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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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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

白啸的银行卡,“灵狐”的确和盒饭一样一块留下了。

她放在了卧室床头的抽屉里,密码用胶布粘在卡的背面。

110911

吴染染正反打量,而后又放进抽屉里。

晚上九点,她从这处秘密基地离开,走到大街上,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临江咖啡店。

咖啡店临近关门,店铺里的生意已经很冷清了,门店回廊出迎客的小猫咪刚巧回了笼,店员正在小规模清理卫生,见到新客,也没阻拦。

吴染染选了临窗的高脚凳坐上去,手肘顺势拄在高脚桌面上,眸光看向落地窗外时,看到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店里正放着的音乐舒缓柔和,窗外,江水如一条宽阔的银带,依附在高楼霓虹之侧,玻璃微微反光,她那只眼睛的倒影就嵌在江面上,看了一会儿,光影蓦地一暗,这张玻璃上,又多了个人的倒影。

男人,身影修长,栗色西装,白衬衫,格子领带。

头发染成雾茶色,发尾微卷,鼻梁上驾着一副金框眼镜。

打扮成这个人模狗样,,除了谷嘉男还能有谁?

吴染染转过脸,望着谷嘉男挑挑眉:“稀客。”

高脚凳有两张,谷嘉男坐上对面那只,他全程模样无奈,等坐好后,抬起的眼里有些复杂神色。

他没说话,而是伸出五指,微微弯起指节,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肚依次轻轻敲了敲桌面。

装神弄鬼。

随后他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那双躲在镜片后的桃花眼,略微沾了点雾气。

虽然是看着吴染染,但眼神迷离朦胧,却像是在看别人。

吴染染:“你可别现在哭啊。”

谷嘉男无视,兀自沉浸自己的回忆中:“我和她,第一次遇见,就是在这里。”

“酸不酸?”

吴染染学着他的模样,屈起手指,在桌面上像是弹钢琴一样,轻轻敲了敲。

“她穿着高跟鞋,踩碎了我掉在地上的杯子,那场面……太难忘了”谷嘉男忍不住笑,但那不是什么回忆到好事的笑,而是嘲笑。

——谷嘉男喜欢“灵狐”喜欢的很坦然,第一次见她就泄露了好感。

——之后甘愿被她亲手在心口刺入一根针。

——就连死后,也心甘情愿成为为她而存在的“执念”。

从谷嘉男的打扮和作风来看,他是个很浪漫的人,但他和那位“现代妖精”却没多少浪漫可言。

那是十七年前的夏天。

城市里浮躁闷热,大街小巷都是川流不息的人,老楼下的老头穿着汗衫,扇着蒲扇,指点着从面前行色匆匆的路人,谷嘉男就在其中,他骑着一辆单车,车后绑着他的花架、画布,支棱起的木头条,随着他歪歪斜斜的路线,打在了大爷的脑袋上。

大爷大吼一声:“小兔崽子。”

谷嘉男朗笑一声,立马轻车熟路地调整好路线,飞一样骑走了,这会儿,他路线也不歪斜,速度也不感人,一路乘风破浪,直接骑到这家临江的咖啡店门口。

九几年,这店铺还没现在这么高级,只抹了白墙面,门廊边框刷了点黑漆,店里摆着点流行的照片、乐器模型——店主借款开张,没钱装修,只能按着自己看的外国剧里的调调,自己动手修弄。

谷嘉男在门口扔了车,从倒下的自行车上卸下自己的花架、画布,又拿起车筐里书包,书包里放着他的画布和颜料。

进了店,头顶风铃“哗啦啦”响了阵。

谷嘉男朝着柜台前修收音机的老板笑,老板宋时远抽空骂他:“臭小子。“

他选了窗边放画架,那时候还没有落地窗,只有一扇嵌在墙体上的双扇玻璃窗,推开窗,头往外探,就能看到如练的江水。

今天天气好,太阳光洒在江面上,像是渡了层银边。

看够了就该干活了。

她把头收回来,支画架,放画布,拿出书包里的画笔和颜料,旋开颜料盖子,一点点在颜料盘上调色,神色十分认真。

用笔蘸上自己精心调配的蜜粉色,第一笔落在布上,单调、扎眼。

宋时远正巧从他身后经过,叹道:“这画的是啥,我这店可不要那么抽象的艺术品。”

“知道,你别急啊。”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布,“知道你这店要有情调,我这画的是晚霞,江边的晚霞。”

宋时远哼一声:“还以为现在小年轻有多新鲜呢,这不也我们老叔叔们玩剩下的。”

谷嘉男下巴往里收,眼睛格外认真地盯着画布。

手上的画笔又蘸了新料,现在正在画布上稳稳往外拖——

后面的工作间里突然发出极其刺耳的“刺啦”一声。

他手很稳,没受影响,这笔虽然没歪,但他还是皱眉,站起身准备追一下责。

宋时远从工作间里撩帘子又出来,嘴里咕哝:“破电流,吓死老子了。”

他低着头,边看手机边说:“出了个新单子,两千,做好了你我对半分,我还能给我这店铺添置点东西。”

那时候,普通的人工资只有几十,两千算笔不错的收入。

谷嘉男问:“什么单子?”

老板手里拿的是老式翻盖手机,看不了图片。

他说:“照片还在方明手里,是个姑娘,找到她,带她去老蒋那边。”

谷嘉男满脸疑问:“老蒋?蒋老师也和人结仇?我天,天大的新闻。”

“嗐,谁活那么大岁数没个看不上眼的,以前他年轻,端架子,不屑做这事,老了想通了,觉得人生得值一个爽……走,找方明要照片去。”

宋时远卸下搭在肩膀的擦桌布,一撸袖子说,“你先出去等着,我把我那两轮家伙拿出来和你一块风驰电掣。”

***

店外热浪一波接一波,现在接近中午,热的让人烦躁,谷嘉男和老板宋时远并驾驱车在人行道上。

谷嘉男知道,蒋川老师和他们两个世界,他做自己的实验项目,是受人尊敬的研究院,而他是“拿人钱财,□□”的底层人命。

方明也是像他一样的“底层人民”,不过他更富贵点,手里有家广告店。

店里最近进了两台电脑,能打印照片。

他和宋时远到的时候,那姑娘的照片已经印好了,一人一张,发到他和宋时远手里。

照片里的姑娘双目无神,呆呆愣愣看着镜头,头发全部扎在脑后,额头、双耳很清楚,这是……证件照?

谷嘉男问:“她干嘛的?怎么得罪的蒋老师啊?”

方明掸掸纸张,说:“老蒋他们实验室的一个实习助理,前些天,偷了老蒋实验室里的东西,跑了,老蒋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把她活着带到他眼前,看来偷的东西还挺稀罕。”

谷嘉男看到照片下印着的一行小字:悬赏2000。

如果他知道自己日后要为这个女人死,当时他肯定不会接这个单子。

可当时没有当时,如果也没有如果。

****

方明和宋时远是老手,他们相互通气配合,很快就摸清了这姑娘出现的地方,那会儿城市里没那么多监控,找人全靠游街的混混。

一条烟、一瓶酒就能拉拢眼线,这姑娘长得漂亮,被人发现踪迹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夜晚,天幕低垂,老天只赏了零星几颗星子。

谷嘉男站在低矮的平房屋顶上,那会儿规划有限,电线杆子就戳旁边,一抬眼就能望见交错的电线,他目光透过缝隙,追着那个在楼房间奔跑的姑娘看。

这速度,能是人跑出来的吗?

有这能耐怎么不当运动员为国争光,偷什么东西?

这就是缺乏教育,不知道走正路也能赚钱。谷嘉男哼哼两声,把目光收回来。

这姑娘速度快,但手上功夫估计差点,很快被驱赶的进入了穷巷里。

方明和宋时远一人拿着一把特质的匕首。

匕首改造过,手柄在中间,两头有尖刺。一握手柄,尖刺就探头。

谷嘉男本想坐收渔翁之利,但他来不及参与,估计这两千和他无缘,他叹口气,打算下来,结果突然注意到……方明和宋时远的状态并不好,都挂彩破了相——方明额头破了快,宋时远下巴右侧有血痂。

看来她手里功夫还行啊,那怎么被逼成这样?

那姑娘被逼得走投无路,可脸上并没什么害怕,反倒从容淡定的不行。

她脚步也很轻盈,在穷巷的高墙前一转身,对面前的两个人说:“等等。”

然后抬眼望他,“你,对,就你。”

谷嘉男一怔,这姑娘明媚皓齿,唇角挂笑,看着……有些妖媚气。

她说:“这么年轻,毛崽子太嫩了,这两个老东西老是偷偷从你单子里抽成,这次抓我分你少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谷嘉男还沉浸哪个笑里,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啊?”了声。

那姑娘又说:“赏金猎人最讲诚信,这俩老东西还是敬而远之吧啊。”

她将眸光收回去,凌厉地望着那俩人:“亡命徒,改头换面,藏在市井里,专骗前途大好的年轻人,自己不干净,就拉他们下水,人家可是正经的赏金猎人,能和你们同流合污?”

谷嘉男这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方明和宋时远已经进了泥潭洗不干净了,他还干净,手上没人命,日后道路光明宽阔,犯不着为几千块后悔一辈子。

这道理怎么和他妈说的一样?

方明和宋时远急了:“胡说,我们手上没出过人命。”

她笑笑:“随你们怎么说。”

谷嘉男一支背着一只斜长的背包,里头放着他专用的画笔。此刻他把包摘了,隔着帆布皮攥紧里头的东西,冲下头喊:“方叔、宋叔,算了吧。”

方明冷笑:“算了?”

她身手不凡,现在还有心情说理,证明这穷巷里就是个饵,方明和宋时远怕是已经离栽不远了。

谷嘉男好言相劝:“两位前辈既然都挂了彩,对面又是个形单影只的姑娘,要是……我是说万一哈,传出去也不好听。”

说完他冲着底下的小妖精笑,笑得疏朗坦然。

宋时远嘴硬:“没那万一,她也跑不了,她没那么大能耐。”

“叔。”谷嘉男从屋顶翻下来,小石子随他的动作也滑下来,在地上蹦蹦跳跳。

小妖精趁机抬脚踢飞一颗,那颗在墙面上回弹,恰好打中宋时远的太阳穴。

宋时远当时就气急,语带讥讽:“老蒋说这是只狐狸精,我看还真是,就看了一眼,胳膊肘就往外撇。”

谷嘉男笑:“话别说那么难听,一点点恻隐之心。”

小妖精旁若无人的和他说:“我看过你的画展,晚霞孤鸿,画的特好,你妈看了也特高兴。”

谷嘉男浑身一僵。

小妖精:“你妈虽然和这种人一样,手里有点功夫,但她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人。你妈说你打小就才华横溢,如果因为她走到这条路上,那即便她治好病,也得跳江,话都到这份上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要不要和姐姐我回头是岸?”

谷嘉男眯眯眼。这轻佻的言语,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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