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外的是，当我们气喘到不行跑回医院里后，在闲话风暴中心和人群围拢中间躺在那里的，居然并不是张武......
就在我们白天吸烟的地方，一地的烟头之上，躺着一个蜷缩着身体不停在抖的人，因为天早就完全黑了，所以大家都只能凭着路灯的光想要看清楚跳楼者的面容。
但是并没有哪个敢往前去碰那人一下。
不出意外的，李伯洋站在人群的最里面。
“喂，李伯洋，谁啊这是？”
“我怎么知道？”李伯洋回过头，一脸疑问。
“张武呢？”
“楼上病房里啊，明知故问……”
那你也是够多管闲事的。不过也不用说，越县的市民个个都是多管闲事的高手，晚上都快十点了，怎么大马路上没见过那么多人？
医护人员来的也是足够晚的了。明明事情就发生在医院里，速度居然比白天还慢一点。三个白大褂担着一个担架就从急诊大楼的大门里跑了出来，也不关心躺着的人的死活了，简单固定了一下，一溜烟的抬了回去。
跟闹着玩儿似的。
“哎大爷，这个跳楼的是......”我逮着一个一直捏着一根烟在那里指指点点好像知道什么内情的鸭舌帽大爷，直截了当地就问了起来。
“这不他妈的，内个，我悄悄跟你说。”大爷凑了上来：“这是那个谁，院长的私生子，来医院里讨他爹债来了，本来在楼上那个办公室里，这不就掉下来了。”大爷偷偷指了指楼上，四楼的一个窗帘不知道被拉上几层的房间。
“哎还看什么看，都散了都散了！”不出意外的，接下来就是赶人的保安出场了。大爷人跟着看热闹的往大门外走，还是忍不住朝我们看了几眼。
“我们也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李伯洋带头也跟着往大门外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张武呢。”陈歆长出一口气。“我们也回家吧，明天再来。”
“好，诶，话说，车呢……”
“靠！停在达越的地下车库里！”
“所以，关......门了？？”
“我X，李伯洋，晚上住你家！”陈歆叹了一口气，也不打算多吐槽什么了。
“要不，回那个居酒屋......”
“别，住李伯洋家吧。”陈歆自说自话的接过我手上的书包，就往前走去。
老实说，李伯洋挺惨一人。在茶馆被人放鸽子，等了一下午。现在又要被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半陌生人的去自己家里住。
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因为性格比较开朗，和谁都不发火好说话，就要被自己熟悉和不熟悉的人认为是底线低吗？
事实就是这样。
于是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李伯洋家。
“诶？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吗？”我看着李伯洋熟练的钻进电梯，坐到14楼，从口袋里翻出钥匙，开门。
所有的动作全都毫不在意后面有没有人跟着，完全就是一个独居的状态。
“对啊，我爸妈住在老家清李村，这套房子是以前买的，现在我住在这里。”
“不跟父母一起住吗？”我一问出来，就发现自己的问题很傻。
李伯洋回头看了我一眼，从鞋柜里先后掏出三双拖鞋丢到玄关地上：“他们有我弟弟，我这种坐过牢的，本来就不讨家人喜欢吧。”
意外的触到了李伯洋的痛点，我也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下去了。
李伯洋的房子，意外的还挺大的，不过总是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意外的，氛围和陈歆爷爷的家有些像。
李伯洋笑容满面的面具下，是一张满面倦容孤独寂寞的脸呢。
这样的人并不鲜见。
虽然李伯洋是“宿命开启”的四个候选项之一，占有25%的可能性，但我并不相信他是。所以对他，我并没有什么戒心。
“哦对了，陈歆，我刚刚知道了一件事情。”李伯洋让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先坐下。“越县中心医院的院长，居然就是以前精卫中心的院长。”
“哈？”陈歆又受到了一次震惊。今天的第几次了都......所以他想了想，又靠回了靠垫上。“所以呢？”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今天我听到了太多有趣的事情了。”陈歆摸出烟，正准备点上。
“我家禁止吸烟。你别忘了。”李伯洋认真地说道。
“妈的，怪不得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陈歆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把烟盒塞了回去。
“张武，他会变成今天这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陈歆突然问道。
“我不是“宿命开启”。”李伯洋说道。“张武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什么都没做。除了当年的事。”
陈歆看了张武一眼，站起来自说自话去厨房泡茶了。
李伯洋继续说道：“一个月前吧，张武突然联系我了。一年都没有联系的人，像我一样其实没什么社交的人，我其实还挺想知道他会有什么事的。”
陈歆把四个茶杯放在了各自面前，看着李伯洋，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我们说好的，不要告诉张武的。你不会否认吗？”
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商无穷也不敢问，说得更清楚一些是那天晚上忘了问了。那么多事发生，不拿个笔记本记一记，就我这样的记性，当然会忘。
“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当年当年的，怎么回事？”在这种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商无穷的“以毒攻毒”法意外的总是很奏效。
李伯洋努努嘴，戏很多的挑挑眉毛。
陈歆沉默了几秒，说道：“好吧，说出来也没什么，反正连张武都一清二楚了。五年前，我带青竹回了樱守村，然后，全村人的嘲笑和谩骂是当然少不了的，另外，还被陈辰强上了。”
“喂！强上了？不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了，我是男的。”
回应我的疑问的，是陈歆最冷漠的语气。
“睡觉吧。”在我还在震惊的时候，陈歆说道：“我和李伯洋一起睡，还有一个房间，你们请用吧。”
“喂，好歹是我家，你不要这么自作主张嘛……”李伯洋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有什么关系？我也算常客吧……”
“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吗？你爷爷会着急吧……”
“哦对......”陈歆不耐烦的摸出了手机。“诶，说起来，张武现在有人陪着吗？”
“诶？按理说，是我陪。不过刚才楼下热闹了一阵，我就跟着出来了……”
“啊？”我们三个又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你弱智啊，这他妈不就是调虎离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