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高队一边和萧安语赶着路,一边跟他说着案子。
在村子再高一点的地方,有一个烧瓷窑,专门接待远道而来学习制作瓷器的人,只是没想到,学生的瓷器烧好之后,刚挖开窑就发现了里面的一具尸体!
死者是一名寡妇,一个人居住,平时说话不太好听,所以周围的人也不喜欢和她来往。
寡妇的死状也非常惨烈,舌头被拔了,而且被人困在笼子里吊在窑子的上方,但却是被热死的,死前还在剧烈地挣扎,但是窑子距离学生的住宿地点比较远,加上平时人们吵闹,因此并没有人听到呼救。
“你觉得这是灵异事件?”萧安语站在警戒线外,问高队。
高队无奈地耸肩:“我也不想这么认为的,但是你看,学生来封土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个人的,但是等火灭后,却无缘无故出现了这么个死人,不是鬼做的,还能是谁做的呢?”
“确认这里是第一现场吗?”
“目前暂且设定它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也不排除作案之后把人移动到这里。”
“高队!你在干什么?”李哥忽然出现,并大喝道:“你怎么能带无关人员到这里来?”
萧安语见水云穆坐在警车上,连忙出示了证件,虽然不是警察,却是案子的协助者,他道:“自己人。”
“你昨天怎么不说?”
“我有嫌疑,说了也没用。”
“但昨天的案子现在你已经没有嫌疑了,因为那不是你可以做到的。”
“有机关的话,谁都可以做到,而且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今天这个案子,我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包括水云穆也是,你们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哦?你怎么就确定你们能够有不在场证明呢?”
“烧窑的时候不时会有人来观望,直到封窑的时候人们才离开,直到窑冷却之后才有人,但这两天我和水云穆这两天在你们的监视下,不可能实现作案。”
“好吧。”李哥笑道:“但你怎么就知道,死者一定死于这两天呢?万一她早就已经死了,然后由你们的同伙把身体弄到这里呢?”
“我想李哥早把我们的身份以及关系网都调查清楚了吧?那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同伙呢?而且高温下,如果我们早就已经作案的话,尸体已经腐烂了。”萧安语反问。
高队插嘴:“在窑子冷却下来之前把人扔进去不太现实吧?这是人能做到的吗?”言下之意,便是这可能是幽灵作案。但萧安语却不这么认为:“为什么不可能实现呢?”
“为什么能实现呢?”
“窑炉冷却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如果先把人弄死,然后把人转移到这里来,那么就不是在窑炉烧得正热的时候来的,他完全可以等待窑炉冷却得差不多的时候,直接把尸体扔到这里来啊。”
“这么大的个笼子,能不被人发现吗?”
“总能有办法的。”萧安语见高队盯着自己看,便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你的饭碗直接让给我得了!”
高队:“......”
“所以你把水云穆也叫来这里干什么?”
李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住他。”
“......他不会跑的。”萧安语无奈道,看来这些人是忌惮水云穆的身手,所以才会这么上心,可李哥却忽然眯着眼睛盯着他看:“我听说你和水云穆才刚吵了一架,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啊?”
“你管呢?”
“......”好想揍这个臭小子一顿啊!
“好了,我们过来不是为了破案的吗?”高队扮演和事佬的角色,道:“萧安语,你要不去到前面去看看,找找线索?”
“啧!老高,这案子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啊?”李哥不满道。
“多个帮手不是更好吗?”
萧安语遥遥望了一眼,就说:“我不上前去,没这个必要,查现场肯定是你们比我要厉害得多,我最多就求求神,问问鬼,看看能不能得到蛛丝马迹而已。”
听了这话,高队明显眼前一亮,能问鬼,那破案岂不是简单很多?但实际上,萧安语就是这么随口一说,问鬼?说得轻巧,这土陶学堂人气这么旺,哪里会有什么鬼魂?多的都是附近的魑魅魍魉,偏偏这种精怪不会说人话,问了也是白问。
虽然萧安语只是无心之说,李哥却笑了:“求神问鬼?看不出你年纪轻轻,还挺迷信?”
“李哥,别这么说。”
“怎么?你也迷信?”
“......”
“就是比喻,”萧安语笑道:“我求神拜佛,祈求案子早点找到凶手,不过分吧?”
“有这心当然是好的。”李哥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所以你要进去现场看看吗?我同意让你进去,只要不要破坏现场就可以了。”
“没必要,我眼神肯定没专业人士那么好,也没有专业的工具。但如果你可以共享线索的话,我也不介意共享我的大脑。”真不是萧安语想自卖自夸,而是有的时候想要得到某种东西,还是不要脸一点的好。
说罢,萧安语又忽然道:“哦,对了,关于之前的案子,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和我共享线索。”他的眼神往水云穆那边飘去“毕竟这案子牵扯到我的朋友,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还是不希望他被监视这么久。”
“你倒是真朋友!”李哥眼神中充满了赞许,虽然水云穆和萧安语吵架的消息不知是从何而来,但总归是传到他耳朵去了,所以他还以为两人真的从此水火不容,却不想萧安语竟然还是有情有义的!于是他又复杂地看了水云穆一眼。
总而言之,萧安语总算是得到第一个案子的资料了。于是他一整天什么都没做,光在房间里研究证据了。
竹桥的坑虽然并不圆,但却不难看出人工锯的痕迹,而且值得在意的是,凶手是根据竹子的节段来锯的,也就是说,即便凶手之前已经把竹子锯开了再拼回去也没人会发现,只是竹桥会有一个安全隐患。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竹子被锯断之后却一直没有动过呢?总不可能是用胶水重新黏上去了吧?这也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啊,萧安语如是想着。
刚洗过澡出来的萧洛乔看到满床的照片,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去排演,反而来破案了?”
“排演是早上七点,现在是晚上。”萧安语随意应了一句:“我能不能借你的脑子用用?”
“嗯?”萧洛乔挑眉,“还有什么是需要你借我脑袋用的?你自己没脑子吗?”
“......”怎么说得好像借橡皮擦一样?萧安语挑出竹桥的照片:“竹桥应该不是当天晚上锯断的,而是早就已经断了,只是凶手弄了一个机关,让它还连接着。”
“那你想到竹桥连接着的机关是怎么做的了吗?”
“就是想不到才问你的。”
“问我没有用,你应该看看周遭还有什么线索,竹桥不会平白无故飞在半空中,所以必须是有什么东西撑着。”
“下面还有梁,但也被锯断了一段。”萧安语回答,“不是在节点上锯断的,而是随便锯断的。”
“因为不用掩饰?”
“应该是......”萧安语想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不对!不是随便锯断的。我知道这个坑是怎么回事了。”
“哦?怎么回事?”
“可到底是谁能不动声色地完成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呢?”
“工匠。”萧洛乔道:“维修这座竹桥的最后一名工匠,这可不是不动声色,而是打着维修竹桥的名义明目张胆地来做手脚,不仅能做得天衣无缝,而且还可以做点掩饰竹桥已经被锯断的手脚。”
“这可不难查。”萧安语挑了挑眉,萧洛乔好笑道:“怎么?竹桥的坑你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人是怎么杀的?你又知道吗?人死后把尸体架上去,基本上不可能吧?”
“所以他是在坑形成之前就已经在上面了。”
萧洛乔皱眉:“那就随便让人给吊上去?不挣扎吗?我听警方说了,基本上没有挣扎的痕迹,直接就勒死了,上吊到死还是需要一定过程的。”
萧安语眯起了眼睛:“这个作案的手法算不上高明,而且我相信既然我们能够猜到对桥动手脚的人,那我相信警方也能够猜到,而且比我们早一步就找凶手去了,按理说这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把凶手给揪出来呢?”
“明天你去问问看不就知道了?”萧洛乔不理他,自顾自地玩手机去了。
萧安语好奇地探出个脑袋:“谈恋爱了?以前可没怎么见你玩手机啊。哪家姑娘还是帅哥?”
萧洛乔翻了个白眼,关掉手机躺下睡觉。萧安语一点信息都没有看到,哪怕是对方的头像。
“对了,”躺下的萧洛乔忽然问:“那天我在排演的院子里,那个见到我就跑的少年,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但是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萧安语如实道:“但是我确定我以前并不认识他。”
“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有点惊悚......”萧洛乔眯起眼睛:“他就是几年前已经死去了的......曲仲朦。”
萧安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跌坐到床上:“你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是我身边的助手,我不可能不认得他的样子!”
萧安语睫毛抖了抖,他只见过曲仲朦的照片一次,若不是萧洛乔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可能就是引导者。”
“我去找他......”
“你找不到他的。”萧洛乔蹙眉:“早在我见到他的时候,就派人去找他了,但是这几天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出现过的痕迹。引导者若是想故意躲着一个人,谁也不会轻易地找到。”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将会出现大量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