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病床上躺着的是奥托·尼可罗,几个警察围在他的身边盘问着。
奥托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看样子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
校长亚瑟走了进来。
一名警员向在一旁正在记录对话的同伴使了个眼色,记录员连忙收拾起了东西。
“打扰你们办公了吗?”
“哪里,我们也问得差不多了。”那几名警员尴尬地赔笑。
“他好像还是什么也没说吧。”
“是啊,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了。不过没关系,也不是很急着需要。”
也是,当晚奥托录下的视频,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
“那就好,不再坐一会儿吗?”
“啊,我们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警察收拾好了东西,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校长走到床前,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别再演戏了,他们都走了。”
奥托瞬间就收起了恍惚不定的眼神,换上了一副狡黠的面孔。
“校长能亲自来看我,我真高兴。
“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在高兴。你的东西,”校长拿出了包裹,拆开来是奥托的太刀和手枪,“刀就当是按照私人收藏古董处理了,手枪要麻烦一些,过几天去当地的枪支管理局登记一下。记住,以后不要再把这些东西随便拿出来。”
“校长,谢谢你。”奥托面不改色地道谢着,“帮我把这些东西从警方手里赎回,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少来这套吧,你要是当初不动手,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
“不会吧,他们都觉得是斐迪南自己走投无路跳下去的呢,相反,我还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与其说受害者,奥托看起来更像一个幕后主使。
“非要这样解决吗?”
“是的。”
“你还真是久坂(Kusaka)的弟子,也要贯彻他所谓的正义吗?”
“你别搞错了,我和他不一样。”奥托的脸阴暗了下来,“我不是为了什么正义才把他推下去的,只是因为,他惹到了我。”
“是我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劳伦斯这时候恰好进来了,冒出了这一句。
“之前校长误会了我是杀害哈曼的凶手,还好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奥托随口就编了一段。
“真正误会你的是我们学生会,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劳伦斯亮出了身后的慰问品。
“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校长特意回避了。
“奥托,除了道歉之外,我还要代表学生会好好感谢你。”
“谢我什么?”
“帮助哈曼副会长洗刷了冤情。”
奥托把头转向了一遍。
“算了吧,你自己难道不讨厌哈曼吗?”奥托的语气很是不屑。
“是有点,不过那已经过去了。”
“你就没想过,杀了他吗?”
这句玩笑似的话,把气氛推到了紧张的极点。
劳伦斯靠在奥托耳畔,悄悄说道:
“当然有过。”
奥托回过了头。
“凭你这句真心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劳伦斯听闻,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停下。
“作为朋友,我就送你一个忠告吧。”劳伦斯又对着奥托耳语了一句:“离校长远一点。”
奥托出院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雪。
奥托略有惊讶地看着前来接他的萝月,以及牵着萝月进来的艾瑞丝。
“你来干什么?”奥托是在问艾瑞丝。
“你别想多了,是劳伦斯叫我来接你的。”
艾瑞丝刻意躲避着奥托的眼神。
萝月兴奋地跑到奥托跟前,抱着奥托打闹。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奥托了呢,再也吃不到奥托做的饭了...”
萝月眼角渗出的泪水弄湿了奥托的上衣。
“笨蛋,我不是在这里吗?”
虽然奥托全程面无表情,艾瑞丝还是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丝温情。
? ? 其实,他也没那么坏吧。
? ? 车中。
? ? “雪下得真大啊。”艾瑞丝感慨着。
? ? 车窗外,团团的雪花拥簇着、飞旋着,紧紧拥抱着这个冰冷的城市。
? ? 奥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 ? 是雪啊,好熟悉啊,那年的雪也很大啊,雪,雪,雪,红色的?街巷,无人的积雪...雪!
? ? “你怎么了?”艾瑞丝惊叫起来。
? ? 奥托痛苦地抱着头,全身都在抽搐。
? ? 雪,好可恶的雪啊!
? ? 过了半晌,奥托才恢复正常。
? ? “你刚才...”
? ?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雪依然在下着,轻盈的雪花落在手掌,转眼间就融化了,一片又一片,怎么也填补不了空荡荡的手掌。
同样,也填补不了,奥托那空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