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日，对于上帝的信徒来说，每周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自己的虔诚来到那座庄严肃穆的教堂
“之前的那个年轻的小牧师呢？怎么不见了”
“是啊，上次我来的时候他还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死于密室内的牧师平日里非常受教徒们欢迎，待人友善、充满虔诚，对工作一丝不苟，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也许教徒们永远不会知道他去了哪里，相信不过几天，就会有新的牧师来接替他的工作
新来的牧师会用各种理由来搪塞教徒们关于牧师去向的问题，回老家、出去找了份工作、莫名其妙离开，总之是找不到就对了
最开始他们会不习惯没有那个牧师的日子，但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会适应了
毕竟事不关己，无人在意，只要没耽误自己的日常生活，就没有人会深究他的去向
但偏偏就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教堂内的恶鬼东张西望，周围的教徒闭着眼虔诚地祷告
他虽不信上帝，但对祷告这种事情充满了好奇，在山里的时候他会看见有一些村民会有规律地做着祷告，每七天一次
恶鬼询问那些村民们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村民们笑笑，告诉他这只是他们个人的信仰罢了，如果想知道更多的细节的话，以后到了城里，那里有个教堂，会有人告诉他的
恶鬼将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里，就在今天，他抽空来到了教堂，但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聊许多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可在恶鬼眼里，这里总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周围的人闭着眼睛默默地做着祷告，角落的信徒翻看着手中的圣经，胸口的十字架显得十分圣洁
可能是之前老人的话影响了他，也可能是他从未接触过这种陌生的环境，在这里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就在恶鬼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无聊的教堂时，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嘿，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不对劲”
恶鬼往右一撇，一个身穿普通布衣，头戴一顶礼帽的中年男人小声叫住了他
男人的礼帽压得很低，遮盖住了他的上半脸，只能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奇怪的着装吸引到了恶鬼的注意
“我是第一次来，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
“我懂你的意思，这里所带来的感觉可不止是陌生，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熟悉不是吗？”
“毛骨悚然吗……对我来说不是”
“哈，那我们说的感觉应该一样”
两人之间小声地交流着，周围的教徒虽能听到两人细微的声音，但没有在乎他们交谈的内容
“我观察你好久了，在这里东张西望，看起来不是个信徒，你来这里是为了些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闲逛恰好路过这里了”
“这个理由我喜欢，闲逛而已，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在这闲暇的下午，没有什么比教堂更好的地方对不对”
“你说的对，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恶鬼只觉得面前这人奇怪，只想敷衍了事，赶快离开
“不不不，不要这么着急，你的观察重点全部放在教徒身上，难道你就没打算去观察一下这里的环境吗？”
“我又不了解这里，有什么可观察的”
“想了解一个地方，决不能只靠自己的眼睛，要用全身上下的所有的器官去感知他，你的鼻子、耳朵都派得上用场，相信我，会有你熟悉的事物出现的”
恶鬼半信半疑地坐回座位，闭上眼睛，仔细地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教徒在祷告，外面的树叶哗哗作响，身后的圣经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周围的声音如此祥和且安静，让人内心如此平静，在这至圣的殿堂中，如同在天堂之中受到了光的沐浴与上帝的恩赐一样
“有些人并不是真的信仰上帝，他们只是喜欢这种感觉罢了”
“所以呢？这就是你想让我感受到的吗？”
“不，并不是，再仔细感受一下”
男子敲了敲长椅上的把手，小声哼起了歌，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歌声虽然很小，但却听起来十分清晰
轻快的歌声在肃穆的教堂内显得十分不和谐，周围的几个刚刚还在祷告的教徒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即使周围的目光极其不和善，但男子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歌声，而是继续哼唱下去
时间一久，信徒们又恢复了祷告，没有人再愿意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搭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神经病
“人们渐渐熟悉了这种声音，在短时间内，他们适应了肃穆的环境中有细微的歌声，熟悉的声音虽然很突兀，但要是融合在了环境之中，就觉得没那么突兀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这空气中……”
“很多人误以为这是环境中自带的因素，其实不然，大致一看可能会觉得很正常，但若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十分不和谐”
恶鬼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教堂内乍一看没什么，但如果是熟悉那种感觉的人，仔细一看就知道，之类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
“发现了？”
“很熟悉的味道”
“刺鼻的血腥味，对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令人不悦的气味，旁人看来，只不过是这座教堂内独特的味道，毕竟这里可是教堂，气味当然和外面的街道有着不同的地方
教堂周围种满了散发气味的花草，重新装修留下的油漆味，混杂着些许的血腥味，形成了独特的味道，看来幕后的人为了掩盖住血腥味做了不少准备
而这种味道一般人根本区分不出来，就算区分出来，也只会去教堂外采集一朵小花，或者抱怨一句油漆散发的刺鼻味道罢了，只有那些经常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才有可能能区分出这种味道的人
“略微能感受到一些，在很其他味道中间，隐瞒地很深”
“不愧是你，这么短时间就发现问题所在，真是值得敬佩”
“就算是闻出来了也不一定会知道具体来源，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
“没错，难闻的味道”
男子帽檐下的欣喜表情夹杂着一丝阴暗
“所以呢，你有什么事？”
“难道你没有兴趣吗？一个国家最神圣、最庄严的教堂，竟然会有血腥味”
“没兴趣”
“不不不，我相信你会有兴趣的”
“我对这座城市就没有……”
“恶鬼先生”
“嗯？”
恶鬼诧异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估计又是酒馆的那些人
“当然，如果你不敢兴趣的话，我觉得你应该……”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痛快”
“说吧，帮你做什么？”
“只需要一个保镖而已，我想好好调查一下血腥味的来源，所以需要深入一下教堂，但万一有什么意外出现就不好了，当然最好也没有，但如果被发现了，谁也不知道那些神棍会做些什么”
“那我需要的情报……”恶鬼停顿了一下，把话给了男子
“当然当然，山贼们的首领对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他们的下落”
“看来你找我并不是心血来潮”
“可不要这么说，我已经在这等你好几天了”
“那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越快越好”
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男子朝着门外走去，恶鬼跟在他的身后
“什么也别看，直接走”
两人走出教堂，教堂大门发出吱呀声，沉重地闭合在一起，坐在角落的教徒合上了自己的圣经，站起身跟随两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