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重身
迷羚女高食堂。
“绒绒，你的手还疼吗？”金灿摆弄着唐绒手上的绷带问。
“阿灿亲一下就不痛了～”
“木马！”金灿夸张的在唐绒的手上隔空亲了一下，拉高手的动作让唐绒的袖子滑下去了一些，露出一节胳膊。
“咦？这里是怎么回事？”唐绒白皙的胳膊留着几道红色的抓痕。
“不知道，应该是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有点痒。”唐绒看着被抓红的胳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里除了被抓出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过敏？”一旁的的鹿染淡淡的说。
“啊～也许吧，也许是对阿染过敏欧，所以阿染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唐绒用调笑的口吻答到。
鹿染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唐绒，唐绒也抬起头无所谓似的笑着与她对视。
最终鹿染只是淡漠的起身端起自己的餐盘离开了餐桌。
“嗯…你们俩怎么了？”金灿吸了口果汁，奇怪的问。
“没有啊～绒绒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是她太敏感了。”
“那昨天晚上呢，为什么不告诉臭鹿我们去哪了？”
“我们两个人去哪，一定要告诉她吗？”唐绒崛起小嘴，看起来有点可爱。
“可是我们以前不都是…”
“我已经不喜欢三个人一起了！”
“咦？”金灿感叹了一声，却不是因为唐绒的话，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唐绒身后。在穿行的女生们的身体掩映间，一抹金色吸引了金灿的目光——那是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那明显不是染出来的金色，而是天生如此，但是金灿并没有印象在这群迷羚女高中除了自己还有其他混血儿，并且这所学校并没有国外交换生。
那抹金色一闪而逝，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女生中。金灿的目光一一扫过女生们的头发，却再也找不到那个金发女孩，如同之前只是幻觉一般。
“我只想两个人在一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啊？”金灿稍微回过了神，“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啦！”唐绒不满的用筷子戳着米饭，“快点吃吧，快上课了。”
E班作为整个年级的吊车尾，上课的氛围总是那么的随意。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快速画着让人头大的繁复公式，台下一半的以上的同学都在打瞌睡。
数学老师是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似乎是有意把周围的头发留长，用以往中间聚拢，来掩饰贫瘠地区，但随着他夸张的板书动作，两遍的长发时不时飞起来，露出光秃秃的内部。
金灿望着那起起伏伏的几根稀疏毛发，不禁打了个哈欠。
忽然，旁边的女生探过身来碰了碰金灿的胳膊，然后塞过来一张纸条，金灿疑惑的瞟了那个女生一眼，那个女生指了指在前几排坐着的鹿染，并示意金灿打开纸条。
金灿打开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体这些一行小字：“关于唐绒我有话跟你说，下课出来一下详谈。”
金灿抬头望向鹿染发现她并没有看向这边，似乎在全神贯注的记着笔记。
“切，装什么装…”金灿不屑的撇撇嘴，又把注意力投向了前排的唐绒身上。
金灿随意的把纸条揉成一团，思量着鹿染想告诉她什么。也许是她与唐绒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的原因，金灿猜想着，两个好友的关系的改变十分突然，仿佛是她错过了什么。
前排唐绒的背影和往常并没有两样，除了会时不时烦躁的抓一下胳膊或者颈后。
后颈…金灿眯起眼睛，她总觉得唐绒的颈后似乎起了一些红色的小点，但因为距离原因，看的不太真切。
金灿探出身子，努力凑近唐绒后颈，试图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金灿！你站起来干什么？”数学老师严厉的斥责声打断了金灿的思绪。
“啧…看不清啊…”
“看不清的的同学可以坐的前面来。”
“那到不…”她瞥了一眼前几排的鹿染，“坐到前排也行。”
金灿拉着凳子坐到了鹿染旁边。
“喂，臭鹿，你想跟我说什么啊？”金灿往鹿染旁边凑了凑，小声问。“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鹿染直视着黑板一动不动，完全无视掉了一旁的金灿。
金灿觉得无趣，就趴在桌子上继续胡思乱想，忽然感觉一道视线从背后刺来。金灿回过头，正对上唐绒的目光，那种眼神有点奇怪，一瞬间让金灿瑟缩了一下，但下一秒唐绒就绽开一抹俏皮的笑，金灿也僵硬的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略微疑惑的转回了头。
“叮铃铃…”伴随着略显刺耳下课铃，金灿一激灵从桌子上抬起了头。
“下课了嘛…”金灿悠闲的打了个哈欠，转头却发现鹿染正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将金灿洞穿。
金灿这才发现自己竟趴在鹿染的桌子上睡着了，还流了一点口水。金灿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她僵硬的接过鹿染递过来的纸抽，头也不敢抬的擦干了口水。
“金灿，一起去图书馆吗？”唐绒走过来问。
“可以啊，不过在这之前…”金灿看向鹿染，只见她没理这边，自顾自的提起提包离开了座位，“我还有事，你等我一下！”
说着金灿也跟了出去。
“诶你等等我啊！”金灿小跑几步跟上鹿染，“你有话快说，绒绒还等我去图书馆呢！”
经过一个拐角，鹿染忽然伸出手把金灿拉进暗处，丝毫不怜惜把她推到墙上。金灿的后背撞到墙壁，吃痛的叫了一声。
“你干嘛？有病啊你！”
“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为什么她现在这样对我？”
“哈？我还想问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你到反过来问我？”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昨晚去哪了？”
“怎么，你是觉得我背后说你坏话了？我可没那么闲，我们不过是去教学楼后石榴树那验证一个校园传说，觉得你不会感兴趣…”
“石榴神的传说？”鹿染眼中闪现了一丝错愕。
“怎么，你也知道石榴神的传说？”
“嗯，之前在灵异社呆过。”鹿染回答着，却有点心不在焉。
“那么，你也放血了？”鹿染的目光从新凝聚在金灿身上。
“嗯，不过我就放了几滴。”金灿伸出食指展示她昨晚割破的指尖。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嘛？”鹿染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
“意味着什么…不就意味着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吗？”
“呵，”鹿染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那只是唐绒一个人的愿望吧。”
“你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鹿染逼近金灿一字一顿的说，“我们三个再也无法成为朋友。”
“什么？你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吧，”鹿染转向来的方向，“我们三个需要谈谈。”
然而当两人回到教室，唐绒并没有在那里等待。
“你看！都是因为你磨蹭的时间太长了，绒绒都等烦了。”
“不可能，”鹿染冷冷的撇了金灿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独自离开不通知我…我们一声？”
“可她现在没在教室事实是啊？你该不会说她在学校被人绑架了吧？还有，我讨厌你用那种眼神看我！”金灿愤愤的反驳道。
鹿染拦住一个刚进教室的女生，冷声问：“看到唐绒了吗？”
“哎？”女生明显吓了一跳，“啊…有看到，她刚才跟金灿朝图书馆的方向去了…”
很明显女生立刻就看到了鹿染身边的金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跟我？不可能，我一直跟臭鹿在一起。你是不是看错了？”金灿莫名其妙的说。
“不，不会看错啊…迷羚女高，不是就只有您是一头金发吗？”
“所以说你在胡扯吧…哎，鹿染你去哪？”
“图书馆。”
“你相信她说的了？”金灿跟上鹿染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图书馆是独立的一栋五层楼，每一层楼都设有阅读室和藏书室，两人一层层寻找唐绒的身影，耗费了不少时间。
终于，她们在顶楼的其中一个阅读室中看到了唐绒。
唐绒独自坐在窗前，即使在两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侧脸，也可以看的出她似乎心情不错，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时不时会低声呢喃着什么。
鹿染刚想走过去，却被金灿拉住了衣服。
鹿染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死金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她对面那个女生，是不是长的和我很像？”
鹿染再次朝唐绒望去，唐绒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
鹿染皱了皱眉，把金灿拉到了书架后，问：“你看了什么？”
“你自己看啊！那个女的，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我什么都看不到。”鹿染只是淡淡的看着激动的金灿，平静的说。
“诶？”金灿愣了一下，再次探头向唐绒看去。
在唐绒的对面，一个洋娃娃般精致的金发女孩在和唐绒愉快的说笑着，由于是面对着金灿的方向，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那张脸——那无疑就是自己。
“见鬼了…”金灿缩回脑袋，脸色惨白。
“两个金灿同时出现在图书馆，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鹿染冷静的说道，“而现在什么也没发生，说明其他人也看不到。”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金灿尖锐的反问道。
“那倒也不是…”鹿染又望向唐绒，她看似喃喃自语，却更像是与对面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说笑着。“我觉得唐绒也能看到。”
“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二重身？啧，我怎么总是遇到奇怪的事情！”金灿焦躁的踢了踢书架。
鹿染拉过一个路过的女生，指了指金灿：“看的到她吗？”
女生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鹿染又指了指唐绒，“那个女生对面有人吗？”
女生疑惑的看向空无一人的座位，迟钝摇了摇头。
“没事了，”鹿染放开手示意女生离开。
金灿疑惑的看着鹿染一系列的操作。
“以防万一，我得确认一下哪个是本体。”鹿染淡淡道。
“喂！我肯定是真的那个啊！”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能分辨出你，听说二重身会想办法取代本体欧。”鹿染带着几分嘲弄慢悠悠的说。
“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家伙…我才不会让她取代我！”金灿幽怨的盯着另一个自己。
可能是因为眼神过于强烈，另一个“金灿”忽然抬起头，对上了金灿的视线。
另一个金发女孩忽然笑了一下，微微站起身，勾起唐绒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金灿的眼睛猛地睁大，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只僵硬的站在原地，只有心脏鼓动的愈加强烈。
唐绒顺从的回应着金发女孩，而金发女孩依抬眼看着金灿，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喂！你看到了什么？”
一旁的鹿染似乎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轻拍了一下金灿的肩膀，而金灿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身子猛地向后退去，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金灿抬起头，发现唐绒也惊讶的看着自己，而那个金发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阿灿？”唐绒站起身，朝金灿走过来。
金灿的大脑还是无法理解刚才看到的东西，但唐绒的接近让她本能的感觉有些排斥，她狼狈的绕开散落在地上的书本，跑出了阅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