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情而陷入癫狂,继而引发急性的精神类疾病。”我把目光移到显示屏下方,说道,“这是一个极好的理由。
没有人会生来就否定情感的。”
“华三秋,你是在怀疑我们吗?”姜矜萣说道。
“怀疑?怀疑你们什么?”我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
“比如说。”姜矜萣顿了顿,继续说道,“比如说你怀疑我会给你传达一些错误的或是扭曲的记忆碎片,从而改造......至少是使你感到大脑混乱?”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我可没有说什么。”我赶紧撇清关系。
“是吗?”姜矜萣挑了挑眉毛,不知道在显示屏底下记着什么,“那可真是,梨花可真是看走了眼了,太可怜了,遇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你不必用激将法,也别挑拨离间。”我紧紧捏住拳头,说道。
激将法虽然粗浅,但是非常有用。
我能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肾上腺素激增,大脑充血了。真的,就我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态,这来一下能给激个半死。
“你一开始还把梨花说得好像只有我熟悉,你只是从资料里知道的她。现在却又来为她鸣不平。”我说道,“你露出马脚了。”
“是吗?”姜矜萣说道,“那你就把这个马脚给听下去听完了再说。”
“好吧,你说吧。”我说道。
“梨花,香泡大学动漫社的社员。”姜矜萣继续说道,“圈名叫做梨花,长相打扮非常可爱,爱穿动漫服装。”
“什么意思……”我挠挠头,说道,“什么叫......爱穿动漫服装?”
“这种方面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姜矜萣说道,“按理说总该是你更清楚一点吧。”
“哦……”我借由昨天夏薇怡的打扮和手机上A酱的样子大致在脑内塑造出了一个形象来。
“梨花的死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所知的也就是以上这些内容。”姜矜萣整理了一下显示屏下的手稿,说道,“今天大概就这样吧,我说太多也会影响到你的恢复。等下你有空就听听音乐看看书玩玩游戏吧,说不定还能想起些什么来。再见。”
说完,显示屏就黑了下来。
我看了看A酱头顶的时间:12:15分。这些废话也值得讲一个多小时的……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的可乐,噗呲一下拉开拉环,又打开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来。做好这些标配的工作,我就顺着姜矜萣的意思,听一听音乐吧。
我拿起那只紫色的son耳机,戴在了头顶,然后不断地微调姿态,以获得一个最舒适的状态。
然后我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虽然有了无线的耳机,但是我要怎样才能让音乐从耳机里面响起来呢?靠脑电波吗?
“正在输入账号,正在输入密码,正在输入验证码。程序导入完成,增加抑郁云音乐功能。A酱如是说道。”
“诶?A酱你在干嘛?”我看见一长串字符串从A酱的身前飘过,一脸懵逼地问道,“这是啥?”
“管理员姜矜萣为你新增的听音乐功能。A酱如是说道。”
“哈?”我更糊涂了,“所以其实他们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你真的是来监视我的?”
“不。A酱只是将该房间内的所有程序接收功能全部自动纳入系统而已。A酱如是说道。”
“好吧……”反正我也听不懂,还不如听音乐,“A酱,搜索抑郁云音乐库中的所有音乐。”
“一共71首。A酱如是说道。”
“那就随机播放吧。”我说道。
“好的,正在播放第36首歌曲——pray the martyr/SHOKRAN。A酱如是说道。”
“呜哇!我这么激进的吗?”我一边听着耳机里激进前卫的旋律,一边抽着烟,突然感觉特别的畅快。就好像......就好像我一直都是这样在生活的一样。
“华三秋!华三秋!!华......”电脑屏幕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夏薇怡坐在电脑前很是不满的样子。
我虽然记不得夏薇怡的脸,但我认出了包裹在她腿上的白丝。
我赶紧取下了耳机,坐了回去。
“华三秋,我叫了你多少声了,你在干嘛?”夏薇怡气鼓鼓地说道。
“听歌。”我拿起耳机,说道。
“行了。”夏薇怡忽然傲娇了起来,双手抱胸,单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
单马尾,不知道为什么,单马尾成了我对于夏薇怡的第二个记忆点。
“怎么了?”我问道,“今天不是只有姜矜萣一个人来对我进行治疗吗?为什么你也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夏薇怡嘟起嘴,“哼”了一声,一副病娇强装傲娇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笑了笑,说道,“我很欢迎你啊。”
“那就对了嘛。”夏薇怡笑嘻嘻地把脸凑近屏幕,说道,“这两方的前置摄像头都是4k的,完全可以拍下我的盛世美颜哟。你看你看。”
我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留在我记忆里的,却是夏薇怡的两颗虎牙。而她的脸,我却仍然没有记住分毫。
“行啦,不捉弄你了。”夏薇怡笑道,“我今天是专门开了摄像头来看你的。毕竟我们以前......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嘛……”
“啊,嗯……”我低下了头。夏薇怡的语气中,还是带有着一丝落寞,毕竟她跟我的关系,竟然还不足以让我恢复记忆。
这让我相信,我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显示屏很快又黑了下来,我却一时间没有心情继续听音乐了,只是坐着抽着闷烟。
“对了,A酱。”我说道,“既然你能够接收总和系统发来的信息,那你能反过来找到系统本身的漏洞吗?”
“可以试一试。怎么了吗?A酱如是说道。”
“刚才夏薇怡说的话提醒了我。”我说道,“之所以我和她能互相看到对方,是因为我们的电脑屏幕前都配备了一颗摄像头。
那么既然他们能够打开他们面前的摄像头并控制我面前的这颗,那我们可以反过来打开他们面前的吗?”
“可以进行尝试。要进行尝试吗?请指定对方。A酱如是说道。”
“夏......不。”我说道,“鲍礼,请尝试打开鲍礼的摄像头。”
“好的。系统正在反向破解中。已完成,摄像头已打开。A酱如是说道。”
随后,我面前的显示屏亮了起来,是那个熟悉的鲍礼的桌前。
鲍礼坐在摄像头前。不!不对!
我看到的已经不是鲍礼了,而是鲍礼的尸体。
鲍礼的头低着,额头已经发青。鲍礼的左手左臂在肘关节附近完全切断,大臂搭在桌子的边沿。桌上只有少量的血迹,顺着桌子和手臂染到了他的白大褂上。
鲍礼的左臂切口处,插着一朵洁白色的梨花,梨花的茎干已经吸收了血液,变成了深色。梨花的本身,它的花瓣,还是洁白的。中间只剩下一根花蕊,直冲着摄像头。
我大概呆了不到一分钟,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屏幕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