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凡忍不住插嘴：“是牡学姐吗？”
“…是，但我一点也不希望是她。”，刘政看了他一眼，“听清了声音，是别人在叫救命，我和小遇跑过去，看到了……那群畜牲！那群社会垃圾怎么敢对我的学生做那种事！她那个时候才跟你一样大，那些人怎么敢那样做……”
刘政气愤的拽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爆起，连烟要烧到手指头也不顾。
眼镜早被他扔到了桌子上。
他和何小遇跑过去时，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混混围着一个女孩子，不仅说着下流的话，还有几个对那女孩子动手动脚，他听出了女孩子呜咽的声音，她是他们在找的人。
何小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起外围的小混混开揍，慢了一步的刘政反应过来，拿起手机报警，顺带拨了救护车，他最后也冲进了打斗圈。
结果那些混混进了警察局，牡同学晕了过去，进了医院。
李宁凡刚开始没有听懂，见他这般作态，才恍然大悟。
那些不良对杜小姐姐做的竟然是那种事，他们想要对她用强！
一时间，李宁凡心里也很气愤。
“万幸的是，我们及时的找到她时，那些垃圾做的事至少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们送杜同学上救护车前，何小遇把牡同学被掀开一半的衣服整理好，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有一些青淤，整体来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
“您刚才说这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恶劣事件？”
“对，若只是被那些垃圾对待，之前的谣言也不是没有原因，但在牡同学住院第两三天夜里，她父亲被车撞了，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这……杜小姐姐太过倒霉了，自己差点被混混玷污，进了医院没多久，又传来自己父亲的死讯。
之前何小遇也讲过杜小姐姐住院的事，但没有具体说明原因。
也没有讲她和刘政救杜小姐姐的事。
人之常理啊，毕竟只是刚见面的人。
“……她爸死后撞他的人应当赔偿，可是肇事者不见了。不，不应该说是不见，是肇事者逃逸了。警方那边虽然说有监控，可能是晚上，都半夜了，想要找到肇事者也是挺困难的一件事。那时就拖着……”
“……就这样拖着下去，她那时候放弃住院，操办了她爸的葬礼，她爸没了后只剩她和她妹妹。她前几天才刚收到惊吓，她妹妹当时才读六年级，我不放心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她的周围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气体，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看花了眼，结果当天晚上，她妹妹突然发高烧进了医院，两天没有醒来。医生以为他妹妹受不了刺激所以生病了，可我当时确定看见了，牡同学身上的一些黑气进入她妹妹身体里……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看花眼！”
刘政抓住他的两只胳膊，瞪大了有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怕他不相信，一再再而三的强调。
李宁凡见他情绪有点不对劲，安抚着他说：“我相信您。我相信您，世界上也有一些奇怪的事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您看到的也许是真的。”
“这是真的，我没敢跟别人讲，连家里人都不敢讲，就怕他们不相信。后来牡同学的姑姑来了，说要处理家里的事，把牡同学带走。本来我不同意，可牡同学没有反对，我当然也不能管别人的家事，也是同意了。”
“过了几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上午九点十二，牡同学穿的一身的白裙来找我，跟平常说话一样，很正常，还问我小遇什么时候回，我说还要十几分钟才到学校，她低头不说话了，最后才脸色苍白的说，还有这么久……那是没有反应过来，如果当时我把她拦下，如果那时候我把她拦下，就不会，就不会……明明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她不对劲，把她拦下等小遇回来也好啊，她也就不会……”
李宁凡沉默了，刘政当时把杜小姐姐拦下，或许她那个时候不会跳楼，但谁也不能肯定她之后会不会跳楼。
杜小姐姐被她姑姑拉走，应该是被卖给了一个富豪，至于她怎么摆脱那个富豪去见刘老师，这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最后见到了，也跳楼了。
之后还是传出了对于她不好的谣言，哪怕学校压了下来，公安局那边也压下来，哪怕她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或许这些话刘政憋在心里憋了几年，李宁凡找上门来后，刘政在知道他是通过何小遇才找来，立马跟倒豆子一样讲了出来。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何小遇和刘政的心里想法，对没有阻止好友（学生）自杀而感到愧疚和自责，无法为好友（学生）申怨报仇而责怪自己。
所以当年毕业后何小遇立即离开了H城，所以她前几天才会因为一个无缘无故的感觉回来。
所以刘政为了帮杜小姐姐讨回公道而被辞职，所以有了一个人可以倾诉的时候才会全盘托出。
“呼——”
走出刘政家的李宁凡呼出一口气，全身放松。
最后听刘政讲完了往事，他意识到要去找杜小姐姐，告诉她。
可没等他走到大街，杜小姐姐就从一旁飘了过来，焦急的喊：“李宁凡，我找到那个女人了！她就在前面往右拐的咖啡厅！”
他立马跑了过去，却在拐弯处撞见了一个人。
一顶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暗红的眼睛毫无情绪，夏天一身黑衣，这次却换了短袖。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