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
确认过彻底摆平那些女生后，我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总算结束了。
说是罪有应得，实际上却是盛情难却，自从那次圣诞晚会之后，我收到了许多女生的联系方式。虽然有些还是被我朝三暮四的性格彻底吓跑了，但还是有部分人依旧会这样定时联系我。
“不想和她们搞了。”
这些人，往往太会玩了，如果和她们走得太近，我怕是从酒吧出来后连太阳和月亮都分不清。
当然，也不是全部，也有不少人盯准了我的才艺，想通过和我认识企图混入她们想象中“高贵的艺术圈”也不在少数。
可以说，像疯子或者他的那几个室友那样，纯粹是玩游戏少个人来认识我的，纯粹是少数。也许他们也有什么目的，但现在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友好，我也不想太过深入了解。
我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日历，圣诞节这天的安排写着的是约会，实际上却是我随手写的，目前所有的邀请我都婉拒了，想到是能在当天能够回家和老同学聚一聚。
我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高中时期的班级群，有许多人表示不能出席。其中也包括了那个她。本来是从小就一起学习弹钢琴的那个人，在那次等级考中，我通过了她却没有，自此她便再也没有和我好好说过话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声，随即把手机又扔回桌上。
会弹钢琴的技能虽然会在某些时候作为助力增加个人魅力，但实际上，这些技能都是从小被父母逼迫学习的，使用起来并没有任何亲切感，以致现在听到有人说“小时候不懂得音乐，长大后才会自己主动去演奏”的时候，我都会从心里感到敬佩。
这算日久生情吗？
我不懂这种感觉，如果一定要我难过的时候在弹钢琴和睡懒觉之间选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时间并不能增加感情的积累。
我从没有爱上过钢琴，但还是用它弹奏了一首又一首的曲子，这些曲子，虽然我能看懂铺子，却完全?无法理解。
周庄梦蝶。
一个男人能从一个短暂的梦中悟出一个浪漫的想法，而我从多年的学习生涯中，只能领悟一个如此无趣的现实，实在是让人倍感失望。
如果我把这个道理说给她听，恐怕她也只会用“不愧是会弹钢琴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一样呢”来敷衍我。
是啊……
对我而言，音乐就像女人一样。
即便能看懂，却完全无法理解。
所以我也干脆放弃了理解，只把自己当成弹曲子的，不要去想那些写谱子的人在想些什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
手机的振动在桌上发出了烦人的声音，我拿起手机，发现来店显示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便接通了电话。
“圣诞节再帮忙演奏。”
“不要。”
“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能。”
“不要这么绝情嘛……”
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虽然是美少女，但我不想和她扯上太多关系。
然而几秒后电话又打来了。
“喂……”
“花哥哥……”
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还是打来了
“圣诞节有空吗？”
“对不起，别人有约了。”虽然都拒绝了。
“诶，那你答应了。”好讨厌，不上当吗？
“不好意思拒绝，对方可是漂亮妹子呢。”但还是拒绝了。
“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拒绝还是没拒绝，Yes or No？”
这个人好讨厌，我心里想着。
将来她的丈夫一定是没有隐私的那种人吧。
“会长，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
“别这样说嘛，就好像我在逼迫你做什么一样。”
事实上就是如此。
“圣诞晚会来不来？”
是来问这个问题吗？
“有事，谢谢。”
“是吗？考虑到你平时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本来还想再这天好好招待一下你的。”
“招待就算了。”
“多让几个可爱的学妹招待你。”
“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么一次机会了。”
“啊，别想多，那孩子是不可能来招待你的。”那孩子？我瞬间就想起了一直跟在疯子身边的那个活泼的身影，“毕竟是疯子侦探的人，连我也不敢多动。”
“那还真是为我挽回了一丝声誉呢。”
“不过，那孩子还真难弄，只要她在，我就感觉疯子就在我周围一样，真是麻烦，明明是那么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人渣给骗了呢？”
这个话你别问我啊。
“说起来，那孩子前几天还要我们的秘书部写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吗？BL小说吗？”
“才不是那么有意思的东西呢！”听得出，会长的心情很好。“帮我看看是不是疯子又有什么行动了。”
“……”
“答应了是吗？要不然你们专业今年夏季的社会实践资金可能就很紧张了哦。”
“好的好的，我去还不行吗？”
“嗯，谢谢，华哥哥最好……”
这次挂掉电话后，那一天会长就没有再打电话来过。
……
“哦，这次多了一个人吗？”我眼前的，就是学校各个运动社团间都小有名气，被人戏称高富帅的男人，“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啊，你喝啤的还是白的？”
“没事，啤酒就可以了。”
说着，我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而高富帅，直接对着瓶口吹了起来。
“来，趁着这个资本主义沉迷酒精的空档赶紧把肉吃掉啊！”
“所以这时候戴眼镜真不方便。”
坐在我身边的夹筷的高个子和戴眼镜的人，就是几天前找上我一起组队玩游戏的小浣熊和鬼畜眼镜（疯子就是这么介绍的）。
“你就是疯子说的花爷吧。”正对面的，就是这次文科侧换组学生会的重要人物——李歌志，“随意一些，不要拘束。”
“不会的。”说着我又和他对饮了一口。
“哦诶！这么一小口，学霸你够不够意思啊啊啊啊啊啊痛啊，轻一点。”
“不好意思啊，花爷，这个人就是喜欢乱叫。”
坐在我另一边，及时阻止高富帅耍脾气的就是高富帅的女朋友。
“没事的，没事的……嗯，那个……”
“叫嫂子就可以了。”
说完，疯子就马上把一块肉塞进嘴里。
“疯子，我说了多少遍，这种叫法很显老诶。”
哈哈哈，那个疯子竟然都别过视线了。
高富帅兄，你真是前途“无亮”啊。
“别在意，大家平时都是这样的。”一边的小浣熊如此说道，“再等一下就只有素菜了，快点吃吧。”
“好的。”
说着我也捞起了眼前火锅中的几颗鱼丸放进酱料中。
“花爷你是那种慢慢吃的类型吗？”嫂子如此搭话道，“那么和这群人在一起吃可是要吃亏的呢。”
“是吗？”
“毕竟这里的各位都不是像你这么文静的人呢。”
“哈哈哈，校园中有名的人渣，谈得上什么文静啊。”
说着，我又喝了一口啤酒。
这天气，要不是在温暖的店里，身体实在是吃不消这种东西。
“那比起这里几个凶猛野兽可是好太多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嗯，没错，这里只有我是正常人。”小浣熊如此说道，“你看看，鬼畜眼镜和疯子，光是听到名字就知道不是善类。”
“比起疯子还是好很多的！”
“比起鬼畜眼镜还是好很多的！”
你们两个，都不吐槽自己的绰号了吗？疯子和鬼畜眼镜的关系说不上不好，只是他们之间表达友好的关系实在有些奇妙。
俗话说，男人喜欢侮辱自己的朋友，恐怕他们也是如此。虽然这种表现方式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但实际上，在我认识的很多女孩子之间，还是有许多人都好“这一口”的。
“怎么了，你那奇怪的视线？”
“没有没有。”小浣熊的观察也是很仔细，反应也是很快。
“是吗？话说嫂子偶尔也会有这种表情呢。”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复杂的关系还有奇怪的爱好啊！
虽然知道美少女的爱好的确很美妙，但冷静下来后还是充满了悔恨。
人非圣贤，白玉微瑕啊。
小浣熊示意我接着吃，我便再次对着锅子里的食材下手。
“想不到最后的撒尿牛丸被你吃了。”
“抱歉，如果你是可爱的妹子的话我就会让给你了。”
说出来符合我身份的玩笑后，桌上的大家都笑出了声。
就在我放下心的时候，我却看到在一边的疯子他没有笑。他只是静静地扣着煲仔饭而已。
“哎呀，你不要连锅巴都扣下来啊，这有什么好吃的啊，都快焦了。”
虽然高富帅这么说了，但疯子没有停下来：“我喜欢的啃硬的东西。”
看着高富帅能忍受疯子的怪脾气，我打从心底佩服他的忍耐力。
“别在意，花爷。”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对面的学霸向我举杯说道，“我们平时就是这样。”
说完，学霸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啤酒。
一边续杯倒上，学霸一边继续说道：“反倒是疯子他今天可是受你照顾了啊。”
听他这么说，我举杯和他对饮。
“没有没有，本来我就是支持他才答应和他一起行动。”
毕竟在他们之间，我的身份实在是特殊。倒不是说是“花心萝卜”的身份，而是作为理科阵营和文科阵营的特殊性。
“说起来，刚才的计划还很顺利吗？”
学霸再次像我发问，顺着问题我回答道：“很顺利，看起来那位学长想要竞选篮球社社长是没有可能了。”
“那就好，看来我们也受到了你的帮助了呢。”
我好奇地看着学霸，这个人有着独特的领袖气质，可以说寝室那其他三人完全是以他为中心在行动。
“我当时在检查逃晚自习的人所以不在场，现场能交给你们几个靠得住的人实在太好了。”
即便不在现场，依旧能安排妥当。
我在心中掂量起了其他人，要维持集体形象的高富帅，无论是阳光健康的形象还是有女朋友的身份都是受欢迎的要素，安排具体计划的鬼畜眼镜，不在表面活动出席的人，但总是能在背后的举动中活跃。
比如说刚才的“投票”事件。
可是……
我注意起小浣熊和疯子，小浣熊明显只是作为朋友被拉过来帮忙，那么疯子呢？
疯子依旧自顾自地把锅巴扒到碗里，明明是计划的主要执行者，却对学霸的话无动于衷吗？
而且，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疯子他的工作需要直接面对学生会的人？明明安排学霸来不是更加高明吗？
“疯子，你没有添乱吧。”
“放心，我这么小心不会有错的。”
可是你叫我来的啊，疯子大哥！
疯子到底做了什么，他难道就连自己的同伴都在隐瞒了什么？
还没等得及我继续想下去，学霸继续对我说着：“能请来理科的社长，对我们，不，对我而言，实际上是无可比拟的助力。”
“没那么夸张，倒不如说我的上任导致文科失去一个席位才是有些不好意思……”
话已出口，但我立刻意识到学霸说这话的意思。
他笑了。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都笑了。
除了疯子。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就不会带你一起吃饭了。”鬼畜眼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难道不是希望培养间谍吗？
可惜晚了一步，即便答应了你们，我也只能是双面间谍。
“那么是……”
我一下子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而看到我这幅样子，嫂子先开口了。
“你们就不要卖关子了。人家都被你们吓坏了。”
“为什么不能对身为男朋友的我这么温柔呢？”
桌上的气氛又变得愉快起来了，可我看着这一桌的人，心中却冒出了许多疑问。
“花爷，谢谢你。”
面前的学霸对我说着。
“道谢什么的……”
“也许你还在担心我们会不会利用你，但实际上，我们的目的的确是利用你。”
这么坦诚的吗？
“这个话说得我有点……”
“但是你不用担心。”学霸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阴霾，显得真诚无比，“我们不会要你背叛什么，或者出卖什么。”
“毕竟大家都要过日子嘛。”
“……”我尝试不让自己的表情暴露心中的动摇，于是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还要吗？”
我接下小浣熊递来的啤酒给自己满上。
“没错，我的目的就是成为下届学生会长。”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这就很难了……”
“不，只要有这些人在，就不是难事。”
的确，他们寝室团结异常，只要内部不出问题，一个大学的学生会会长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那个……我是理科生，你和我说这些。”
试探吗？考虑到不要给自己惹上大麻烦，我试图摆脱这个话题。
“我知道，倒不如说，正因为知道，我才和你这样说。”
“不，你是什么意思？”
恐吓吗？胁迫我入伙吗？
“学霸，直说吧。”鬼畜眼镜也在一旁催促道。
学霸一副无奈的样子，便咳了两声。
“花爷，我知道在你印象中，会长由哪一侧担任就代表着哪一侧得势是吗？”
“……可以这样说”
“如果，不对，我担任会长后，会取消这么不合理的规则。”
“……什么？”
这个人要改变规则吗？
“无论是理科文科，无论是什么样的项目，都有被认真考量的标准，而非根据迂腐的‘血缘论’而做出偏袒的裁决。”
“你是说，你要成为偏向理科侧的文科代表吗？”
“错了，是绝对公正的代表。”高富帅补充道。
“绝对公正说不上，但我会在任职期间达到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标准，给这个学校长期由学生会抑制的活力赋予释放。”
这个人，再说什么啊？
应该是假的吧，就像任职宣言一样，都是拉拢人的话吧？
但是，他的眼中没有欺骗的阴霾，还是一如既往的真诚。
“我们欢迎加入的所有同伴，所以，即便是理科的同学，只要怀抱着改变学校现状的心，我们就欢迎他们的加入。”
这次学霸高举酒杯。
“来来来，干杯干杯疼疼疼，别扭我了啦。”
所有人站起身，我也跟着他们站了起来。
“花爷，欢迎你的加入！”
……
“所以，打听到了李歌志的竞选目标吗？”
“大体上就是这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不就是总统竞选前保证恢复经济活力的话一样吗？”
“也是呢。”
会长呵呵地笑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不仅仅连李歌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那个刘什么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她的竞选目标是什么？”
“啊，不就是为文科谋取利益最大化吗？那个简直还要无聊。”
倒不如说实在是稳妥的战略。
“这样的话，那个疯子侦探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怎么说？”
“毕竟掌握了动机之后，他的行动就可以预测，可以预测就说明我可以找空隙安**的人手了。”
“比如我。”
会长的笑声听起来更加愉快了。
“你不知道哦，疯子那家伙安排的小学妹有多厉害哦。那次又要小夏你那家伙写东西又要我敲章什么的，明明只是个新来的做起事却一点都不含糊呢！”
“这个事情你说过了。”
“结果这些东西还是没派上用处就是了。”
“你要谢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认出了前两排的人就是汤姐那边的，那家伙可能会让我用更加温存的方法呢。”
“那样也好啦，不过三年级的势力被你这样一弄削弱了不少，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呢？”
“为什么是补偿你啊？”
会长又笑了。
“那么之后也记得定时汇报哦。”
“好的。”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一边答应学霸，一边答应会长。这种双面间谍的感觉说起来有些刺激。
我走到阳台，望向窗外明朗的夜空。天气预报说圣诞节那天晚上会有降雪。所以我是要趁着下雪“逃”回家吗？
我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刺激感变回了寒冷。
“公正吗？”
我脑海中回忆起了学霸说起“公平公正”的那一刻。
就在那一刻，我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咔嚓”声。
顺着声音偷偷瞥了一眼。
那个一直不笑的疯子，此时此刻嘴角正露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