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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刑架上的魔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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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知的信息

组织:

统一管理宿鬼之人并发布任务的地方,说是发布任务更像是被有钱人雇佣,做他们的工具。

腓腓:

形似狐狸,长着白色尾巴的生物,性格温和,战斗力不强,说它是鬼物却更偏向动物,经常被当做宠物,长期饲养可以带给人愉悦,所以很被富人们青睐。

艾意雅森林:

生存着各种珍惜动物的原始森林,偶尔也会有鬼物出没,如同名字艾意雅(ieeya)一样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昏暗森林之中

茂密森林深处

渡过小河

是我的老家

因为莫须有的罪名

被标榜为“魔女”受到虐待

虽然并非本意

但邪恶的魔女就该被烧死

捕捉腓腓的地方定在了城镇北部的艾意雅森林。

我们天还没亮就坐马车来到了指定的地方。

参天的大树组成的一堵堵树墙围着一条土路,形成了森林的入口。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树顶,森林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发着七彩的光。

其他人陆续赶了过来,一个光鲜艳丽的贵族显然就是发布任务的人。

几个壮汉手里拿着叉子,刀剑,网等武器,簇拥在他身边,似乎是他的仆从。

小的时候我有见过腓腓,像狐狸一样在树丛里穿梭,唯一不同是它们身上发着蓝光,鬃毛也很长,跑起来随风飘舞。

虽说是鬼物,第一次见到时我却没有产生恐惧等情绪,只是感到很圣洁,感觉腓腓是一种高傲的生物。

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大部队朝着森林进发。

我和夜霖跟在他们的后面,没有人理我们,他们只是自顾自的欢声笑着。

仿佛我们只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剑,需要时取出,不需要时就塞回剑鞘扔到一边。

我希望一直这样下去,看着他们抓住几只就离开,但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人群缓慢向前进着,我也被森林的景象吸引去了目光,不在专注于前面那些凶神恶煞。

太阳渐渐升起来,但因为这些树木太过高大,只有一点光能照进来,照在寒光闪烁的武器上,与森林圣洁的气氛十分不符。

又前进了一会,似乎前边的一头灰熊勾起了领头人的兴趣,大声喊起来。

杀死一头熊就奖励五十个金币。

他的手下们听到都举起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

灰熊似乎看到他们手中的三股叉受了惊,飞速的往前跑着,但已经来不及了。

习惯了人们见到他们会绕道而行的灰熊,又怎么能想到眼前的是一些视生命如儿戏的亡命徒。

血腥味逐渐弥漫了森林,罪恶发生在了圣洁下,眼前的场面让我想起了亚当与夏娃。

夏娃偷吃了知善恶树上的果实,懂得了分辨善于恶,便被赶出了伊甸园。

可能在上帝心中认为人是不需要分辨善恶的能力的,只有神才有这样的权利。人只需要遵循原始的本能。

亚当与夏娃偷吃了禁果他们有了与神一样的能力,正因如此,他们的后代人们,变成了神,可以任意主宰其他动物的生命。

灰熊躺在了地上,眼睛上还插着一把沾满血的三股叉,它可能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被棍棒相向。仅剩的独眼中透露着绝望与愤怒。

可能是最先击中灰熊要害的仆从拿起半米多长的砍刀,不断的砍在灰熊的头上,对于他来说这并非一个生命,只是它的战利品。

刀不断的砍下,鲜血中灰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血管破裂血液不断喷溅的噗呲声伴随着人们嘈杂的吵闹,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他提起砍下的熊头,走到自己的主人身前炫耀着。

这也是它的命运吧,我想要阻止,却似乎慢慢麻木了,如果阻止可能不止是任务失败,我的亲人也会被像灰熊一样对待。

我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弱小,什么都无法保护。

差不多到中午了,他们架起锅,做起了灰熊大餐。

罪恶的炊烟袅袅升起,被暖风吹拂在森林上空。

如果不是地上流成河的鲜血还没有被土壤吸收,说这是一场幸福的野炊也不为过。

领头人大发慈悲似的递给了我和夜霖几块熊肉,我忍着恶心吃了下去,胃液从嗓子翻涌进嘴里。

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开了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行进的队伍最终在森林深处的小溪旁停了下来。

几只腓腓正在悠闲的喝着水。

其中一只明显比其他几只大的多,有一米多长,背上幽蓝的绒毛把暗淡的森林都照成了蓝色。

其他几只似乎是它的孩子,依偎在它身边。

领头人很兴奋,命令我和夜霖去把它们的母亲干掉。

夜霖没有犹豫就提起神皆杀走了过去,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腓腓看到我们过去,并没有因害怕而跑开,仍然默默的喝着水。

它的尖脸上挂着水珠,我看着感觉很恐慌,与棕熊不同,产生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我握着怀蝶释的手发起了抖,那是一种深发自内心的恐怖。

虽然我和它样貌完全不同,但身体里却流着相同的血液。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了自己的亲人能活下去,我必须了断了眼前的生命,哪怕没有任何因,我都要给它最痛苦的结果。

任务无论如何不能失败。

哪怕它与我流着相似的血。

我的手止不住的打起了颤。

它死后,自己的孩子还要被抓起来做富人的宠物。

夜霖似乎也很痛苦,她想必也与我一样感到了要屠杀同类的压力与罪恶。

真正的恶鬼才会屠杀无辜,屠杀同类,如果做了我不也就……

冷汗不停的顺着额头流下来,领头人似乎有些急了,对我们大声喊叫着,我却什么也听不清。

脑子朦胧了起来,四周的景色也变得模糊,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怀蝶似乎下定了决心,举起了神皆杀。

沾满干枯血污的刀刃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周围变得一片安静,只有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断传入耳中。

我害怕它砍下去,又希望它能快点砍下去,结束这地狱。

神皆杀最终还是颤抖着砍了下去。

似乎因为紧张砍歪了,并没有砍中脖子。

腓腓发出了小孩哭一样的惨叫声,拖着裂开的身体在地上缓慢爬动着,向着自己的孩子们。

它的眼睛发着幽光,直直的刺入我的心里,怨恨,悲伤,祈求……

我的心像被火烧一样,哪怕在心中一遍遍的念着对不起,那火也无法停歇下来。

此时的我更像个不分罪恶的恶鬼,而它是神,可以惩罚我内心一辈子的神。

绿色的血在地上拖出了一条线,似乎线停止它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

人们开始了行动,没有母亲的保护,剩下的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小腓腓们受到了惊吓,小孩一样的哭啼声响彻天地。

我不想让它继续看到眼前的画面,也不想让夜霖独自承担这罪恶,举起怀蝶释,结束了它的生命。

我似乎听到怀蝶对我说,哪怕你犯下了再多的罪恶,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没有丢掉人的本心。

人的本心,那是什么,我想不通,但我知道又一次面临抉择时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无法保护。

人生是由无数个选择组成的,而我的选择似乎只有悲伤与绝望。

夜霖收起剑,抱起腓腓的尸体,把它放在了一棵巨大的槐树旁。

那些人并不在意我们,拿起笼子出了森林。

我终于绷不住了,跪在了死掉的腓腓尸体前,一遍遍的默念着对不起。

但如果对不起有用,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罪恶了。

人总是会做出伤害之后才害怕自己犯下了罪恶。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伪善者。

在这里虚伪的给自己找着心里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怀蝶,她对我说肮脏的血沾满了她的身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惊醒过来,发现夜霖没了踪影。

只有地上未干透的绿色血迹和躺在地上的腓腓,印证着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站起身,四处寻觅着夜霖。

终于在森林的入口我找到了夜霖。

她身上布满了伤口,披着被撕烂的黑色长袍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的身旁躺满了尸体,是昨天的那些人。

我跑到她身边,扶起她,我从没见过她的眼睛像现在一样刺眼。

有些像之前被附身时见到的魔鬼,却带着几分神圣。

她淡淡的说

就算是神犯下了罪恶,也要被制裁,既然人像是神一样存活在世间,我把他们杀掉,也没有辜负这把剑的名字吧。

她语气越发无力,脸色却很从容

让我等她做完重要的事,就拿这把剑把她杀掉,来偿还她犯下的罪,解脱她的痛苦。

说完,她晕了过去,我抱着她走上了回城的路。

任务没有规定要保证委托人的安危,但这些事早晚会暴露,我们也无法继续待在旅店里了。

还有自己的家人可能也会被牵连,想着我感觉自己堕入了深渊,天空变成了血红色,四周的树木变成了锁魂的恶鬼。

这也算是对我们两个沾满罪恶的人的惩罚吧。

火焰从没有停止,伴随着苦痛一直灼烧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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