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s. Chen
2002/6/X
PM 18:35
“那个,您好我是花晓莹被叫来说是有点……”
我向门口望去,一个牛仔裤配白衬衫的女生走了进来。
虽然有些眼熟,但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叫什么。虽说见过,但又是在哪里见过呢?
“啊,陈姐你好啊,诶,阿秋也在……等等,这个人是……”
听到她的话,我一下子想起了她是谁。
她就是花家四年前收养的那个孩子。
之前武家发生事故后,由于案情有些疑点,我和队里另外的人到分家花家做过调查。由于她的身份特殊,我在她身上多花了一些精力来调查,结果虽然不能证明是她导致了武家的事件,但还是有蛛丝马迹表示她和这件事有联系。
当然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自然不能逮捕她,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她和我也在那时相互认识了。
“姐姐!”
“……!”
姐弟的反应证实了她的身份。
而她,一面目瞪口呆地观察眼前怪异的场景,一面把视线集中到我这边……
“搞什么鬼啊……”阿朗轻声抱怨过后侧过脸,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的脸。
确切地说,她最后把视线集中到了阿朗这边。
“贱人……”等等,花晓莹你在说什么?
“……”
“贱人是你吗?”
“……现在请叫我朗基努斯好吗?”
“什么东西,他不是……”
虽然我觉得他们可能之前认识,但弟弟不停的求救声打破了这个“老友重逢”的“温馨”场景。
“总而言之,花晓莹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没事没事,我懂我懂。”说着花晓莹卷起了袖口,“你是打算欺负我的弟弟和妹妹吧?”
说起来,之前调查她的时候,我多少知道她是常年有锻炼的,现在看看她手臂上的肌肉,丝毫不弱于某些男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观察会让你得出这个结论啊!冷静好吗,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奥斯卡王尔德曾说过,Nothing is so aggravating than
calmness ! ”
“少拿这种歪理糊弄我!”我一面安慰弟弟,一面看着阿朗现在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这时候的他反倒有点像一个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难道说,他真的和花晓莹在此之前相识吗?
“啊啊啊啊,够了,你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女人是用来被爱的,不是用来被理解。”
“王尔德诡辩够了!我真担心这两个孩子受到你的这种坏影响!”
花晓莹一拳打来,被阿朗接下抓住。
“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啊!”
“还用说,我听说了我弟弟妹妹来这里了我作为家长怎么可能不来啊!”
“你给我滚回去好好读书好吗!”
花晓莹又是一脚,阿朗借力推开
“你才是一言不合地人间蒸发到底是做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这……”
“说话说慢点,我根本听不清啊!”
“我是说……”
这时,在一直在墙角的“小姐姐”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被血液涂染的刀身通过肉眼可见的程度变软,并瞬间变成了鞭子。
“莹莹姐,推他!”
听罢,花晓莹后退一小步,缩小身躯,利用浑身的重力撞向了阿朗。同时,小姐姐那边挥动起了鞭子。
“你这个人,怎么每次都听不进我的话啊!”
那个在孤儿院附近几乎是死神一般的阿朗被花晓莹的冲撞弄得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左脚离地的一瞬间,小姐姐的鞭子已经缠上了他的脚,原本坚硬的金属,竟然就在我眼前变得如同可以随意变形的水银一般。这幅场景让我一下子找不到任何可以用经验主义的科学来解释。
“糟了!”
阿朗意识到了他被人抓住,但他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击。而原本缠住他脚掌的软鞭又再度变形,迅速汇集到了他的脚底并彻底覆盖住。
“莹莹姐,控制住他了……”
说完这话,小姐姐那边也无力地低下了肩膀。
当他的脚重新站在地上的时候,鞋底的金属和大理石地板之间光滑的接触让阿朗无法站稳,脚底打滑,扑通一声滑到在了地上。
那个之前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就这样被打败了?
“哼,又打倒了一些无聊的东西。”
也许是撞倒了头,阿朗没有马上起来。看着他没有起身,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一边的花家二姐,在虚弱地喘了几口气之后,倒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率先发现姐姐倒下的弟弟马上跑了过去,听到弟弟呼喊的花晓莹也一下子跨过了阿朗的身体,小跑到了她身边。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会不会又是‘副歌’什么的了?”
应该是“负荷”吧?
“……”花晓莹没多说,第一时间一手搭在小姐姐的脉搏上,过了几秒后说道,“没事,只是太累晕过去了而已。”
说话间,她看向了弟弟,“是不是她最近又用过‘那个’了?”
“……这,这个。”弟弟显得支支吾吾的,“姐姐说这几天孤儿院周围有可以的人,所以才……”
“是吗?”
“是的,我们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被包围了起来……”我看向躺倒在地的阿朗,“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带出他们两个。”
“是这样啊,与……”与?花晓莹话说到一半,立刻改口,“……与其抱怨这个贱人,还不如说感谢他的意思吗?”
“我只能说,他的确出了很多力。”
事实上,击退了包围,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而就是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现在竟然因为两个女人而摔倒在地,一蹶不起。
花晓莹叹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贱人。”
“……”
我刚想说阿朗听不见你的感谢,却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爬了起来。
“你……你起来了?”阿朗干脆利索的起身告诉我他没有受到什么重伤,“你刚才为什么不起来?”
“那孩子太激动了不是吗?而且……”阿朗看向了花晓莹,“有人看出了我根本没晕。”
“毕竟你就是一个喜欢玩弄诈术的贱人。”花晓莹的语气就像是在追讨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仇人,“那么,这次是叫‘朗基努斯’吗?”
“是的。”
“好的,朗基努斯大人。”花晓莹虽然用着尊敬的字句,但语气间没有意思尊重,“您这次,又是来准备做什么阴谋诡计呢?”
于是,阿朗再次把在车上和我说的话又负数了一遍。
“不行!”花晓莹听完后理科给出了反对意见。
“……”阿朗沉默的看着她,就像是静候一个老熟人接下来的问话一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武家就算是落魄了,但还不至于要完全听从于教堂,更何况一个小孩?”
“他们没有选择。”阿朗答道,“首先,现在社会上存在如此不稳定的事件,而作为唯一能行使职能的武家却没有履行,让危险扩大到危害正常公民的生活,这是失职;其次,在以女为尊的武家有着绝对话语权的‘鬼眼婆婆’并没有过世,而她对于周围一切事物的发生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完全放弃了作为当家该有的……”
“你知道的,她又不是当家。”
“我说是就是!”面对阿朗强硬态度,花晓莹生气地抓起了头发,“她作为当家,既不能为家族做出贡献,又不能扛起氏族的公共责任,这是失败。最后,两年前教堂已经有过和武家的协议,禁止一切公共场所的奇迹,而作为武家后人的姐姐花春和和弟弟花秋瑟却合作在孤儿院附近布置了干扰性的奇迹……”
“他们属于被动……”
“我没有找到被动的证据,相反滥用的证据却正展示在我眼前。”阿朗指向了晕倒的小姐姐。
“你这贱人,原来你是故意放破绽让小春攻击你的,是不是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啊!”
“对哦,他们还袭击……”
“够了,我不想听你脏兮兮的诡辩了。”
“……是吗,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武家代表之一的花晓莹对自家‘失信’的承认吗?”
“你说话的语气真〇〇的欠揍。”
面对气急败坏却无处发泄的花晓莹,起来后就一直出于冷静状态的阿朗显得游刃有余。
“武家现在的状况还有余力拒绝我作为教堂方面伸出的橄榄枝吗?你知道能让‘活着的奇迹’成为自己孩子的教父,这是多少无罪甚至带功之人做梦都想获得的荣誉啊”
“我只感觉到了恶心。”花晓莹的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阿朗,“所以你这样说,是不是已经有打算怎么‘对付’武家了?或者说怎么处理‘鬼眼婆婆’了?”
“听说武家有一块在别省的林间公寓。”阿朗继续说道,“我希望她能在那边好好反省。”
“移出斗争中心吗?用来削弱武家本家的势力吗?”花晓莹的话让阿朗嘴角微微翘起,但花晓莹在看到这个笑容后,还是厌恶地补充道,“果然是阴险的贱人。”
“为什么不谢谢我让你的处境变得轻松了?”
“我本来也不是花家的人,根本不在意这点。”花晓莹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孤独的颜色,随即,她看向了晕倒的小姐姐和泪水汪汪的弟弟,“倒是辛苦了这些孩子。”
“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吧,作为私生子出生的他们,注定要承受来自他们的长辈做‘業’所结下的‘果’。”
我有些好奇地看向阿朗,这个之前一直透露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竟然在说道“宿命”这个词的时候,竟然显得那么悲观。
“不过,贱人。”花晓莹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可以接受你的计划,但我有个请……不,是要求。”
花晓莹抬头看向了那个高大的男人。
阿朗没说话,花晓莹也没有继续说。沉默中的两人,仿佛是在通过眼神,完成某些无言的确认。
阿朗希望她能收回这些话。
而她,希望阿朗能亲口问她。就像是亲口承认了她的“宿命”一样。
面对宿命,这个男人退缩了。
……
Miss. Wu
201X/1/X
PM 00:07
等我醒来的时候,店里只有强哥在收拾东西了。
“小姐,您醒了?”说着,他马上替我端来了茶水,“不过我不建议您在这么晚喝茶,毕竟影响睡眠。”
“没事没事。”我小口抿了茶,打开手机的画面。
果然,莹姐还是没有回复。
虽然已经习惯她忙到天昏地暗,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一丝愧疚之情。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才注意到有衣服从肩膀上滑落。
“哦,刚才花哥来过了,帮你盖了衣服。”
“他人呢?”
“他走了……”
我拾起地上的衣服,习惯性地闻了闻。
果然是一股男人的臭味!
我随即闻了闻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沾上了这股子味道。
“虽然他这么体贴姐姐我很高兴,但还是希望他能保持个人卫生啊。”
说着,我叠好了衣服将它塞进我的包里,心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个惊喜还给他。
“那个,小姐……”强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后,他才继续说下去,“您真的打算让刚才那个男人去那个地方吗?”
“怎么了?不可以吗?还是说你不允许?”
“不不不,我怎么敢。”我走到了他的身边,由于我的靠近,让他浑身的肌肉都收缩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微微的颤抖,“我只是怕,他会不会看到那位大人。”
“鬼眼婆婆?”
强哥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
“这个不用担心,倒不如说我到希望鬼眼婆婆能帮我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敌是友。”
我注意到调味料旁有一小碟用过的蘸酱。
“这个……就是我让你准备的吧。”
“啊,这个啊。”强哥马上把小碟短刀我面前,“根据小姐的吩咐,已经做过调整了。而且……”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小粒油炸过的表皮。
“他一定吃过了。”
这个他,就是柳晴树。
“是吗?”我用指尖蘸了一点这个“蛋黄酱”空口塞入口中,痛苦伴随着后悔在我嘴里爆炸开来,“什么东西啊,这么辣啊,水呢,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马上倒,那个,冰水还是热水……”
“嘿话啊,汤朗只笨嘴啊啊啊啊!”
我心里一边告诉自己之后不能让这东西出现在厨房,一边回忆起了柳晴树不客气的吃法。
那么,他是拿“味觉”交换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