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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①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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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秋月答应我会去参加比赛,我们基本上没在一间琴房了。

她几天都在刻苦练习那首琴之翼,我没听出进步,因为早就弹得够完美了。

“我还没问过你……”,秋月靠在门框上。

“你想问什么?”

“我参加比赛有我的目的,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哼哼。为了你可以吗。”

“哈……请别开这种玩笑。”

我的视线往右移到远处的河堤,“热情需要代价,没人支持我玩音乐,所以想在这条道路前进,只能靠自己。”

“我喜欢音乐。每天听音乐收获感动,我也想像做出音乐的人那样,也给别人带去感动,给更多的人带去感动。”

“音乐影响了我,但我的自制力是音乐不能推动的。就算推动了,也只是一时。”

“你不一样啊。我想说,是你推动了我,是你让我重新坐在钢琴的面前,你比那成千上万的的乐曲还要强大的多。”

“所以……是因为我……”

秋月对这些事无从知晓,她可能把我当做音乐的同好;把我当做夏暮的傀儡;把我当做和她一样孤独的人。

“对,是你让我看清自己的理想。”

“那么,你呢?”

“我什么?”

“你的理想是什么?”

“你是不是问过。”

“有吗……”

“这是秘密”,她走近窗户,“等比赛完了再告诉你。”

听见曲子跑调,秋月把我挤开,我站她旁侧看她演示弹奏的交叉指法。

“这样,知道吗?”

“明白了。”

“你音感很好。”我夸奖她,“小小的错误都能听出来。”

“记谱也很快。”

“久了不弹也会生疏的。而且音感和记谱速度跟演奏效果没有关系。”

“啊?”

“你弹得很好啊。”

“取决于我为什么而弹。”

“哦。”

“是要像机器一样奏完每一个音符,还是让每个音符充满情感。对吧?”

“……差不多。”

“你很能理解我说的话呢。”

去办公室抱作业,罗老师的双眼弯成圆弧,和我聊起天,“呀北寒心,听说你和秋月关系不错哦。”

“……哪儿关系不错了。”

“赵箐说你俩天天一起回家。”

罗老师半八卦又半正经地问:“秋月是不是只跟你说话啊?”

“是我要跟着她的,只是去琴行顺路而已。”

“秋月也弹琴啊?”

“嗯。”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弹得怎么样?”

“可以说是演奏级水平的,我比起她差远了。”

“那你这方面的问题可以请教她呀。”

“当然,我会不吝赐教的。”

“她也会毫无保留地悉心指导。”

刚聊过的话题,再次从班主任的口出,“北寒心,秋月最近状态怎么样啊?”

她的状态我怎么会知道啊,这种事情你更应该问本人。

“我哪儿知道啊。”

“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回家吗。那个背影我一看,哎哟这不是秋月吗?哎旁边这人不是方寒心吗?他们怎么会走到一块儿?真是稀奇的组合。”

“只是一起去琴行顺路。”

“秋月也会弹琴啊?”

和罗老师的反应一样,她们都对秋月弹琴感到惊讶。

“嗯,弹得特别好。”

“真的啊?可惜老师听不到,唉。”

“有机会一定让你听听。”

最近夏暮也常拿我和秋月开玩笑,“我的月月被一个傻小子拐跑了!好心痛好心痛”,动态的最后还跟了一个心裂开的表情。

OneCloud:什么?哪家的毛头小子,咱们去把她抢回来!

偷渡到火星?:抢回来抢回来!

沙拉沙拉酱~:你们抢亲啊

GG:万恶的资本主义

抢亲就算了,资本主义是什么鬼!

我欣慰地点了个赞的同时,最后一条回复震击我的脑门。

白夜:抱歉我很久没上线,秋月好起来了吗?

我僵结住了。点开动态详情,回复消失了,显然是刚刚才删。

于是我大胆发消息给夏暮,“你动态下面ID叫白夜那个人,好熟悉”

“你认识?”

“不可能”

“不是我删的”

不是她删的,那就是自己删的咯?

我打赌“白夜”这人我绝对是有印象的,仔细检索好像是在秋月的个人空间里出现过。

在编辑框打出“这样啊”,屏幕继续传来夏暮的讯息。

“她叫雨卉”

“是秋月的朋友”

“也是我的朋友”

明明很慢,却像子弹般飞过来。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她很文静,很呆,和秋月一样是幼稚鬼,特别合得来。”

“两个月前是她最后一次见秋月,那次她彻底绝望了”

“两年前秋月跟她绝交,唾骂她,她在家里哭了三天两夜”

“以前她只是敏感关于秋月的话题,但之后再也不跟我们见面了,变成了第二个秋月”

“不说了,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我侧躺在床上,像子宫里的婴儿缩起身子。天气降温使我手脚冰冷,毛毯就在脚边我也没管。

抬起僵硬的大拇指,在键盘上按出并发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手机掉在枕边,我将脸埋进枕头里。

几分钟后,转到聂翔的聊天界面,问他“下班了吗?”

“早就下班了”

“你厂里的工作还行吧?”

“天天累死人”

“一个月工资多少?”

“3000,刚开始干可能还会涨”

“你总不可能一辈子打工吧?没什么想做的吗?”

“能做什么?”

“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事物啊”

“我没有喜欢的事物”

短暂的聊天到此结束。

我一直以来的朋友就这么几个:沈世成、曾泓、聂翔。

我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心中的地位,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是不是可有可无的人。

我是他们唯一的朋友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他们无聊的时候有人相伴,我无聊的时候只有音乐陪着我。阴湿的洞穴中,我总是无上限地压榨时间。

真羡慕秋月。对秋月的朋友来说,秋月是她们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两年多,没有一刻忘记过她,甚至因为她改变了性格。

秋月落单了,我迟早也会落单吧。

群体意识的动物却要独居,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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