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周六,学校放假,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
“这个...我昨天点了份外卖,送货员应该能帮我做证。哦,还有,公寓内部有摄像机,看一下就能知道我没有出门。”
佩奇的证词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奥托并不打算放过他。
“那么你在这周内去过鸢尾花咖啡厅吗?”奥托追问。
“没有,我很少去那种地方。”
“那么你上一次去那里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大概是两周前吧,我跟几个朋友在放学后去喝了点饮料。”
“除了喝饮料,你们还做过什么?”
佩奇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们之前听说过,咖啡厅里有给客人提供的桌游卡牌,所以看了一下。”
“那些卡牌,是不是放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奥托记起来了这件事。
“是啊,那里的卡牌种类挺齐全的,UNO、万智牌,还有Tutti Frutti Cink Kling...”
“说重点吧。”奥托对于这些陌生的桌游名字丝毫没有兴趣。
“反正就是有好多种类,只可惜,没有狼人杀的牌。”
“你说什么!”
奥托立即反应过来,大声叫了出来,吓得佩奇身体往后一缩。
“我说...没有狼人杀的牌...有什么不对吗?”
“你确定吗?真的没有?”
“真...真的没有啊。”
如果佩奇没有说谎,那么昨天夜里他们所使用的狼人杀纸牌,究竟是从哪来的?
奥托进一步联想到,昨天夜里之所以使用了咖啡厅的纸牌,是因为丹尼带来的卡牌出现了问题,难道说...
“怎么了?”
佩奇见奥托不会说话,愈加害怕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对奥托而言,佩奇提供的每一条情报都至关重要。他从这些情报中感觉到了,这次的事件背后,是一个复杂而又精准的诡计。
“那个,”佩奇不安地问道,“现在,我的嫌疑算是洗脱了吗?”
“嗯,我看差不多了。”奥托起身,“等一下我会去按照你所说的调查一下公寓的摄像机和外卖送货人,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向丹尼报告了,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然而奥托内心想的事情是,再去一趟鸢尾花咖啡厅,问问关于狼人杀纸牌的事情。
......
兰顿学园学生会办公室。
“劳伦斯会长!”
劳伦斯刚想躺下休息一会,门外就传来了艾瑞丝冒失的叫声。他摇了摇头:这个艾瑞丝越来越没礼貌了。
“请进。”
艾瑞丝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看起来又有什么急事。
“你知道吗?桌游社的...”
“桌游社的两个学生死了是吗?”劳伦斯直接打断了艾瑞丝的诉说,“今天早上我就知道这件事了。真是麻烦,最近学校出的事情有点多啊。”
“既然会长知道了这事,那就...”
“那就去调查是吗?”劳伦斯已经猜到了艾瑞丝要说的每一句话,“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管这些跟学生会无关的事情。”
虽然劳伦斯的懒散与不作为是人尽皆知的,但他的反应依旧让艾瑞丝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无关呢?死的可是兰顿学园的学生啊!”
“可他们并不是死在学校里,也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因此这件事我们学生会不会负责,更不会介入调查。”劳伦斯摇头叹息,“艾瑞丝啊,你何时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副会长呢?”
“可是你这么做,难道就是一名合格的会长了吗?”
“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艾瑞丝就后悔了。这是她第一次公开顶撞劳伦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从何时起自己竟然有了当面质疑劳伦斯的勇气。
“我...我失言了。”
艾瑞丝转身想离开。
“站住。”
背后劳伦斯的声音阻止了艾瑞丝的脚步,她回过头,愣愣地看着会长。
劳伦斯没有发怒,也没有任何指责艾瑞丝的意思,只是平静地说道:“对我有什么意见,就请当面指出吧。我想我们有必要心平气和地沟通一下。”
“会长...”
“叫我劳伦斯就好了,坐下吧。”
劳伦斯给战战兢兢的艾瑞丝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
“劳伦斯,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对很多学生的事情漠不关心,我们学生会明明应该是为了服务学生而存在的啊!”
这些都是艾瑞丝积攒了很久的真心话。
劳伦斯长长的叹了口气:“话是如此,这些年来我是太怠惰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学生的事情不关心,相反,我非常关心这一切,包括这次桌游社的事件,任何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让人汇报给我。只是...”
“只是什么?”
劳伦斯顿了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艾瑞丝:“只是,我不能轻易地参与其中,更不能拿学生会的名义去冒险。我已经当了一年的学生会会长了,这一年来我坐在这个位置,承担了不知道多少的压力。我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因此就越不能随便动用职权去做一些没把握的事情,因为这些事一旦处理有所不当,那么所造成的严重结果是我一个人无法承担的,到头来还是由学生会、甚至是校长来承担。”
听起来,劳伦斯也有很多苦衷。
艾瑞丝紧咬着嘴唇,直到最后才开口:“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是啊,我又何尝不希望有一批得力的干部,协助我去完成这些事情。只是现在的学生会,能担当此重任的人才太少,而你又资历尚浅,处理这些事情还是太早。”说到这里,劳伦斯再一次伤感了起来,“要是斐迪南还在该有多好,这些事难不倒他的。”
又是斐迪南,一提到这人艾瑞丝心里就五味杂陈。自己的确不如斐迪南,而劳伦斯越是追忆斐迪南,就越像是在用鞭子训诫不成器的自己。
难过之余,艾瑞丝竟冒出了一个奇特的念头:
如果奥托能够加入学生会,一定能改变现在学生会的局面吧。
不过艾瑞丝毕竟还是太天真了,奥托又岂会甘愿居于人下,听劳伦斯的号令。他是狼,就像狼人杀游戏中的狼,眼里从来没有服从,只有猎物。
......
兰顿学园桌游社活动室。
桌游社的成员路易·古奇独自一个人待在这里。他从上午开始就一直坐在桌上,对着一张相片发呆。
相片中,是他和已经死去的尼尔斯与艾克曼的合影,艾克曼的自信微笑,尼尔斯的温柔内敛,还有路易的面无表情,全都挤在了这一张小小相片上,看起来与奥托珍藏的那张灵狼组的合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发生这种事,换做我也会难受一整天吧。”
路易机械般的抬起头,朝门外望去,刚才说话的人原来是枫泉。
“请问你有事吗?”路易哽咽着声音,像是强忍着巨大的悲痛。
“我只是来拜访一下桌游社的,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人在。”
“不,我也不会在了,明天我会退出桌游社。”路易把相片放下,“艾克曼和尼尔斯都走了,桌游社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枫泉找了张椅子,坐在了路易身边:“能跟我说说你和他们的故事吗?在东方,追忆死者是送走他们灵魂的重要方式。”
“我不相信灵魂这种事,因为不符合数学理论。不过,我很愿意跟你分享我们的故事。”
路易机械般生硬的脸上,再次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