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坏了?”我并没有跑走,但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打不开这道门,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从小到大我都无法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我觉得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我绝对是可以被吓死的。
“不,他只是暂时性的被‘异常’附身了而已。”银铃无所谓的说道,就好像见怪不怪了似的。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对,他似乎特别容易被附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的笔记本很有可能就是破局的钥匙,钟瑜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你要好好研究你的笔记本,那都是你写的日记。”
“第一篇日记是六月八日写的,里面有对于六月七日夜晚的回忆……真的存在异虫?!”
“并不存在,你难道真的想不起来你写过这种日记?”银铃在“下次一定”的背景音中回答道,“不只是异虫,我对比了一下你的日记,你在当时似乎是一种比较隐晦的比喻和暗示来写的这篇日记,如果是你本人的话应该会很好理解吧。顺带提醒你一句,我们被吞噬的那晚,正是六月七日。”
“那就有意思了,你是说我日记里面进行仪式的四个人中就有你们三个?跑掉的那一个人该不会是我吧?”
“有可能是,但是很奇怪,因为我清晰地记着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我们三人,而你的日记里写的是四个人,还有就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那第四个人又是谁?但是光从结果来看,你写的没错,就是我们三人被‘异常’吞噬。”
“而且我竟然在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但是我没有丝毫的印象!”我指着这段文字说道,这是最令我困惑的,关于做相同的梦境这一点来说,我可是老手了,只要梦境相同,无论时隔多久我都能瞬间回忆起,并在梦里面清醒过来,这种感觉跟“既视感”十分相似。
“也有可能是你在那天过后,你的记忆并没有被完全清除,当时的你可能会害怕记忆迟早被修改,所以你就用了以小说的方式来隐晦的表达你最后的记忆。如果是这种解释的话,那么你肯定是会期望我们能够注意到这‘第四个人’。”银铃十分笃定地说着。
“我……真的有这么厉害?”
虽然我看不见银铃,但是我感觉她肯定白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最好是把找到那个神秘的‘第四人’作为首要任务,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破局的关键。”
“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那么下一个问题,我们上哪找去?如果我当时真的是有意留下来线索,那么我也应该会暗示他是来自何方的吧?”
“其实你已经暗示了,据我所知,所谓的‘异虫’根本不不存在,这确实是你瞎编的,但是与之相近的动物却有很多,像是老鼠、兔子甚至蟑螂之类的……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她的父亲,既然是医生,那自然免不了与小白鼠小白兔打交道,而且她的父亲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女儿的事!没错了,他就是‘第四人’,啧,我们真傻,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我默默地合上笔记本,“但是到了之后该问啥呢?问他能否详细地描述一下你女儿消失那晚的详细经过吗?”
“总而言之,先去医院。”看来银铃也没有任何头绪,只知道有个第四人在场,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询问。
临走之前,我看了眼笔记本,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拿上了。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正是下班高峰期,我坐在公交车上闲着没事,我又打开了本子,希望能够再找出来一些线索。
但很可惜,这回是真没了,这一整本就这两段文字,只是我觉得我应该还留的有线索,肯定有,于是我来来回回地又读了四五遍,几乎没有收获。
而且按照银铃的说法,这通篇都是暗示,我却读不出来任何暗示,或者说我觉得每一句话都是暗示。
为什么我中午的时候不睡觉非要在上课睡?明明我上课之后就睡着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还有就是既然我明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修改了记忆,那么我肯定是会争分夺秒地写并且不会有一句废话才是,为什么就偏偏揪着“第四人”不放呢?难道说死后才是考验这句话就不值得一提?仪式几乎瞬间完成就不值得一提?开头第一段的时间十二点五十分真就没有任何含义?
想到这里我才赫然发觉我似乎一直都在被银铃带着走,这可不行,银铃的话或许是对的,但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等见完了义父,我想去事发地看看。”我轻声说道。
“你去哪里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已经过了三年,就算当时留有什么痕迹现在也早该没了。”
“我一定要去看看,我觉得我可以看出点什么端倪来。”我说得十分决断。
“那行,你要去就去吧,我反正在见过他父亲之后会立刻寻找解救……的方法,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就对着空气大声地喊我的名字,然后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就行。”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撅屁股?”
“不你没听错,设定就是这样,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去咯。”
我总觉得她好像在报复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是什么羞耻play……”我捂上脸无奈的说道。
当公交车上的时间变成八点一刻时,我们终于抵达了医院。
我敲开了义父的办公室,此时他正在吃饭,叫我来了连忙招呼我问我吃不吃,我这才想起来我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于是我便坐下来,跟他一起吃着经典的黄焖鸡。
“义父,有关你女儿的事情,你能向我透露多少?”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
“我有个习惯,就是吃饭的时候保持沉默。”他头也不抬地说着。
我见状也就不再询问。
一会后,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就为你破例一次,看来你是真的跟他们一样记不起我的女儿了。”义父擦擦嘴,接着说道。
“我的女儿叫……,三年前的夜晚,她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我便追着她,一直跑到了南城商厦的楼顶,本来那个地方外人是无法轻易过去的,可是碰巧那天赶上维修,通往楼顶的楼梯和铁门畅通无阻,她站在护栏处,威胁我不要过去,我照办了,我劝她不要做傻事,我当时真是吓傻了,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一直在哀求她让她赶紧过来,可是她不听,然后……”说到这,义父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起来。
“然后一阵风刮来,她就这么掉了下去,但是没有找到尸体,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没有找到尸体!就算没有尸体那好歹也得有一滩肉泥吧?可是什么都没有,连着尸体一同消失的还有其他人对她的记忆,我的同事们都觉得我疯了……再后来,我调查了你和她的朋友们,但是一无所获,就这样,我不得不接受了我女儿消失的事实。”说罢,他又用餐巾纸擦了擦眼泪鼻涕。
“那个夜晚就只有你跟她两个人吗?”
“嗯,就我们两个人。”
“方便告诉我那天的日期吗?”
“那是三年前的六月七日。”义父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有什么线索了?”
我点点头:“可能吧,一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说完我便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这个骗子的房间,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不肯告诉我真相,总之,他可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