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爆炸案,反而发生了一起命案。重案中队立即出动,前往陶笙家。
陶笙的尸体在客厅沙发上,坐姿。客厅茶几上摆着两杯水,陶笙死时正在招待客人。
“死因很明显,一枪击中心脏毙命。”白离云说,“枪支类型初步判定为手.枪。这里上下左右都住满了住户,说明凶手的手.枪安装了消音.器;死者左胸有枪口压痕,弹孔周围有烧伤痕迹,有射击残留物,说明是贴近距离射击,凶手手.枪紧贴着死者左胸进行射击。从死者的姿势、身体状态,以及沙发压痕来看,死者中枪时没有丝毫挣扎。”
“白法医,能看出手.枪的规格型号吗?”周岩问。
白离云说:“弹头遗留在死者体内,需要把弹头取出来才能判断。通过弹头上的子弹发射痕迹分析枪支规格型号是小姝的拿手好戏。”
原姝闻言,做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包在我身上”。
这时白离云的注意力落在从陶笙喉结一直往上延伸到陶笙嘴唇的部位。白离云仔细查看后得出结论:“这是吻痕,案发时死者正在与人接吻。”
“什么?”周岩惊了,他走过来,往白离云手指指着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了一些红点。周岩挠首抓耳,问:“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吻痕呢?万一是刮痧留下的痧点呢?现在很多医生,不论是西医还是牙医,都蛮信中医的法子的。”
白离云摇了摇头,“虽然刮痧留下的痧点和接吻留下的吻痕,都是皮下出血现象,但可以从位置和走向进行区分。如果是刮痧形成的痧点,那么位置一般在穴位附近,走向沿着人体经络,而吻痕不会有此特点。”
“这可就奇怪了。怎么会一边接吻一边中枪?”林子川说着,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不会?”白离云一本正经地说。他一边说一边把林子川拉到沙发上,正正经经地亲身示范。
白离云让林子川坐在沙发上,自己半跪在沙发上,高出林子川半个头。白离云用一只手揽着林子川的脑袋,脸贴近林子川,做了个借位接吻的姿势,同时右手比枪,抵着林子川的左胸。
林子川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瞪大眼睛看着白离云。可白离云从始至终正经、严肃又清冷,就是在工作而已。然而表情与动作的巨大反差却让他身上多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白离云认真地对众人说:“你们看,这不就是一边接吻一边中枪了么?死者没有任何挣扎痕迹,面部表情也不紧张,身体很放松。我猜测,当时在他家里的,是他的爱人,两人正在沙发上接吻。你们想想,为什么凶手有枪,死者却不紧张也不挣扎?就是因为凶手把枪掏出来的时候,死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个浪漫的吻上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想杀他。”
所有人点了点头,认同白离云的推理。
“于哥,死者有女友或情人吗?”周岩转头问于现。
“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死者二十八岁,单身,没有女友,也没有情人。有可能是刚刚认识的女伴,还没公开,所以没人知道。”于现说。
“那这个女孩子还挺主动的啊,御姐型的吧?”翁冠道,“刚才白法医扮演女方,林队扮演男方,从姿势来看,两个人接吻的时候,女方是主动的那一个。”
原姝笑眯眯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两条大长腿交叠,笑着附和道:“现在不是很流行女A男O吗?”
“小姝也认为死者的这个女伴是个比较强势的女性吗?”翁冠问。
“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林子川突然说,“对方是个男的。”
于现疑惑道:“没有任何信息显示陶医生是男同性恋啊。”
“陶医生28岁了是不是?”林子川问。
“是。”
“学历好,工作好,长相好,家境好,性格好,黄金单身汉?”
“是。”
“有没有前女友?有没有恋爱记录?”
“资料上显示没有,一直单身。”
“这就很奇怪啊,陶医生这种条件的,是女性眼里的香饽饽吧,连个前女友都没有?”
“看来得深入调查陶医生的社会关系了。”于现郑重地说。
陶笙的尸体被装入尸体袋,带回公安局法医室。白离云把陶笙体内的子弹取了出来,原姝在检验室里仔细查看弹头上的子弹发射痕迹。
“凶手用的是一把经典款的54.式手.枪,和上次的步.枪一样,并非来自军方,而是民间自制。”原姝得出结论。
林子川、白离云、周岩、翁冠等人都在检验室,听到原姝的检验结果,个个面色凝重。陶笙被杀一案看来与之前的爆炸案是同一伙人做的,他们私造军火,是一群极其危险的犯罪分子。
最令林子川苦恼的是,此案的剧情不仅不按原著中的来,甚至跟原著反着走。原著中至关重要的“琉璃眼泪”爆炸案没有发生,发生爆炸的是原著中从未提及的京城大剧院;原著中死在市音乐厅爆炸案中的陶医生,虽然躲过了爆炸,却离奇地死在了自己家中,还多了个莫名其妙的情人。
林子川在检验室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心里反复地说:一定有哪个环节出现了变数,不然剧情改变不会这么大。
林子川正在认真思考,周岩突然说:“林队,你别转来转去的,我看着头晕。”
“别吵别吵,你打断我思路了。”
周岩“切”了一声,“你就只知道凶我,你就不敢凶小姝和白法医,连小翁这根小嫩葱你都不凶。”
“我不是小嫩葱,我已经是见识过琅瑜贪腐案这种大案的人了。”翁冠气鼓鼓地说,向只小河豚。
“好好好,不是,不是。”说着,周岩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仪器,问原姝:“小姝,这是什么仪器?”
“金属探测器。”原姝答道。
“怎么跟地铁安检的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我这个当然更灵敏了。”
周岩平时跟林子川打闹惯了,拿着金属探测器就往林子川脸上探。
“干嘛呢,干嘛呢?”林子川连忙用手去锤周岩,“我脸上怎么可能有金属?”
周岩嘻嘻哈哈,在那跟林子川开玩笑。
突然,金属探测器发出了警报声,所有人全都一愣。
林子川站着一动不动,周岩眨巴眨巴眼睛,把金属探测器往林子川脸边咬肌的位置探,金属探测器发出警报。
白离云走了过来,从周岩手上拿过金属探测器,也探了一下,果然,金属探测器报警,林子川脸上,或者说头上有金属。可林子川连眼镜都不戴,他头上哪来的金属?
白离云忽然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他对林子川说:“牙,上次你去四医院补牙了。”可说完,他自己就先摇了摇头,皱眉道:“不对啊,现在补牙都用树脂材料了,金属材料已经淘汰了啊……”
原姝严肃地走过来,说:“不会是补牙的时候偷偷放了什么不该放的金属物质进去了吧?”
林子川想了想,一个名词出现他的脑中,他“噌”的一下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道:“窃听器!窃听器的部件含有金属!”
林子川冷汗直流。如果是窃听器,那么一切的不合理之处就说得通了。陶笙趁着补牙的时候把窃听器放到自己身上,自己因为知道剧情,所以提前指导刑警大队和特警大队在“琉璃眼泪”和市音乐厅布防,犯罪分子通过窃听器知道了自己部署,临时改变犯罪目标,让自己的布防变成一场空。
法医室没有牙医的设备,所以林子川去医院找了一位牙医帮忙把窃听器取出来。
大家看着这个小东西面面相觑,原来之前那两次不是林队布防失误,而是林队的布防计划被犯罪分子偷听去了。
窃听器送到了检验中心,大家都希望能从这个小东西身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晚上,林子川家。
林子川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还在想案情呢?”白离云给林子川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坐在他斜对面。
林子川捏了捏眉心,说:“我刚才在脑子里整理这个案件的线索。”
“有收获么?”
“有一点吧……我觉得这个案子的中心是陶榭居。犯罪分子只针对陶榭居的设计作品,从不针对别的设计师的设计作品;同一伙犯罪分子还枪杀了陶榭居的儿子陶笙。但我想不明白的是,陶笙作为受害人,为什么会帮犯罪分子放窃听器?”
白离云微微偏了偏头,说:“有没有可能,陶笙和犯罪分子是一伙的?”
林子川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什么会是一伙?陶笙帮着别人炸他爸爸的设计作品么?今天他爸爸来警局,看到他遗体时痛哭流涕,我不觉得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小说《黑影》中,最后查出来陶宛是主犯,理由是想让他的建筑师父亲让位给年轻人,这林子川觉得已经够不可思议了,现在查出来陶笙一个背景清白的医生,帮着犯罪分子伤害自己的父亲,更不可思议。
林子川用力揉了揉脸,说:“算了不想了,明天再说吧。”说着,他挪了挪屁股,凑近白离云,盯着白离云的脸看。
“看我干嘛?”白离云问。
林子川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攻了?今天在现场你示范的那一下,非常得劲。”
白离云一噎,无语道:“那今晚我在上,你在下。”
“行啊,反正你在上也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