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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Say do you reme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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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如此。镜海想着。

即使如此,她还是对这次的事件有问题。

那个信誓旦旦地说自愿为她而死的少年。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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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

之前似乎在断断续续地发呆。时间已过傍晚六时,简漪坐在身旁,硬质塑料双人椅在廉价公交车行驶的颤动下不住战栗,一如肩下义手的裂纹龟裂般教人焦躁。

深入城中废墟,窗外景色除去一片漆黑别无他物。此处在八月过后便陷入断断续续的重建拆除工序之中,究其原因无非拖沓迂腐或是人浮于事,看起来只有人血擦得还算干净勤快——当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真正见识过曾经涂满这片残垣断壁的暗红血迹与脏器。

不必说,那一定会是相当空虚的光景——过去的时间不过半年,余下的居民却在覆灭的最后一日过去之后便遗忘一切重新投入到麻木不仁的日常步调——当然这也和人性低劣毫无关系,背后究竟存在什么内幕先不谈,再低劣的人类也不会对这座城发生过的一切转头就忘。

怎么说也要一礼拜吧。

嗯,怎么说也要一礼拜。

话说回来,简漪从刚才开始就相当安静啊,是害羞到了现在吗。

“简漪。”这种类型的女生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比平常阴森大约六或者七倍,因此出声呼唤是为了打消自己的恐惧感。

顺带一提,一般来说连双手也没有的人不会有什么恐惧感(笑),那么理解到此处的诸位将这份恐惧当作是修辞意义上的恐惧就好,感谢合作。

“啊、还有两站……对、对,还有两站下车。”她像是被我吓到那样惊呼了短短一下,然后又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直接给出了答案,“要先到门口等着吗……?”

“司机看起来会在每一站都停。”

“啊、嗯。”

她抬头稍稍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若是我说她像是个害羞的少女,那大概绝对是言过其实。

更贴切的形容应当是我对她在修辞意义上的感受。

也就是恐惧。

可她又是何必要突然害怕起来呢?明明害羞我还更能理解那么一些。毕竟是在车站前接过吻的关系,在全无乘客的晚间巴士里一起像是学生情侣那样坐着会突然脸红也肯定相当正常吧?而且从剧情角度考虑这样不是更能提供轻松的恋爱喜剧桥段吗?对吧?对吧?

“你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还要拘谨,怎么了吗。”

而作为一名丝毫不会体谅他人也不会读空气的高等级边缘人,要做的也无非就是直接询问。

“是、是吗。”

“害怕接下来要面对那种怪人吗。”

“……不会。”她又用恼人的姿势悄悄抬头瞟了我一眼。

“那就好,怯场可是比什么都要命。”虽说自己本身也对这样的事情没有经验,但像个老前辈那样假模假式地趁机传授起经验之谈给人的满足感可一点都不小。

“……不是。”

“什么不是?”

“我只是觉得,那个,你刚才……”果然还是接吻的问题吗?果然吧,回头想想就算简漪不害臊我自己也害臊,所以果然是这样吧?“……有点、可怕。”

她慌张地嗫嚅起来。

“没、没关系的,你现在好多了,我之前还、那个、担心你会就那么维持一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来着那个——没关系了,你不要在意就好了……!”

“接吻吗?那很可怕吗?”

明明是你那时候才更可怕啊。

“哎?不,不是啊?”不过像是想起好不容易压抑下去地黑历史那样,听见接吻二字的简漪脸从额头红到耳根,“我、我是说那之后,你突然一句话不说、就、就像是突然着了魔一样露出一副奇怪的样子往车站走的时候……那个,真的很可怕!”

“……”

“说、说起来,那个,你的假肢好像也裂开了,没关系——”

——啊,说来也是。

“……吗?”

说来也是。

接下来就要杀了他。

或许切换的开关终究与白昼或是黑夜没有关联。

病态与否。

憎恶与否。

仇恨与否。

择一而——

哦,不,倒也并不是,嘿嘿。

你看,这些无聊的概念不管罗列堆叠多少次也没法厘清自己的章法。

但是,说实话也不用厘清。

要做的事异常简单,不需要动脑,不需要思辨,不需要论证。

川底游鱼不必理解何为清水亦可捕猎。

「接下来就要杀了他。」

太简单了,对吧。

他好像说过,我需要的唯一反应物是恶毒,嘲弄,低贱,而从中生出的仇恨最为理想。

啧啧,什么唯一,明明有四个。

但也确实能够算成一个——啊哈,莫非这人其实不是什么人蠢无药医而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吗,那还真是相当抱歉啊。

“啊啊,就算裂开了也没关系,说实话这样才最合适不过。”

搭在简漪左肩的义手裂隙中淌出一丝粘液。

“多谢提醒。”

她纤细的肩头染成一片湿粘漆黑,折射出巴士内的冷色顶灯。

恍如月光。

美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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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薰姐你是说……”

“对。”

这是距离此时过去不久的二零一五年十月,警探与少年在医院中曾发生过的一段对话。

“如果他们都是下川本地的居民的话。”

“那么这就能解释我们两个外乡人为什么没有被抹除任何一点印象。”

下川特区自夏天结束后便不断重复的群体性记忆空白与现实修正。

二人讨论出的假设如上所述,少年对身边之人的确认也使其成为结论。

只有下川本地居民的记忆与现实会受到影响,而外来者在不幸丧命时只会干脆利落地湮灭至虚无。

确实相当正确,只是多数定理都有着远远不止一条的法则。

在这个空虚的故事中,接下来将要揭示的法则即为其二——而言及此处,这也算是为它赋予了些许意义。

若是如此便为我幸。

但愿如此。

好了,回到故事中去吧。

干脆利落地讲完余下全部尚且值得一提的琐事,就这么回到二零一六年的夏天。

回到少年离开前的,这一切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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