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只有一轮孤月挂在天边。
男人独自开着一辆皮卡行驶在寂静无声的道路上,一路上只能听见几声乌鸦的叫声。道路两旁,是鲜有人靠近的树林,一眼望去没有尽头。
一辆停在树丛里的银灰色老式轿车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停下车,好奇地张望。老式轿车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银光。一只乌鸦悄无声息地落在轿车顶上,它时不时地用嘴敲打老式轿车的车顶,发出“嘟嘟”的声音。
这时,从老式轿车里走出一个身着白色婚纱的女人。这个女人在月光下没有影子,走路也是悄无声息。一张惨白的脸看向男人,头发杂乱无章,眼底带血,那件婚纱却意外的干净如新。
男人瞳孔迅速放大,惊恐万分。他慌乱地打开汽车前部的手套箱,翻出手电筒,试图看清女人的面貌。等他抬头再看时,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男人眨了眨眼睛,赶紧下车四处张望,道路两旁仍然空无一人,就像刚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有眼前的老式轿车,让他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男人走进老式轿车,探头往里面张望。眼前的场景让他倒退了几步,胃部翻涌,差点吐了出来。只见一具男尸躺在老式轿车的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面部表情停留在死前最后一刻:眼睛圆睁,半张着嘴,满脸写着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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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宜站在川城一个废旧仓库的门口。她望向仓库门口的地址牌:山清路404号。没错,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犹豫再三,她走进仓库大门,发现大门的左上角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字“阴阳侦探事务所”。
时间回到两天前。
“我那个死鬼老爸留给了我一个侦探事务所?”王悦宜狠掐大腿,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眼镜男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说罢,他将文件再次塞在了王悦宜手中,继续说道:“你父亲在临死前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如果你继承了侦探事务所,可以得到一千万元的注资。当然前提条件是,你需要认真经营侦探事务所,使其在一年之内盈利。”
“一千万元?”王悦宜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要知道在她短暂的二十多年生命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到。
“签字吗?签完字,阴阳侦探事务所就是你的了。当然还有那一千万。”眼镜男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具蛊惑性。
“我能看一下继承条款吗?”
“可以,不过要快!我马上要下班了。”
就这样,王悦宜莫名其妙地继承了一个从账目上看,从来没有盈利的侦探事务所。当然还有那一千万的注资,如果她能让侦探事务所盈利的话。
回程和去程一样,老妇人轻点拐杖,随后乘坐04路公交车。但是这次,司机没有要求王悦宜刷卡买票。途中仍然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人,不断地上车下车,每次到站永远是丘安区公墓站。
王悦宜推开仓库大门,不对,应该是侦探事务所的大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王悦宜在门口摸到电灯开关,按下,一排排日光灯管相继点亮。
仓库内部比王悦宜预期的宽敞很多,也豪华很多。进门大厅放置着一张棕色牛皮质地的四人沙发,居然是由上好的头层牛皮制作而成。沙发背后是十几排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放置着各种书籍。书架右边横放着一张2米多长的红木长方桌,精美木雕装饰的座椅放置于方桌两侧。
“你好!”一个娃娃音突然传进王悦宜的耳朵。王悦宜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蓝色的影子,站在最后一排书架旁。影子居然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卷卷的黑发上居然带着一个黄色蝴蝶发卡。
影子缓缓地靠近,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在距离王悦宜一米处停了下来。她定睛一看,发现这哪里是一个影子,原来是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女孩。但是说是小女孩也不确切,因为女孩的身体在日光灯下,似乎若隐若现,虚实难辨。
“你好!我叫王悦宜。你是?”
“你好!主人。”还是娃娃音,“我叫三姗。是阴阳侦探事务所的秘书兼管家。”
“等会!你才多大啊!国家规定不能雇佣童工。”王悦宜微微张开嘴巴,僵硬地歪了歪头。
“主人!”
“叫我悦宜。”
“好的,悦宜。我今年500岁。”三姗一本正经地说。
当王悦宜正准备开口时,门口的门铃声响了。她皱了皱眉头,这个鬼地方居然还有访客?
当她打开大门时,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映入眼帘。门口的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岁,蓄着一头短发。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两道浓浓的眉毛之间泛起柔柔的涟漪,一张坏坏的笑脸,似乎一直都带着笑意。
“你是王悦宜?”男人问。
“今天怎么回事,我已经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王悦宜内心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找哪位?”她问。
“这里是阴阳侦探事务所,没错吧。”
王悦宜点点头。
“很好,看来你就是王悦宜了。”男人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悦宜,然后自顾自地走进仓库,不对,侦探事务所。
他环顾四周,指着沙发的方向说道:“你在那里,得添置一台松下10000流明的投影仪,外加一套JBL Pasion 7.2音响。”
王悦宜迅速在手机上搜了一下JBL Pasion 7.2音响以及松下10000流明投影仪的价格,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究竟是谁?”王悦宜没好气地说,“阴阳侦探事务所是我父亲的产业。侦探事务所里就算需要添置东西,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在你接受侦探社继承权的时候,没有人告知你有一个合伙人吗?”
“我听说,父亲在临死前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王悦宜想到眼镜男的话,有些心虚地躲闪着男人的目光。
男人凑近王悦宜,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茹玉轩。以后就是你的合伙人兼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