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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欠钱的都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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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 12月2日晚扶风半通胡同附近。

甘玥一个人背着小挎包走着走着,忽然停脚步。他早就注意到身后的矮墙上,站着一个什么东西,白茫茫的影子,风一吹还在呼勒勒响,诡异的很。

“君同师姐,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下来走吧。”他对着身后矮墙上蹲着的影子说起话来。

马君同闻言,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明明学卜的人一般不会体术,不知为何,她却在墙上行走自如,就好像之前那个柔弱的她是另一个人一样。

“我们第一次碰面就在这里呢,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怀念。”马君同穿着一件白的扎眼的长裙,风一吹就像女鬼一样飘来飘去。

“客套话就免了吧。”

“唉……你真不可爱。”她严肃起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阿隆和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呢?”

她见甘玥露出了困惑和不舒服的神情,连忙解释:“你放心好了,我又不会灭口。”

他倒也不是怕被灭口才露出这样的神态,而是不想再提起阿隆的事,可惜现在的马君同非常想谈。

“食人鬼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甘玥道,“他们是阿隆的母亲,父亲,阿隆,还有君同学姐你。食人鬼之前一次出现,不是因为阿隆害怕伤害你而自杀,而是你亲手……”他顿住,不想再说下去。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打破这面墙了。

“没关系的,你继续说吧。”

“你们接触了带有梧桐花浮雕的石子,所以被控制,杀人然后吞噬他们的炁来增强自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梧桐花石子应该是可以共享的。”他一手握拳抵着鼻梁回忆着过程:“你被石子控制后杀死了阿隆,自己觉得愧悔又没有勇气面对错误,于是就一个人跑到东轩穹顶要求挑战,想通过挨打来缓解罪恶感,是这样的吗?”

“虽然说的不够委婉,不过大体是没有说错的。”

“那一次你主动找我聊天,也不是为了对我秀恩爱,而是为了试探我不是吗?”

“你果然知道不少啊,平时那么少言寡语,却占卜出你知道很多,我都差点儿怀疑自己占卜的结果了。”她拿出石子来,指甲刮蹭着浮雕的表面。“你也接触了石子,为什么没有被控制呢?”

“我不需要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必了解自己到哪里去,只需要保持自我就可以了,”甘玥说着又伸手去摸石子,依然什么反应也没有,“你看,没有问题。可惜我没办法帮助你们,被这种东西控制,除了自己没人可以帮忙。”

“原来如此。”她眼里带着一些悲伤的意味,“如果可以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阿隆的异状,于是跟踪他到墓地去,把他埋起来的东西挖了出来。说句不好意思的,那三个问题……”

“……我一个也答不出来。”

我是谁呢?君同又是谁?君同是在朋友同学面前伪装的温柔可欺的人设,所有呼唤君同的声音都在呼唤那个他们心目中的君同,从来都没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就连阿隆,他也在保护那个君同,因为我根本不需要保护。

我不是君同,那我又是谁呢?

“从头到尾都在自我怀疑,从来都没有认可自己,我真是不配做人。”

“人并不是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配做的,而是一出生就是人不是吗?”甘玥询问着。

“哦?”她发觉了甘玥存在的问题。“我发现你好像分不清是人和做人的区别,这是两回事,做人很复杂……”

“做人很复杂?”

“对,可惜我没有多少时间和你解释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伯父定的盐道规矩,食人魔的事一旦败露,我就会被盐道追杀,我这个人又懦弱怕死,所以要躲起来……来找你呢,是因为这个石子最近又被人接触过,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趁我不注意摸了一把,我调查以后发现她是你的养母,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

“啊,谢谢你。”

“今天一天之间发生了不少事,你以后啊,可永远也忘不了。”马君同留下这话,头也不回的跳上墙去,不久就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甘玥目送她离去,没等走出胡同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扑倒在地上却没有昏过去,回头看见半通巷子里突然涌进来一群社会人士,手里各自拿着武器,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混混,嘴里还大吼大叫。

“还钱!还钱!”

为首的抡起棍子就要打那混混,却被混混躲过,反打在自己人头上。这个欠钱不还的男人利用他的**走位,非但没有挨打,反而左右开弓把债主一个个全部撂倒。

甘玥意识到自己被误伤,连忙爬起来准备溜走,只听耳边一阵风声,自己的头就被硬磕在墙上,一股血从头上流了下来,染红了半边脸。那人却突然缩手,把他拽起来连连道歉。

“原来你是学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错人了,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甘玥抹了一把额头,因为“玥”的作用很快就愈合了,只不过因为脸上的血看起来像受了重伤似的。

“我没事,我打工要迟到了。”

“卧了个槽,都打这b样儿了还打个屁工啊!你该不会是小强吧!”

混混开始拉拉扯扯,甘玥定睛一看,这个人怎么这么像秦叔春呢?一些不太好的记忆立刻充斥在他脑子里,于是连忙甩开那混混拔腿就跑。

等到跑到打工的书店,他那样子倒是把唐店长吓了个踉跄,连忙到后台浸湿了毛巾给他擦脸。

“我没有受伤,只是路过一伙打架的,被喷到血了。”他抢过毛巾自己擦拭起来。

“你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乱晃?”

听见店长责备他,他却笑了起来。

“这孩子,说你怎么还乐上了?”

“我遇到好多温柔的人啊!”他洗净毛巾,露出了不是为了模仿人而伪装出来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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