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石阡拼了命地挣扎,那些发丝还是渐渐缠上了他的脚踝,然后慢慢向上包裹。
不过短短几分钟,林木石阡这个人,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只在他原先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诡异的黑色巨茧,巨茧缓缓裂开,徒留下一具干扁的尸骸。
冰箱中的头颅缓缓睁开双眼,显露出一双血红的瞳孔,那颜色就像是由血液浸染出的一样鲜艳、透亮。它在万千长发的支撑下,缓步来到泗门勇人的身前。
面对这惊悚而又诡异的一幕,勇人没有流露出任何恐惧之意,他张开双臂,像是见到了真神的狂信徒一样灿烂的笑着。
头颅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勇人的举动,但它仍是尽职尽责的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演出——将泗门勇人制作成下一个黑茧。
至此,这出怪诞又荒唐的演出终是落下了帷幕。让我们再将时间线拨到众人刚刚分开的时候,看看石木一树和千吉虎太郎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所以只能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校舍内乱转。期间两人也有过几句谈话,可因为一树的草草应付都无法扩展成真正的聊天,就在气氛即将来到尴尬的最巅峰之时,一直沉默着像在思考什么的石木一树,终于挑起了一个话题。
“呐,虎太郎,你还记得富江幸吗?”一树带着一丝追忆问道。
“呃~~不太记······”虎太郎边说边尴尬地挠着后脑勺。
可根本没等虎太郎说完,一树又自顾自地继续追忆着:“幸是我们这六人中最文静的孩子了,她从不跟着我们一起瞎胡闹。只是一直带着她那标志性的甜美微笑,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她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她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去打零工来补贴家用。每次她因为太过劳累而在课堂上睡着时,都会引起大家的哄笑声,可她从来都是一笑而过,然后继续以更好的面貌面对明天。”
“那她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呢。”虎太郎突然插嘴道。
一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责怪他打断了自己的回忆,然后他悠悠的说道:
“是啊,她是个很好的人呢。你知道吗?几乎每次考试前,她都会来求我帮她补习功课。在休息闲暇时,她都会慢慢悠悠的唱上一首自己写的《深海少女》,然后腼腆地问我好不好听。”
“说实话,并没有那么好听,可我还是会说好听好听。我至今还记得她听到我肯定的回复时,嘴角那灿烂的笑容,还有那双像棉花般温柔、直叫人深陷在其中的眼眸。”
“她,这次没来?”虎太郎试探着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一树突然停下了脚步,拐进了一旁的音乐教室,虎太郎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此时的音乐教室空无一人,但那几盏老旧的电灯却全都开着,那足以气死爱因斯坦的橘黄色灯光好像在欢迎某人一样,倾斜着聚集在前排。此时的一树像中了邪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前排的木椅上,任凭虎太郎如何叫唤都没有反应。
虎太郎虽然身在明亮的光芒之下,心里却因为一树的怪异举止而感到一阵胆寒。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凭借武力强行带走一树时,教室前的钢琴盖,却突然打开了。
一双修长白皙的女性手臂从中伸出,细看之下,你还会发现那手臂尽然还有两个关节、三段手臂!一股凉气从虎太郎的脊索直冲天灵盖,这下他不用犹豫了,选项只剩一个了。
虎太郎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上前拉上一树就要跑。可这时他惊讶的发现,一树和椅子就像长在地上了一样,任凭他如何用力拉扯,都无法带动他们一分一毫。
琴上的手臂可不管虎太郎到底在干什么,它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就开始反向弹奏起钢琴。一首唯美轻快的旋律缓缓传入虎太郎的耳中,他只觉得好听,根本听不出来这歌叫什么,而一旁坐着的一树却已流下了两滴清泪。
“是《深海少女》,是幸独有的放慢了好多的《深海少女》。”
一树站起身来,想跑去抓住那双手臂,却扑了个空。那双手臂早已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就缩回了钢琴内,徒留一树跪倒在钢琴前抱头痛哭。
不知一树哭了多久,反正等到他擦干泪痕站起身时,教室内的灯都熄灭了。看着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一树,虎太郎想上去扶他一把,可却遭到了一树的婉拒。
一树用那哭到声嘶力竭的沙哑嗓子,对虎太郎轻声说道:“走吧,一切都该结束了。”
二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一楼,期间路过料理教室时,虎太郎被那两具死相诡异的干尸吓了一哆嗦,可一树却淡然自若地从那两具干尸的口袋里摸走了属于他们的纸片。
当他们来到室外时,正巧撞上惊魂未定的圭吾等人。可就在虎太郎和少年相互见到彼此的一刹那,他们纷纷脱口而出:“你在这儿干嘛!”
圭吾和玲子疑惑地看着这两个理应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们好像认识彼此。
“怎么,你认识这个少年吗?”一树单刀直入地向虎太郎问道。
“不认识,但这样的话人数不······”虎太郎中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咽下剩下的几个字。
这下圭吾是更懵了,什么人数不人数的,他们又不是在干什么“竞♂技♀运动”还有人数限制。
不过玲子就要比圭吾更聪明一点了,她马上就意识到,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表现的无比淡定的石木一树!
可就在她要开口质问时,一树抢先说道:“去校长办公室吧,到了那里,一切都会明了的。”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玲子急忙起身要拦下一树问个清楚,可两道高大的身形立马挡在了玲子身前,是哪个神秘少年和千吉虎太郎。
无奈之下,玲子和圭吾只得乖乖前往校长办公室,希望在那里,他们真的能弄明白事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