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火炉边上,空洞的双眼盯着跳动的火苗。像是刚刚大病了一场,艾瑞丝裹着毛毯瑟瑟发抖。
“当~当~当~当~...”丧钟又一次敲响了,是对已经逝去的生命的挽歌。
她强迫症般地数着,一,二,三,四,五...,正好是十声。
周围有人在交谈,然而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血腥的场面,以及,枫泉那诡异至极的笑。
“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
刚从现场回来的科恩向特蕾西娅汇报着。
“警察到来之前,那个人就交给你们了。”
“那是自然,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重点嫌疑人。”
那个重点嫌疑人,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很配合地接受着众人的监禁。从开始到现在,不管问他什么问题,他的回答只有不变的微笑。
“公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同样也是从现场调查归来的奥托问着。
“嗯。”
“那就别问了,审讯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警员做为好。”
奥托疲惫地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红茶。
“有什么发现吗?”
“看上去死者没有其他的外伤,不过仅凭这一点还不能断定是死于斩首,具体还要看尸检报告。不过,比起尸体,祭堂里的布置显得更奇怪。”奥托往红茶中加了块糖。
科恩紧接着说道:“祭堂的地板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大五芒阵,而尸体的四肢和头,分别置于其五个角上。尸体不远处还发现了一个香炉,正在燃烧一些香料一样的东西,弄得满屋子都是烟雾。以及,祭堂中没有发现凶器。”
“还没完,”奥托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刚才我还去看了看其他地方的情况,发现一侧的瞭望塔大门开了。”
“怎么会?那扇门的钥匙只有我才有。”特蕾西娅一脸的紧张。
“它确实是被打开了,还是从里面被打开的。”奥托用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特蕾西娅,“那个钥匙在哪里?”
“一直在我身上啊...咦?”
特蕾西娅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始终没有拿出来,她漂亮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不可能啊...我一直带在身上的,不会是...”
奥托和科恩相视了一下,彼此都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被偷了?”
“这个...也不是没可能...”特蕾西娅的样子越发紧张,“之前一直放在外衣中的,而外衣直到现在之前...一直放在客厅。”
“也就是说,如果被偷的话,只有可能发生在客厅没人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科恩用手扶着下颚,思忖着。
“是在我们前两次去二楼上锁房间时,以及,地震发生后,我们四个上楼时。”奥托说得很坚决。
被盗的机会,仅仅只有三次而已。
虽然特蕾西娅看上去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奥托和科恩都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想法,这两人的想法,在后来将成为决定性的关键。
“我说,难道你们没一个觉得,这些都是只有黑魔法才能办到的事情吗?”沉默已久的齐木说话了。
“怎么讲?”
“这跟预言...未免也太像了吧。”
齐木的声音已经不像一个正常人的了,他的双眼只有恐惧,那种恐惧,不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是,对于已知的、无法逃避的灾难的恐惧。
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说出的话,但也是唯一能够进入艾瑞丝耳朵里的话。此时的艾瑞丝,已经无法分清梦与现实了,任何有关黑魔法和预言的东西,都能让她一阵清醒,一阵哆嗦,然后,继续深深地把头埋进毛毯中。
此时的特蕾西娅九世,是否依然在画像中,嘲笑着无力的我们呢?
“嘴唇还在诉说情话,永不复焉。”艾瑞丝喃喃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