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走后,我去了医院,跟义父打过招呼后便回了家,我现在很头疼,思绪被寻找线索的念头占满,脑袋里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
我躺在床上,学校里现在来看的话,去不去也都无所谓了,我瞟了一眼书架子上那一层层的书和一些笔记本,很多都是我高中时期留下来的,每本我都写的有东西,但是又都只写了一点点,所以我便把这些东西都给留了下来。
说不定能找到一丝线索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将所有的笔记本都拿了下来,坐在书桌旁仔细地看了起来。
大多数都是我以前记的笔记,倒不是我愿意去记,完全是因为老师的要求,然而每次我都是记了几个模块或几个单元后就停笔不再碰它了,真正写满的只有一本,那就是我的摘抄本,当时都是被我奉为至理名言的句子才有资格进入我的本子里,然而现在回过头再重新审视这些话语时,我真想把本子撕了。
将摘抄本放在一边,我拿起另一本看上去感觉十分陌生的本子,我知道我是有这个本子的,但就是会感觉很陌生,而这种感觉跟我去红绿灯路口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于是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它,“禁忌之言”四个大字赫然写在纸上,我立刻合上了本子,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中二病重时期写的小说,与其说是小说,我更喜欢叫它“设定集”,因为我通篇都在讲各种各样的设定,而且都是读起来可以让人尬的到处拉屎的那种。
我记得我是在高二的时候写的,我真是服了自己,我有那功夫为啥不好好学习呢?
对啊,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
一瞬间,我的思绪仿佛又被拉到了三年前,那是高二炎热的一个中午,所有人都在午睡,我自己一个人靠着墙发呆,那个中午我记得十分清楚,我就这么一直发着呆,眼睛盯着钟,从午休开始到结束。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写的这本小说。
可是那天中午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翻了一页,上面写道:
“六月八日晴,十二点五十分,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午,可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却是一场风暴降临的时刻,我不能睡着,我一旦像这些平民一样毫无防备地睡去,那么我敢说,没有人会过活着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因为在昨晚,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事情。
六月七日夜,本在休憩的我被一股力量所惊醒,这股力量之大足以毁灭整个星球,不出我所料,几乎就在我清醒的一瞬间就已经有数百个微弱的光点直奔力量源泉而去,我当然也不能闲着,于是我心思一动,便来到了事发地,这里是这座城市里最高的一层楼楼顶,楼顶上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他们正在尝试打开位面之门,我的心里十分清楚一旦位面之门被打开,将会引起多么大的一场浩劫,我们所处的位面、宇宙将会被高阶位面奴役,此刻只有将他们四人击杀才能阻止仪式。
但是谈何容易?我这刚一到场,便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的异虫,虽然都是些低级的变种生物,但是奈何不了其生命力之顽强及数量之多,作为智慧生物,它们显然是不合格的,生命中他们只会思考两件事,进食,繁衍,但是也有例外,我就认识许多异虫朋友,它们能言善辩,甚至可以说是巧舌如簧,它们不屑与其他的异虫为伍,它们称自己为高虫,称其他的为底虫,当然了,对于它们的死,高虫们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它们也会拿底虫做实验,所以击杀这些底虫们根本不必在意,因为没人会去在乎一个自甘堕落的智慧种族。
其余人接连赶到,异虫们铺天盖地地袭来,它们本身没有攻击行为,只是被别人利用而已,但就是没办法,被人利用就是自己的不对,不能明辨是非就是自己的不对。
于是在这楼顶上,无数道绚丽诡谲的光芒接二连三的闪现,而每次出现光芒时,就意味着有至少十只异虫死亡,我也动身加入了攻击,阻止四人的行动刻不容缓,此时的天空已经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空间开始波动起来。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都趴下’,我出于本能立刻趴下,而那些没来得及反应的人就惨了,他们的身子断成了三节,丢掉了自己那本就短暂的生命,我并不会为他们赶到惋惜,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结束了当前阶段的活动,接下来的才是正儿八经的考验。
但那不是现在要说的,我目前的任务是阻止仪式。
就在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四人众不知道使用了什么东西,仪式几乎瞬间跳到结尾,我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的场景是三人跳进了异位面,但是有一个人逃跑了,仪式最终在不是很完美的情况下结束。
所以我不能犯迷糊,要不然的话,世界就完蛋了。
当时间来到了十五点整,我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我合上了本子,没了,到这结束,因为后续的我编不下去了。
没想到我当时写的还不赖嘛!要是可以的话真想看看后面的内容。
于是我便随手翻开,希望还有什么被我忘掉了的后续。
果然还有。
“今天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女孩,我记不清她是谁了,但是我感觉我跟她很熟悉,熟悉的不得了,但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包括她的容貌,声音,身高,性格,爱好,愿望等等,我觉得我以前都知道这些,但是我现在忘了,全忘了,就在我快要回忆起什么的时候,语文老师用粉笔将我砸醒,并让我站在门口,哼!要不是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顿时寒毛炸起,出了一身冷汗。
这究竟是小说还是日记还是预言书?!
“你难道忘了你之前都是把日记当成小说写的?”银铃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我只感觉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骤停。
“咱下回能不能打个招呼?”
“怎么打?”
“敲敲门。”
“下次一定!”钟瑜突然来了一句。
“我到了晚上会换裤子的,你们不用这么帮我,真的。”
“下次一定!”钟瑜又说了一句。
“不用了谢谢,我……”
“下次一定!”钟瑜又很大声地说了一句。
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了这间不算宽敞的房间里。
“我说……”
“下次一定!!”
我拿上了我的笔记本,在紧张与不安的心情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