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陈歆呆了一呆，然后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华哥，你这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在装傻？”
我默默地睁开眼睛，看着笑出眼泪来的陈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许知道所有的事情。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把我推下山去。然后你的‘计划’才有可能圆满完成。”
“哈哈哈，不用了不用了。”陈歆终于忍住了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推你下去，你就一定会死吗？还有，如果我想让你死的话，还会等到现在才下手吗？”
随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接了一句：“啊，对了……你不会是为了方便我下手才故意站在我身后的吧……”
我表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对。”
“那你之前那么扭扭捏捏地布了一下午的局，又是约谈师傅和青竹，又是去找林运峰老师。原来是为了保证大家都在场，然后把孙晋商无穷他们安全的带离樱守村？”陈歆突然想通了这一点，一时语塞。
“是啊……”我肯定是不后悔这样做的，毕竟陈歆作为最后的那个人，还态度不明。
“呼......”陈歆长出一口气，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不，是坏笑，“行吧……我还以为你想干嘛呢……我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说吧，说得中听的话，我就不把你推下去了。”
果然，即使我和他各自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实际情况下，陈歆绝对是这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想让他直接认罪？不存在的。
我也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从你的破绽说起吧。”
“几个？按照老规矩，三个吗？”陈歆笑嘻嘻地用左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说道。
“只有三个破绽？”我说道，“不止哦。五个十个我都能给你说出来。关键问题是，山道上有点儿陡。那啥，虽然有点尴尬，但让我先上来再说行不行……”
陈歆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道让开，好让我先站到平台上。
“咳咳，第一个破绽。”我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些怀疑了。青竹要杀人，你们人多势众，难道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吗？”
“这也有可能是你的一厢情愿啊。青竹完全可以找到帮凶。”陈歆笑了笑，说道，“再说了，如果你一早就开始怀疑，为什么不去求证？还是说，你也有看戏的心理吗？”
“我一开始没有去求证，是因为我还没有意识过来孙晋和商无穷的‘动机’。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解释道。随后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二个破绽，是在我开始怀疑陈辰是‘宿命开启’之后。陈歆，既然青竹并没有杀人，那你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根本就只能成为证明你才是真凶的旁证。”
“哦？”陈歆挑了挑眉毛。
“你说出‘青竹要屠村’这句话，虽然是把商无穷和孙晋吸引来樱守村最有效的方法。但同时，也无疑直接暴露了你自己。”我说道。
“那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呢？”陈歆想了想，反驳道，“青竹确实给我发过这样的消息。他既有动机，也有初步的行动，只是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已。而陈辰此次的行动，也许正好和青竹的行动撞上了，陈辰先下手了，青竹看到之后，选择了停手。这不过是两条不同的线路正好在这样一个特殊而暧昧的节点重合罢了。这也是完全可能的对吧。”
“唉……也许吧，也许这也是巧合吧。”我说道。
“只有这两个吗？这就有点儿不够排面了哈。”陈歆抱着手臂，仍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当然不止。”我也很镇定地说道，“第三个破绽。对于当年的事，陈歆，你仍然有地方骗过了我们。”
“当年的事？”陈歆估计也有点没料到，一脸无辜的表情。
“也就是当年你们在越县的精神病院的事。”我说道，“你也许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模糊了，不过很可惜，你的那个故事，在结构上就有很致命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吗……”陈歆也许也在努力回想他当时说过的话。
“我帮你来回忆吧。”我说道，“那天，你就坐在窗台上，抽着烟，说着当年的故事。你们一帮六个人，因为‘反杀’了侵犯你的秦老师，于是被一同送入了越县的精神病院进行‘改造’。”
“对啊，我当时不就是跟你们说的这些吗？”陈歆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骗人！”我叹了一口气，道，“死去的李伯洋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伯洋跟你们说过我们在那里的事情吗？”陈歆皱起了眉头。
“不，李伯洋跟我们说的是，秦老师的死因。”我说道，“李伯洋说，秦老师是被突然暴走的陈辰拿着围棋盘从后面直接爆头而死的。”
“这一点刚才在我家客厅的时候，你也已经提过了。”陈歆说道，“这又如何了吗？”
“这是当年的事情里，最为矛盾的一点。”我说道，“秦老师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你就是受害者。杀人的，是第三方的陈辰。而其他四个人，也就是陈良、李伯洋、赵均晟和张武，甚至只能说是受了惊然后留下心理创伤的目击者罢了。你们六个人，受害者，加害者，目击者都有，那怎么可能会被关在了同一家精神病院的同一个房间里？！”
“这......”陈歆有些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那你以为呢？”
“我认为，你在说谎。”我说道，“事情的真相应该是，秦老师根本就不是被陈辰杀害的，而是被你杀的！你本是受害者，你进行了正当的反击，而同时到达现场看到这样血腥场面的目击证人们，合计五人，都因此受到了心理创伤。于是，你们六个人，不是因为杀人方法受到惩罚，而是为了保护，外加心理治疗，才住进了越县精神病院的同一个房间。所以，陈歆，那个精神病院里的‘宿命开启’，根本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