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电脑真是烂得不行。
被邱队拉过去帮忙，为了一个名字、一张肖像和一串身份证号码莫名其妙地忙活了一整晚，不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到，还浪费了宝贵的睡眠时间。
躺在床上眯了一小会儿，窗外又传来了曲声。
那是《欢乐颂》的曲调。
问题是大半夜的谁他妈脑子有病在大街上公放《欢乐颂》啊？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摸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整——也就是说我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
我撩开窗帘，看到一辆蓝白色的小车停在了路边绿色的垃圾桶旁，那是很常见的垃圾回收车，但垃圾回收车为什么要用这种曲子过街，熏陶城市文化吗？这也太诡异了，话说垃圾回收车居然这么早就起来工作了吗？
想的东西一多，脑袋就变得越加清醒。
处在这种又困又清醒的状态十分难受，我决定去买袋牛奶热着喝。
套上衣服和外套，我走出宾馆。
凌晨五点半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店面也没有几个开张的，我对着手掌哈了几口气，又快速地蹬了蹬腿，算是给自己积攒了一点暖意。
这种时候也就只有24小时便利店会开业了。
我用钥匙打开车门，理所当然地准备朝着那个方向驶去，但坐上驾驶座上后觉得气血上头，猛地一阵眩晕，回过神来后觉得这个状态开车恐怕不太安全，于是决定徒步前去。
暂住的这家宾馆和那家便利店也就几个街区的距离，路程并不远，走走夜路感受一下夜风也不错。
“但真的好冷啊。”
我伸手把外套裹紧了一点，可能是山里湿气比较大，夜风吹起来并不是那种干爽的清凉，而是一种阴沉的凉意。
加快了步速后，我很快便看到了那家便利店的灯光。
店员看到我时冲我打了个招呼，看来上次和他们一起做笔录时他们已经对我有印象了，这让我有点尴尬——没有哪个女性会希望自己借厕所的地方会记住自己的脸。
买了两包保温箱里的袋装牛奶后，我准备回宾馆，但看到了一个女孩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便利店。
是个挺漂亮的小女孩，大概有十六七岁吧。
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黑色短发，鹅卵石般的皮肤，长相清秀，是那种站在人群中也是很显眼的类型，虽然现在只是穿着朴素，但稍加打扮便会大放异彩。
可现在是凌晨五点半，这种小孩出来干嘛？
联想到这短短几天时间内已经有两个年轻学生遇害的事实，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想进一步观察这个女孩继续要做什么。
进了便利店后她似乎先是被店员的欢迎吓到了，但很快就朝着角落走去，过了半分钟，她手里拿着两包卫生巾走了出来。
“哦……”
同样身为女性，我立刻就懂了她的难处。
难怪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原来是亲戚来了。
不过女孩子这个时候一个人在外面走还是很危险的，我要不要送她一程呢？可是如果我半夜出门买卫生巾，突然有个陌生人要过来送我一程，我一定会觉得对方有病吧，何况不久前还发生了两起杀人案，犯人至今还没被逮捕……
就当我思考这些事情时，那个女孩的人影已经走远了。
我走的方向和她还正相反，想了几秒后，我便放弃了自己那护送的想法。
把两袋热牛奶咬开口子全部嘬进嘴里后，我暖洋洋地生出了一丝困意，裹紧了外套之后，我疾步朝着宾馆的方向走去。
先睡一觉再说。
今天下午还得去问问邱队，他所谓的不同的思路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明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会到来，我行走在黑夜里，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