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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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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狭隘昏暗,刚落过雨,地面积水混杂着不知哪处垃圾桶中的厨余油渍,黑猫矜持地挑选着地面,免让带着白手套的爪子染上污渍。

那两只鬼的味道愈来愈近了。

“呼哧呼哧——”有什么声音响着。

黑猫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脚步停下,抬头看去,味道所在之处站着一人,手中持瓮,“啪嗒”一声刚合上的瓷盖还往外漏了些鬼气。

那人站在不远处,小巷内本就无几的光落到他身上,脸上影影绰绰,双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颚线分明。

他看着黑猫,像是不意外,往前几步朝黑猫蹲下身,低垂着眸子,骨节分明的手在猫脑袋上轻揉了几下。

黑猫闻着熟悉的味道,下意识抬爪想要回应,那人却是收了手。

“乖些。”他说。

话音落下,爪子收回,黑猫朝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

“我与凌榆赶到的时候,嫌疑人坐在窗台,为了防止刺激嫌疑人的情绪做出过激行为,我和凌榆站在房门口进行劝阻,还未来得及进行强制措施,嫌疑人已经坠楼自杀。”喻束双手交握,眸子低垂着。

长桌上的人静静听着,半响后开口问:“还有谁可以证明这些话的真实性?”

喻束沉默着,唇瓣动了动,随后叹了口气,看向长桌后的人,“没有,当时只有我和凌榆在场。”

当时蹲守的民警并没有和凌榆他们一起进去,而是在外面等待增援和避免其他人进入阻碍办案。

纪检询问室鸦雀无声,坐着二十几个人,每双眼睛都盯着喻束,也不知是在怀疑喻束话语的真实性还是别的。

连续追查数日的恶性杀人案,死者尸体还保留在尸库,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嫌疑人却是死了,还是当着喻束和凌榆的面跳楼。

当时围观的人众多,跳楼视频被传到网上,现下网民热议,认为是异案所处理不当导致跳楼。

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喻束和凌榆也没有开记录仪,也就导致事实情况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哪怕喻束说得是真实的,也是口说无凭。

“这样吧……”长桌尽头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案件事实情况我们也大致了解了,喻支队说得话自然可信,只是没有证据证明,现下网民热议纷纷,我们也要给出个交代。”

“喻队,忙了那么久,最近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喻束看着那人半响,知道这已经是从轻处理,走过场在保他,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

喻束走出纪检大楼就看到站在大树下的凌榆,这人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拿着水瓶,卫衣袖子撸到手臂处,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抬步走去,凌榆似有所感,扭头看了过来,半眯着眼睛,问:“你怎么这么久?”

“可能是因为肩上衔级高点?”喻束拍了拍肩膀,语气淡然的臭屁,斜了凌榆一眼,“等了很久?”

“我就坐了五分钟。”凌榆说。

喻束嗤笑一声,没说话。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给了什么处分吗?”凌榆问。

“没什么,就是给了个带薪假。”喻束满不在意的说。

凌榆却是皱了眉头,“意思就是停了你的职?让你回家?”

“差不多吧……”喻束挠了挠嘴角,“没那么严重。”

凌榆面色不虞,“要不……”

“要不什么?”

“我去帮你说说?”凌榆说。

喻束挑眉,“怎么说?”

“我好歹是个关系户……”凌榆说这话时声音小了许多,带着些试探,他可没忘记刚进队时喻束对自己的挤兑。

“啊……”喻束却是没发现他的小心翼翼一般,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个金大腿。”

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味起来,凌榆看着喻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中惴惴不安,莫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懊恼。

分明知道喻束最不喜欢这些门道,下意识的就那么说出了口,他只是觉得喻束不该受到处罚的。

头上一暖,大掌胡乱揉了揉凌榆的发,只听喻束说:“行了,别想着动用你的权力让我回去工作,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假期。”

凌榆一愣,再回神,刚刚还在身前的喻束已经走远,他看着喻束的背影,连忙小跑追了过去。

系好安全带,凌榆侧脸去看喻束,妄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破绽,盯了半响,惹得喻束都看过来,他都没发现点什么来。

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真的无所谓。

“怎么?”喻束问。

凌榆收回视线,胡乱道:“你好看。”

喻束轻“哼”一声,显然不信。

不过从纪检聊了个天,这晃眼间一天就又快过去了,窗外夕阳余晖,赤霞满天,路边行人匆匆。

林芊梓这一死,她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由于早上的录音,所里还没结案,将苗头和目光全部指向了电话中所说的他们。

但这个他们是谁,别说局里的人现在一头雾水了,喻束也是眼前一片黑,抱着试探凌榆的心思放出来,眼下也就只有凌榆知道。

只是,凌榆愿意说吗?喻束心里没底。

因为在最近都在局里带着没回家,所以喻束和凌榆还去了趟超市。车开入小区,提着满载而归的购物袋,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

凌榆靠在电梯墙面上,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耷拉着眼睛,喻束倒是一如既往,站得笔挺,连衣角都称展。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俩,但谁也没说话,直到“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才听到喻束开口,“到家了。”

凌榆回过神一般,提着东西跟着喻束出了电梯。

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脚步声打开,喻束家门口窝着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的,黑黢黢的东西,两人脚步一顿,神色各异。

那窝着的“东西”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异瞳看向凌榆和喻束,随后迈着脚步,轻快地跳到凌榆的肩上,“喵~”了一声。

喻束在看到黑黑的那一瞬间脚步停滞,他已经许久没见到黑黑了,之前他问过凌榆黑黑去哪了,凌榆只是打了个马虎眼过去,如今再看到,他不得不感叹,黑黑还是那么可爱。

猫猫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心中喜悦万千,面上波澜不惊。

“黑黑回来了。”

凌榆瞥了他一眼,将肩上的黑黑抱下来,“许久不见了,喻队想不想抱抱他?”

“不要。”喻束口是心非。

凌榆见此忍俊不禁,摸了摸黑黑的背,怀里的猫就跳落在地,走到喻束的腿边,用爪子拍了拍喻束的裤脚,轻声叫了一声:“喵~”

“……”喻束低头看向腿边的猫,唇角微抿,提着购物袋的手捏着塑料袋,指腹轻蹭着。

凌榆总觉得这副模样他是见过的,他抬眸看向喻束身后,多日未见的女鬼这会儿正笑嘻嘻朝他招手,凌榆这才反应终于过来,这模样可不就是见过吗……

想当初喻束面对女鬼的时候,也是这样。

凌榆盯着喻束若有所思,得出个结论,喻束这人,在面对自己不擅长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尴尬的,僵直的,生疏的,笨拙的,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秉持这良善,带着无措,和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模样截然不同,倒是……

有点可爱。

凌榆想着,忍不住轻笑。

那边的喻束闻声看来,眼中带着几分求助,他对于这种软乎乎可爱的东西一向没辙。

“它想让你抱。”凌榆对此熟视无睹。

喻束:“……”他发现凌榆真的挺坏的。

“我不想抱它。”喻束盯着凌榆,目不转睛,心中起了些坏心思,“我想抱你。”

凌榆:“……”又是这种直男把戏。

呵,我才不怕你!!

凌榆心想着,下一刻之间抱住喻束。

“诶嘿,我也正好想抱你!”凌榆语气中带着挑衅,两人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似是如何的憨批。

旁观的黑黑默默舔了舔爪子:我不该在车里,我该在车底。

符水的三天效果已过,喻束现在已经看不到女鬼了,他环视家中一圈,也没问凌榆什么,转身接过凌榆手中的购物袋进了厨房。

因为黑黑回来了,喻束做饭时想到家中没有猫粮,好在刚刚在超市买了条鱼,便分出几段用水煮后放到小盘子里给猫吃。

端着盘子放到黑黑面前,他蹲下身,学着凌榆的叫法,“吃吧黑黑。”

黑黑抬头看着喻束,鼻子闻了闻面前的水煮鱼,像是不太喜欢的别开了头。

“别管它了,它不吃这些。”凌榆走过来说。

喻束心想也是,凌榆这种富贵人家养出的猫大抵吃得都是进口猫粮,该是不吃这个的。

“家里没有猫粮,晚点去买些吧。”喻束就是觉得总不能饿着猫。

谁知凌榆却是说,“它也不吃猫粮。”

“……”喻束沉默了会儿,“那它吃什么?”

凌榆笑得一脸神秘,走过来挠了挠猫头,“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喻束心有所感,不再问了,总觉得会是他接受不了的答案。

简单吃过晚饭后,两人各自回房洗澡。

忙碌了许久,回到家中倒是体会到了难得的平静。

凌榆用毛巾揉着湿发,走出浴室的瞬间房门也被敲响。

没什么迟疑的开门,屋外是也才刚洗完澡一身热气腾腾的喻束。

“怎么了?”凌榆问。

“我想了很久……”喻束面色沉着,他看着凌榆,继而道:“觉得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什么?”凌榆不明所以。

“在林茂生给林芊梓买的房子中,你真的没发现什么吗?”喻束问。

这个问题从今早喻束就想问了,其实他还想问很多,比如背后隐瞒着什么,林芊梓口中的他们又是谁,再比如312案和林芊梓案,这二者之间到底联系着怎样的重大隐情。

但他都没问,而是选择了离得最近的问题。

他想给凌榆一个机会,丢出个引子便愿意说出全部的机会。

“没有。”

很显然,凌榆的回答让喻束大失所望。

“砰——”门板与掌心发出巨响,凌榆被禁锢于喻束的双臂之间,事情也不知怎么就发生到了这个地步。

“真的吗?”喻束低头看着凌榆,嗓音低沉。

洗过澡后的喻束身上带着沐浴露的芬芳,是淡淡的薄荷味。凌榆仰头看着,两人的脸不过咫尺,像是只需要谁再往前一步就能亲吻。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让凌榆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收回了视线,低下头不再去看喻束,只听到头顶传来喻束的声音,他叫道:“凌榆。”

“嗯。”凌榆嗓音闷闷的。

“你说过,有些事情我早晚会知道。”

这是前不久的雨夜凌榆对喻束说的话。

“我还需要多久才能知道?”

那些隐瞒的秘密,还要多久,才能让他知道。

这话说得某种程度上有些暧昧,就像是亲密无间的人对对方秘密的渴求,盼着袒露心腹一般。

凌榆知道喻束没这层意思,但还是有些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低着头,有什么话语要破口而出,却是又被压了回去。

“喻束。”凌榆叫道,“我不明白。”

他仍然选择了装傻,哪怕他知道这在喻束面前没用,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让喻束知道那些事,也不想将他牵扯其中。

林芊梓死了,就让喻束参与的一切都停在这。

凌榆抬头看向喻束,他双眸漆黑,似是处看不着底的潭子,深沉幽浅,让人看不透。

喻束就这么与凌榆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撑在门上的掌心缩成个虚掩着的拳头,耷拉到身侧,他叹了口气,似是无力,似是无奈,转身离去。

“早点睡。”这是喻束离开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房门敞开着,脚边有什么拍了拍他,低头看去,是黑黑,它正用爪子一下一下拍着凌榆的腿,似是安慰。

凌榆想起今天在林芊梓家看到的一切,那儿的鬼气弥漫,有林茂生养的那两只,也有林如意养的那只,不用多做猜想,凌榆都能知道,林芊梓口中说的他们是谁。

那个背后之人,也参与了这件事。

林芊梓跳楼死去,却没有魂魄,她也被吞噬了,她的死去,是自己的解脱,也是献祭。

就如喻束那天问凌榆的,他问:“那林芊梓呢?”

凌榆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说,“只是时候没到罢了。”

今天,是时候到了。

揉着猫头,凌榆失神喃喃自语,“黑黑,这回,貌似是个大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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