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7月24日,伦里城的街道间蒙着一层薄纱般的雾,阴暗的天气使人更加看不清周围。
一件黑色的风衣包裹着一个瘦弱的男人,帽檐下的脸上呈现病态的苍白色。因为腿部的旧伤,在拐杖的帮助下,步伐依旧显得有些蹒跚,踩踏在路上的留有未干水渍石板不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与阴暗的气氛完全不搭,一个金黄色的玫瑰胸针别在胸口上,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走过一座有些青苔的石桥,石桥头上雕刻这一座饱受诟病地天使雕像,几盏煤油灯挂在停靠一旁的马车上,灯光下站着几名戴着圆帽身着深青色服装的警卫。
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男子紧了一下衣领,低着头从警卫中间穿过。突然看到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拦在了自己的必经之路上,顺着手臂往上,一张同样苍老而严肃的脸庞出现在男子的视线里。
“好久不见,艾伯特·克拉克警官”男子左手脱下帽子,轻轻对着眼前的警官鞠了一躬。
“你知道的,这次我不能再给你通融了,艾萨克·鲁克,鲁克警员……应该是鲁克侦探了。”克拉克警官戴着皮手套的手轻轻一搭,搭在试图穿过警卫的鲁克侦探肩膀上,看着对方拿着帽子的手上几道狰狞的刀疤。
“鲁克,我知道你听说了这件案子。十年过去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罗伊,你也该放下了”克拉克警官的手握紧了鲁克侦探的肩膀,看着这个曾经跟随自己无数年,抓获了无数罪犯的男人,如今却必须借助拐杖才能行走。
衣服因为克拉克警官用力握紧,皮质手套摩擦在有些浸润的大衣上,晦涩的嘎吱声像是在摩擦着光滑的玻璃上。
“长官,不、克拉克警官。你知道,关于十年前,亡妻被卷入的那个事件是并没有公开的。是不可能出现了一样的现场,以及那如同挑衅般,用被害人血液划出的微笑图案。如果不能抓到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所以拜托。”
克拉克警官看着这个以前从不曾低头鲁克,每当出现这个凶案现场,就会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男人,在这十年里无数次低下桀骜的头颅。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恐怕将犯人绳之以法,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吧。
“走吧。我带你进去,这次但愿你抓到不一样的线索吧。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论为了你,还是……为了死者。”
克拉克背对着鲁克,肩膀微微颤抖。
“鲁克,如果罗伊看到你这样。她会开心吗?”
“她可能会指着鼻子把我痛骂一顿。说我和警卫队的那个老东西一样是个愚不可及的家伙。”
“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劝劝你吗?”克拉克笑骂着转过身,用力地推了鲁克的胸膛一下。
往后趔趄了一下,嘴角牵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穿过警卫,在警卫身后的昏暗小巷,出现在侦探鲁克的面前的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
“即使房间在变化,我还是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那个犯人的臭味。”
我全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无一不是为了抓到那个丧心病狂的犯人而留下。
侦探鲁克平复了激动地内心,打量起了这个有些熟悉,但是又从未见过的房间。
“我艾伯特·克拉克做了三十年的警官,只有这个天才般的作案现场。是我从来没有想通过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侦探鲁克介绍着:“死者名为雪莱,女性,27岁,是在楼上面包店做工的,今天一天未上工,被别人发现死在地下室里。解释不通的地方,也是那四个疑点……第一,这间房间是完全密闭的,唯一进入的门上了锁,钥匙还在死者的身边。第二,没有任何人目击到有人来过这间地下室。第三,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外部撞击,或是利器造成的伤口。第四,既然没有伤口,墙上用鲜血所画的微笑是谁的血?第五……第一发现者也是她的未婚夫。”
听到未婚夫三个字,鲁克握紧了拳头,不顾伤口传来的暗痛,关节因为握紧而嘎吱作响还有些发白。
“冷静,鲁克。情绪的波动会影响判断的正确性。”
“抱歉。”
鲁克拄着拐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看着这个在深夜里惊醒了自己无数遍的场景。突然,墙角一些棕色的泥土引起了鲁克的注意,用手沾了一点起来,用力地一搓,变成了湿润的污渍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上。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发现,使得鲁克有些兴奋。
“克拉克警官,我能问一下,这附近有新修过什么建筑吗?或者是哪里有公园?”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拉了一下克拉克,鲁克手指着角落里的泥土:“那里有新鲜的泥土,如果是死者自己沾上的,因为她并有出去过,所以只能是别人带进来的。”
“你是说?”
“虽然带来这些泥土的不一定是凶手,但说明有人来找过她。”
克拉克用左手沾了一些泥土,发现果然是湿润的,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将左手背过去然后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看来是有必要调查一下。那今天就这样吧,有新的消息我会找你的。”克拉克揉了揉眉头想要舒展自己的表情:“那……这次事件,我也可以委托你吗?鲁克侦探。”
鲁克的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