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楼逃生出来安葬了施学人以后,候空和施希尔暂时摆脱了危机。但候空发现他们马上就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毕竟死了这么多的人,而且在最后还是以那种悲惨的方式结束。他和施希尔都被吓得不清,所以候空他处理事情方式非常干脆——就是想方法逃避这个,找个好地方等风头过了再说。的确这个倒并不是很难,广阔的大巴山让他们两人躲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并且躲在山里,生活虽然可能有些难但食物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即使如此,那个满是鲜血的场景每晚都会出现在他们的睡梦之中。更糟糕的是,伴随着一天天的过去,即使他们在不想在不情愿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他们应该怎么向人解释在那晚发生了什么?即使现在时代已经改变,变得不再有社会次序了,可候空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日子不会太久。
1969年这场大运动的冲突到了最高潮,但所幸的是中央的政策发生变化,全国范围内的武力冲突力渐渐的平息下来了。
紧接其后的便就是大规模化的清查。候空和施希尔因此被关起来连续审查了两星期才结束,因为他们之前的行为也再过激也只能算“逍遥派”并不能算有什么太大过错,所以这些也就作罢了。
但关键问题就是小楼斗争的那晚。
“红工联”的人手里那些枪支是他们从驻扎在工厂的军人手里抢来的。抢夺枪支,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的那个年代,皆是极为恶劣的案件,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以后在当时引起了重大的反响。因此上面专门排下来一个专门负责此事的专案组,这样也就是说无法解释清楚那其后果那是不堪设想的。
再躲藏起来的那一段日子里,候空就一直 在想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在现在这种危机下,那些人的惨死已经算不了什么。最后候空经过百般的考虑,他只想到一个没办法的办法,否认当时两人在场,一口咬定与此事件毫无关系。
先且不管这样做是否能行其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因为说穿了其实抵死不认而已。因为现场打斗痕迹实在无法掩饰,在加上施希尔与施学人是兄妹关系,再者专案组的人大多数在运动中被打到现在这批专案组的是临时复起的一批人。这一批人因为是临时复起的很多不如专业人士....这批人说绝了也就是个欺软怕硬、贪得无厌的人如果他们能认真对待这事那后面也就没有悲剧了。
但即便是这样候空他也无法向其坦白真相,承认自己在场,而且就算拿钱将其买通也于事无补,因为那后面的事情不是光花一点钱就能解释的通的,况且他也没那钱去消灾。所以候空咬牙坚持自己事发当天在其他地方。并且这个回答其实是早就与施希尔商量好后决定的,原本候空是想说他们两人都在其他地方,可施希尔提出异议,在当时那种形式下,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可是个大问题。候空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两个人在大运动前躲起来,只会被人认为是谈恋爱。这在今天这个社会可能并没有什么太大不了的,但在那个时候从阶级斗争角度来讲,这事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从专家的角度来看并不是这么回事,对于他们来讲,最重要的是该怎么确定这件事情的性质而不是对整件事的具体过程的审查。“红工联”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罪魁祸首,但在那专案组眼里他们这种行为也就算是对敌外分子的积极打击。虽然专案组并不打算给“红工联”判罪但为了应付上级还是对外宣称“红工联”他们的恶行实在太多,而且抢夺枪支是非常不对的,即使是在大运动最高潮时期。
这各决断对于候空来讲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候空在他们眼里也就只是与这件事情有些联系,但无关紧要的一小人物罢了。大概过了两三个星期,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红工联”中当晚闹事的成员悉数被枪决,但即便是这样任然还是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逃脱了只是简单的被判了个一年的有期徒刑。这使得候空感到非常的奇怪,询问专案组他们也只是说这是他们几经商讨后的结果,这个回答使他感到非常的不满,但也无济于事。紧接着另一个人的判决让他感到更为疑惑、更加的意外,施希尔并没有被判决有罪反而是让其加入一个不知名的科研团做帮手。他自己的判决呢也就只是劳改一年,这使得候空非常高兴,但即便是如此也挡不住他对专案组的怀疑,对其判决的困惑。
但所幸候空还是很聪明的,尽管专案组并没有告知他为何如此判决的真相,但他还是猜到了一点,那就是施希尔并没有按照他们约定的那样去录口供,也是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施学人是兄妹,而且两人关系可是非常要好的,总是形影不离,因此就算施希尔照他们约定的那样去说恐怕也不会成功,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承认自己参与进去了。候空之所以处罚如此轻,概是因施希尔之幸也。
即便如此判决,也照样无非改变案子被定为造反派之间火并的命运,这也就是说施学人以及死去的总多同伴的身份不是受害者而是犯罪分子,这一件事使候空非常愤怒,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一个事情。唯一能让他新安的便是施希尔在出事前给他的那个手镯,与并没有人在意那晚的事。
在宣判后,候空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解除劳教后也想过去找到那个科研团去探望一下施希尔,但内心的惊恐大过了他的愧疚,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谎话重新变为阶下囚,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担心家里会有人闯进来把他扣走。
候空目睹了一切,却不知为何会这样,为何那晚的人只是判了个有期徒刑?又为何他的同伴是成了个科研团助手?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何?他的疑惑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大过了他的惊恐,于是他便开始试着找寻原因。遗憾的是他当时还年轻,自然查不到什么,而且那个仓库,也在审讯完后封存了,对外说这仓库有着极高的危险,他也曾偷偷进去过,但什么都没发现。
两年后国家的命运再度发生变化,“四人帮”垮台,运动终于结束了。一切百废待兴。因此这对于候空来讲,最大的好处便是高考制度的恢复。后来候空凭借努力学习考上了北京大学医学专业,再后来他有幸作为国家第一批交换生去往了美国,可谓是一步登天。
紧接着时间很快来到了九十年代,候空在这时已经学业有成,并在美国大医院入职,那刻算是他人生之中最为辉煌的黄金时刻,说名利双收一点都不为过。而这时国内的形势也开始宽松起来,他也像大多数人,有了回国的想法。但对于他来说国内环境宽松是一回事真正重要的是他想去找一找当年的暗恋对象施希尔,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年要不是施希尔,候空也不会有今时今日这般好光景。他觉得在很多方面他欠施希尔的是在太多了。假如施希尔还活着他一定要以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这个时候的候空,能力与出国前的自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这次很快就有了结果。
但这结果却并非是什么好结果,不过这也只能说天意如此,施希尔死了!
专案组判决的让施希尔去当帮手的实验室,是一个不知名的黑暗实验室,在那个实验室施希尔便是其做实验的小白鼠。他用尽自己所有能力也只查到这个实验室上层有一叫周可的人但具体来头根本不知。再然后他调查到专案组是在受到“红工联”里的领头三人从金钱与权力的两方面“压迫”而决定的。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心里只剩下复仇。候空可以说是极有个性的人,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出发了,因为他母亲死了,他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他只顾复仇他一路上省吃俭用,有什么活他就干什么活。他走遍全国就为了杀死他的仇人“红工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头黑发染上白霜,但他仍不肯停歇。他就像人间的恶魔,想吸食鲜血的吸血鬼。他梦想没了,什么都没了,他追求的便只有复仇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北京做快递员的时候,看到了他的仇人,“红工联”的那三人,就是他们犯下了大错。便用毕生之力追踪这些人,终于在最后使其仇人就范,至于后面的事情,引用华聖宫先生的笔记中记录的这位吸血鬼在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