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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你可以装作没有听到、没有听懂，但它到底对你产生了什么影响，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西哲扬起手，出租车稳稳当当的停下，她却始终麻木的站在那里，脑海里一遍遍的复刻着刚才覃孝欢说过的每一个字。
老师傅终于忍无可忍，从副驾驶座的车窗口趴过来半个身子，吼了一嗓子，“上车哇到底——？跟我开玩笑呢？！”
她拍了拍车顶，“对不起，师傅。你走吧。”
“七喜！……”骂骂咧咧，打开“您开始接单啦~”，哼着鬼叔讲故事的前调一脚油门就飞走了。
回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所有的同学几乎已经走光了，只有覃孝欢埋着头弓背哈腰的还站在那里，似乎在磨蹭着什么。
走近过去，就听到她低声下气的说着，“警察同志，都是小事……店里也没说要追责，您就别记了行不？”
年轻的片警一脸不耐烦，“搞笑么呢？这是流程。你说不记就不记啊？那我们还办案伐啦。我们办案是听上级，跟流程和规章制度走，哦还要跟你们商量啊，我可不可以抓你哦？”
西哲看着覃孝欢卑微的搓着手，一度差点以为她就要跪下去了。然而猛地一抬眼见到站在门外马路边的西哲，眼眸中的凶性又一览无余。
片警正想再数落两句，扭头一看，“吔？人呢？跑了……啧！怎么现在的缓刑犯都比我们凶了……”
“哈哈哈……”派出所里又恢复了一派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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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推车上的炒蛤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覃孝欢轻车熟路的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折叠木板桌旁坐下。
桌子两条岔开的桌脚在水泥地面马路上左右摇摆，像极了跷跷板。
路边的黑暗料理曾经是学生时代的最爱，但是自己赚了工资以后西哲几乎就摆脱了它们，不为其他只是致癌率过高，而治癌的成功率过低，自己还要吃苦头得不偿失。
在芭芭露莎天台花园的时候已经吃过几块点心，基本不饿，原本是想找一间露天的清吧坐下，可是高薇一连路过了几家店都目不转睛看也不肯多看一眼。
结果就挑了这……？
覃孝欢挑起视线，斜睨道，“怎么，西大律师腚下有钉子，坐不下来？”
西哲听出这话是故意给她找难堪，但是说要坐下来聊聊的人是她，所谓先撩者微，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老板——爆炒花蛤一盘！”
“好唉——！”
“喝什么？”
西哲默默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保温瓶。
覃孝欢冷哼一声，“老板——冰啤来一瓶！”
“雪花还是青岛？”
“挑便宜的。”
“好唉——！”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产生的，并不是彼此之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就产生了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而是明明对方就坐在自己面前，却好似两条平行永不相交的轨迹……
“覃孝欢，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得罪了你，躲在林法沐背后不敢出声，还卖她出来卑躬屈膝？”
“我没说过她卑躬屈膝。我覃孝欢又不是恶霸，怎么还要人卑躬屈膝了呢……”
西哲一掌按在了桌子上，刚要前倾威慑对方，手下的桌面一个摇摆，差点晃倒。
还好坐在对面的欢姐眼明手快，立马扶稳了。
“西律师啊，人家老板小本买卖，经不住你们这么造的。还以为是刚才的高级酒楼啊。”
“……”西哲低下头忍了片刻，但是，她不擅长，没忍住，“我不是律师，我是律师助理。不管你怎么理解，两个职位是完全不同的。还有，芭芭露莎也不是酒楼，那是酒吧。”
覃孝欢的脸上露出了三分讥讽两分轻笑，也分不清她嘲讽的是自己，还是西哲的一本正经道貌岸然，“你们念完了大学的果然是和我这种社会盲流不一样啊。我一进那种地方就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一只小耗子在身上爬一样。……窸窸窣窣的！”
“覃孝欢——”
西哲吸了口气，一股浓烈的油耗气呛得她差点咳出来。
之前在天台被她护进怀里遗照如今还在她的包里。
默默的拿了出来，摆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
人在做天在看，老同学林法沐在阴间注视着她们俩……
见到照片的瞬间，覃孝欢收敛起了身上无端冒起来的匪横之气。
“老板，再给我个空杯子。”
“好唉——！”
她没有倒上啤酒，大概因为知道林法沐不喜欢喝啤酒的，就借来了老板热水壶里的开水满满当当倒了一杯。
放在了林法沐的遗照前。
这一刻，西哲是能够相信的，在覃孝欢的心底真的有在祭奠法沐。
而不仅仅是天台上的那种虚演的“寻欢作乐”。
覃孝欢确实就像她自己说的，敢做敢认。她随即当着林法沐遗照的面举了举杯，一口干掉了满杯的啤酒，“林法沐，对不住！刚才是我……没控制住。但是我心里知道的，你最怕吵闹了，那些个人借着是给你办追思会，一个个就想着显摆自己，耀武扬威的，……我就是看着，心里难受。”
……
那天欢姐告诉西哲的话，让她心里顿时遂凉遂凉的，凉的就如坠入冰窖之中。
覃孝欢说，“还记得中学的时候你和林法沐救下的那个男生么？”
西哲在脑海里拼命的翻滚，是她和法沐之间交集的开始。画面中是脸色煞白的高年级部男生，一只耳朵里流淌着暗红的血液，出于本能意识的猜到了那是内伤，后来……好像得救了？
“那是个人渣。不仅渣了初中部的女生，还把他们自己班里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后来那个女生三翻四次寻死不成，只好住进了精神病院。来找我的女生就是因为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要教训那个男生。学校为了声誉，将整个事情都隐瞒了起来，连他们自己班的同学都不知道。就知道那个受害的女生转校了。女生的朋友也是辗转了很多地方才找到她，可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办法发声啊！对不对，西律师？哦，是西律师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