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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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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连着两晚没合眼,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走路东倒西歪。

许漾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么熬哪行,去休息室睡会儿!”

李星飘到许漾跟前,“说完我就走,痕迹鉴定报告出来了。曹琦案中,由于尸体发现后家属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现场严重破坏,足迹重叠难以取证,但是曹琦衣服上,”李星拿出一张照片,“左侧面和左衣袖上沾有油渍,经化验是植物油和牛油的混合。另外,在他衣服上提取到一根头发,目前只能确定不是他母亲的,是否和案件相关还不确定。”

许漾点头。

“再就是游长兵案,现场太过干净,房东每天都会打扫顶楼走廊和楼梯,无法提取到足迹。栏杆上也没有提取到指纹。”李星说。

许漾点头,“这倒是也能侧面证明游长兵不是自杀。”现场栏杆高度到成年人腰部的位置,要想迈过去肯定要借助双手。

没休息好的脑子和木头一样,李星突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原地愣了许久,一遍遍翻阅自己的记忆,可是不管他怎么翻都是一片空白。他拍了拍额头,完了,死机了!

许漾看他这样也知道是累得够呛,“行了,先去休息吧。”

“好。”李星又如同游魂般飘走,飘到门口又回光返照,“哦,我想起来了,消失的啤酒瓶没找到。楼下的垃圾桶都翻遍了,没有,可能是凶手带回家了。”

说完也不等许漾说话就飘走了。

陆诜提着两个大食盒进来,叫住李星,“干脆吃完早餐了再睡。”

太困了食欲也跟着昏昏欲睡,李星摇摇头,“你们吃吧,我要去睡会儿。”

许漾回头看向陆诜手里的食盒。

陆诜笑笑,“俞希一大早送过来的。”

“?”许漾嘴唇微张,想了想问,“他为什么要送食盒过来?”

陆诜放下食盒,“可能是感谢你昨晚开导他?”

许漾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昨晚也没怎么睡,这会儿脑子也不太清晰。

陆诜心想,刑侦工作真是害人,看看孩子都成什么样了。明明就是朋友的一点善意,他却偏要问个为什么。

陆诜招呼其他人来吃早餐。许漾边看资料边吃寿司,吃完第二个寿司卷他又惊异地抬头,“俞希来了啊?”

陆诜无奈地看着他,“你要不要也去睡会儿?”脑子都成浆糊了。

刘维鹏也缺觉,“这会儿躺地上我都能睡着。”他看向陆诜,“陆教授,你也没怎么睡,看着很精神啊。”衬衣平整没有一丝压痕,头发梳得整齐。

陆诜指着会议室边上的沙发,“我早晨眯了一会儿。”

刘维鹏点点头,拿起寿司往嘴里塞,吃到一半突然停住,靠,他看向沙发,早晨陆诜在沙发上打了会儿坐,说是冥想,前后可能不过三十分钟,他这就休息好了?

之后的一整天,陆诜总能感觉到刘维鹏用一种非常尊敬的眼神看着他,尊敬里还带着几分探究。陆诜不知道刘维鹏已经把他神化了,刘维鹏也不知道陆诜夜间靠着许漾睡了几小时,晨起冥想只是为了让头脑更清晰。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没多久门卫打电话进来,说外卖到了。

刘维鹏问:“你们谁点的外卖?”

许漾举手,“买的咖啡,一人一杯,口味不同,自己去领。”

办公室的速溶咖啡都快喝吐了,大家哄笑着道谢,又一溜烟儿跑去取咖啡,顺便散散步,坐一晚上骨头都僵了。

刘维鹏笑问:“你看我们这里环境怎么样?”

许漾:“挺好。”确实挺好,背后就是一个公园,早晨一群小鸟在枝头开演唱会,你唱我和此起彼伏,十分动听。

“什么挺好啊,是非常好。”刘维鹏打开窗户,“瞧瞧这天然氧吧,我们这环境多好啊,要不你们就留下得了。”

许漾睨了他一眼,“哦…… 好每天伺候您吃早餐?”

“哈哈哈。”刘维鹏笑道,“平时加班熬夜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就是去食堂吃一碗寡淡的面,啧啧,那滋味,不是饿狠了绝壁咽不下去。”

许漾对他们食堂也心有余悸,他们大厨是个能人,做红烧排骨在里面放红醋,那颜色,跟假肉似的,食欲直接跌到负数,味道自然不必说了,又酸又咸的排骨,还带着些糊味,世间少有,极品。

郑柠是内勤,晚上没跟着熬夜,一上班就听到有人在挖墙脚,“刘队,您在抢我们饭票呢!”

许漾幽幽地说:“好了,你以后没得吃了。”

“别啊老大。”郑柠殷勤地跑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包小牛奶递给……陆诜,又对许漾说,“您最好了。”

许漾冷哼,“我这么好连包牛奶都不值得拥有?”

郑柠嘿嘿笑,“我这不是投其所好吗,把牛奶送给您最亲爱的陆教授,完美。”

“……”许漾就很无语,实在要说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心累地摆摆手,滚吧。

众人笑闹一会儿倒是精神不少,刘维鹏正色道:“昨晚我们查了游长兵上班路上的所有监控,时间线是三天,监控里都出现了同一个人。”

刘维鹏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好像是公交车的监控,不甚清晰,但是能看得出来五官。

果然,刘维鹏说:“这张是公交车监控的截图,他戴着鸭舌帽,只有这张正面最清晰。”

许漾:“比对过了吗?”

刘维鹏点头,“确认是冯梵。”

冯梵,就是游长兵最偏爱的学生,也是改变游长兵命运的关键人物。

许漾拿起照片看了一会儿,冯梵今年应该才十六七岁,按理说还在读高中,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找到他的落脚点了吗?”许漾问。

刘维鹏摇头,“暂时还没有。”

陆诜也弯腰看照片,帽檐能看到一些碎发,染成了奶奶灰,身上穿的黑色短袖,胸口的位置绣着个logo。“能每天赶上游长兵上下班的时间,说明他住的地方离游长兵上班和工作的地点都不远,他这个打扮像不像理发店的学徒?”

许漾点头,“很有可能,应该是没上学了,现在学校都禁止染发。这种显眼的颜色生活中也很少有人染,但是理发店就不一样了,他们换发色跟换衣服似的。”

“而且大夏天的,他每天都是这件衣服,很可能是他们的工作服。”陆诜补充到。

谢鹏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会儿放大logo在网上找,“老大,找到了,店名叫剪美。”

刘维鹏走过去看了一眼,“确实离游长兵住的地方不远,离我们这也不远。”

……

刘维鹏开车,许漾和陆诜坐后座。

许漾看着街道“诶”了一声,“这好像是我们昨天吃饭的附近啊。”

陆诜也看向窗外,“没错。”

车驶过他们昨天停车的路口再往前开了三十来米,理发店就在右边,门面不大,里面是白色调的装修,看着干净整洁。上午9点多,应该是刚开门,有个人在做卫生。

听到开门声,还未抬头便精神十足地喊:“欢迎光临。”他放下扫帚,又笑着问,“几位是洗头还是剪?”

刘维鹏拿出警官证,“我们找冯梵。”

那人脸上有些惊疑,“他做什么了?”

“我们有些事想问他。”刘维鹏说。

“你们先坐会儿吧,他10点才来上班,我打电话叫他。”

刘维鹏拦住他拿手机的动作,“知道怎么说吗?”

那人顿了顿,咽了下口水,“说店里有事?”

刘维鹏这才松开手。那人打完电话,说:“他就住楼上的宿舍,马上下来。”

“嗯。”刘维鹏点点头。

那人又问:“我能告诉老板一声么?”

“可以。”

不一会儿店门被推开,来人戴着口罩,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看着干净清爽,发丝细软,不过有些长了,挡住了好看的眼睛。

来人一抬眸,许漾丹田就冒出了三昧真火,好家伙,这是什么孽缘。

陆诜即刻就感到了许漾的情绪波动,他小声问:“怎么了?”

许漾咬牙切齿,“这就是俞希等的人。”

陆诜诧异地看过去,果然,那人走进来时动作不太自然,左脚看着不受力。

陆诜轻轻捋了他后背两下,“别气别气,万一人有苦衷呢?”又觉得有些好笑,人还戴着口罩呢你就认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甩了。

许漾冷哼一声,到底没发作,也没打算过去打招呼,毕竟对方也不认识他。

来人取下口罩,长得很帅,就是看着十分阴郁,他声音低沉,“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黎然。”

刘维鹏说:“我们是悦山刑侦大队的,有些情况需要冯梵配合。”

黎然垂眸想了两秒,问:“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刘维鹏滴水不漏,“还在调查。”

黎然点点头也没再问,而是看向店员说:“给冯梵打电话。”

“打了,他说马上下来。”

黎然点头不再言语,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

没多久冯梵进来,看到坐在门口的黎然一愣,“老板。”

黎然撩眼皮看了他一眼,“有几位警官找你。”

冯梵犹豫地看向店里的几个陌生人,小声问:“找我做什么?”

刘维鹏直接问:“你认识游长兵吗?”

话音刚落就见冯梵瞳孔缩了一下,“不……不认识。”

刘维鹏无语了,心说要撒谎也不装得像一些,脸上写满了“认识”两个大字。

“游长兵死了,我们有些问题需要问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冯梵眼睛通红,“死了?”

刘维鹏一顿,点头。

“不可能!”冯梵吼道,“不可能,你们骗我,不可能……”

这时许漾走过来,冷声说:“你不是天天跟踪他吗,这几天没见着他你没怀疑?”

冯梵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怎么会死呢,你们骗我。”

许漾蹙眉,旁边黎然的视线让他烦躁,他说:“管你信不信,人就是不在了。”

冯梵居然跪地号啕大哭起来。

许漾无措地看向陆诜,我也没说什么吧。

陆诜走过来扶着他的肩膀,给他一点时间吧。

黎然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他们外貌出色,身高腿长,一举一动间都透着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如此的光明正大又理所当然。

画一样的两个人灼伤了他的眼睛,停止跳动的那颗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久违地又感到呼吸困难。

许久,撕心裂肺的恫哭才停止,冯梵依旧跪在地上,悲伤好像化成实形,压在他背上直不起身来。

刘维鹏一把把他扯起来,“走吧。”

出门时,许漾深深地看了黎然一眼。

黎然一怔,对方眼神太过复杂,他一时没分辨清楚,似讨厌似惋惜似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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