什么?”
“我实话跟你讲吧,就在前天傍晚,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佩奇颤抖着开始讲述,“那是在桌游社的社团活动室,我因为忘了东西所以去那里取。那天本来应该是由艾克曼和尼尔斯执勤,我刚想进去,却听到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就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所以我几乎听不清楚,只听到他们说了一句。”
“哪一句?”奥托非常关心这点,他意识到这是本案的突破口。
“艾克曼说了句:‘后天的游戏就按计划行事,你要表现得自然点。’我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不是明摆着他们两个是在商量在游戏中作弊吗?”
奥托思索道:“的确,从他们的表现和说的话可以推断出,他们已经为狼人杀游戏做出了一个作弊的计划。然后你做了什么?”
“那时候我不知所措,本来我想向丹尼告发这件事,但是...”佩奇长叹了一口气,“我不忍心啊!他们当初都是和我一起加入桌游社的,我根本不忍心告发他们。但是这种靠作弊赢的游戏,我也脸去参加了。所以我才临时决定退出游戏,这样既不会跟艾克曼和尼尔斯闹僵,也不会让自己为此蒙上耻辱。”
佩奇原来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胆小怕事,但有着强烈的羞耻心,他应该也是靠着这种正直的人品才当上副社长的吧。奥托暗自猜测。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艾克曼和尼尔斯在游戏前有过作弊的计划,那么游戏中他们真的作弊了吗?在丹尼严格的监视下,他们作弊的手法又是什么?而且,曾计划作弊的两人恰好又是本案的两个死者,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在奥托还在思考时,佩奇忍不住又对奥托大吐苦水:
“当初,我加入桌游社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玩游戏吗?可是,身为社长的丹尼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他想的只有他自己!他想让桌游社在他的领导下越做越好,然后带领社员们参加比赛,赢得冠军!所有他完全不在乎社员们的感情交流,只是一味地对最有实力的艾克曼进行培养。
“这样一来,其他社员都有了不满。到后来桌游社的游戏,哪一次不是勾心斗角。桌游社的社员们本来就都是聪明人,在游戏中就各种算计,想方设法地将对手逼入绝境,可以说毫无游戏乐趣可言。那个贾承宪最过分,他无时无刻都想着找艾克曼的茬,米娜也是如此,玩起游戏来简直心狠手辣。尼尔斯和路易虽然表面上是艾克曼的朋友,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也有超越艾克曼的野心。这样一个社团,我实在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桌游社情况我知道了,先打住吧。”奥托抬起了头,“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就是在案发时间,你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