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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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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小禾从病房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南荣和武鹏飞做好交接手续也才忙完没多久,这会儿正坐在崔盈病房门口的座椅上给市局的同事们远程安排工作。

见笙小禾出来,就将手机揣进兜里,问:“她怎么样了?”

笙小禾坐到他身边,摇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很不好。”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手策划送进棺材,任谁都没法轻易释怀。

笙小禾进房间多长时间,崔盈就哭了多长时间,到最后眼睛周围都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红点,她担心崔盈身体承受不了,又找来医生打了镇定剂,这才让人暂时“平静”下来。

南荣往后把头靠在墙上,捏着眉心问:“要不要给你放几天假陪陪她?”

“不用。”笙小禾想了想又说:“明天我请一天假就可以了,她现在更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

南荣点头应好,突然想起来宋余说的话,从手机壳的背后拿出一张名片,“这是第二次找邰薷时,她给的心理医生名片,据说在业界很有名望。”

笙小禾不疑有他,接过来看了眼,说:“这位医生是国内ptsd治疗方面的权威,不过收费高昂排队时间也长,从病情和实际情况来看,崔盈都不至于要去找他。三甲医院的专家号足够了。”

南荣神色不变,把名片收回来,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这么懂?”

笙小禾身体有瞬间的僵直,虽然不过眨眼的功夫,但也足够让一直暗暗观察她的南荣抓住了。

她干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白墙,不敢转头看南荣,道:“好歹也学过些皮毛,老师讲课都是用业界大拿当案例的。”

南荣扬扬眉,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他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在嘴里囫囵转了两圈,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武鹏飞打电话来说崔盈服下的药化验结果出来了。

南荣咔咔几下把糖嚼碎,点开报告,神色变得慎重起来。

笙小禾直觉事情不太对劲儿,问:“怎么了?”

南荣把手机递过去,“迷晕崔盈和徐慧慧的药,是一样的。”

这就说明,崔盈有可能也是菊姐犯罪团伙的受害者。

笙小禾攥着手机,前后思索一番后,说:“可我们一整天的调查,并没有发现半点和菊姐有关的信息。”

南荣呼出一口气,又靠回墙上,喃喃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笙小禾迅速地在脑海中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梳理一遍,“张碧霞说,她以崔盈的名义注册了很多相亲交友网站,陈数年也是她通过网络聊过之后才确定下来要去见面的。虽然她确实把女儿卖了配阴婚,但从她的行为和动机来看,并不像石玉芬那样为了阴婚而阴婚,应该可以排除她和菊姐有联系。”

南荣沉吟片刻,而后缓缓点头同意了笙小禾的说法,“张碧霞和崔彬虽然坏,但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耍心眼,只要把证据摆出来,他们就什么都招了,两人的口供能对上,他们应该不知道菊姐的存在。那就还剩陈冲了。”

笙小禾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南荣简单地说过,闻言道:“陈冲太傲,仗着自己的家庭和地位目中无人,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在犯罪,这种毫不掩饰的做派和菊姐绑架徐慧慧时的缜密躲藏大相径庭,不像是同一个犯罪团伙干的事。”

“没错,这就是最奇怪的一点。”南荣微微仰头看着斜上方的天花板,“陈冲三个月以内的通话记录都查过了,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并没有可疑的电话。除非——”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笙小禾,“要么这起案子纯属巧合,要么,也许他并不需要通过菊姐来‘找人’。”

言外之意,可能陈冲本来就是内部人士。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笙小禾倒吸一口凉气,她敛下眼在地板上胡乱看了看,忽然道:“陈家村,又是陈家村。”

南荣知道笙小禾跟他想到一块儿了,嗤笑一声,“这个陈家村到底有什么秘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往这里跑。”

说完,南荣就起身打电话去了。

笙小禾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户边,看着楼下不算太明亮的路灯,感觉脑子里有千万条丝线绕成了一个大毛球,光太暗,找不到头。

过了一会儿,南荣挂掉电话朝笙小禾走来,“今天就到这儿,时候不早了,赶紧去休息。陪护床方便吗,我看医院空床还挺多的,要不要转双人间?”

“不用了,一晚上不碍事。”笙小禾转过身来,看着南荣又剥开两颗糖塞进嘴里,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疑惑的问题,“怎么突然开始吃糖了?”

南荣把糖纸捏在指尖来回搓,笑笑说:“薄荷提神啊,这小县城又没有24小时咖啡店。”

笙小禾还没来得说话,他又笑嘻嘻地凑过去,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的肩,香甜的薄荷气味洒在笙小禾鼻翼周边的空气里,叫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诶,我正戒烟呢,太难受了,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鼓励鼓励我?”

笙小禾抿抿嘴,随即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说:“吸烟有害健康,戒烟是为你自己的身体好,要什么鼓励?困了就赶紧去睡。”

南荣幽怨地瘪瘪嘴,懒懒靠在窗户边,举起手机在两人中间晃了晃,口齿不清地说:“你家副队真不是加班狂,但现在还不能睡,等电话呢!”

正说着,宋余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南荣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忙碌一天后也算不上早,但他突然就不是很想让笙小禾走了,他又轻轻碰了碰笙小禾的手臂,“一起听会儿?”

笙小禾刚想拒绝,但一和南荣满是笑意盈盈的眼睛相视,想到他原本可以不用亲自跑这一趟,虽然并不会耽误工作,但往返高速车程时间太久,相应可以休息的时间就会大打折扣。

这么想来,笙小禾的愧疚感一下就涌上心头,她把话咽回肚子里,默不作声,伸手按下了手机上的接听键,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南荣被这个小小的举动戳了心,站在一旁边笑得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视频接通后,宋余一眼看见笙小禾,还以为自己打错了,赶紧退出去又看一遍,确定备注的是南荣,这才眯起眼坏笑着问:“小禾!这大晚上的副队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老实交代,你俩干嘛呢?”

“我们在医院呢。”笙小禾无奈一笑,把手机推回给南荣。

宋余一惊,“医院?出什么事了,怎么去医院了?”

南荣在镜头转过来前赶紧收拾好面部表情,用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没事,有案子,回头再谈。先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

宋余把手机放远,拉着贾靖冬一起入镜,两人坐在酒店的桌前,开始汇报起今天的工作。

贾靖冬说:“石玉芬的表妹,赵艳艳,高家村人,二十岁那年认识了她老公就跟着嫁到春云省,两个孩子。一家人的背调都很清白,没有任何前科。”

宋余接着说:“赵艳艳说,阴婚这件事,她虽然是帮石玉芬牵了线,但确实不知情。因为她也只是听说。”

南荣冷哼一声:“都帮忙牵线了还不知情?”

话音刚落,就见宋余点点头,低沉的嗓音从扩音话筒里传出来:“从我们的调查来看,应该是真的。”

南荣皱起眉,说:“怎么说?”

宋余说:“赵艳艳夫妻俩经营一家小饭馆,营业时间长,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加上味道不错,价格便宜,很多在那附近工地上干活的,出租车司机都会去他们那儿吃面。这个消息就是他们的一个老食客传递出来的。”

贾靖冬赶紧拿出一张照片,怼到镜头前,普通中年男人的长相,没有什么很特别的记忆点。

“这个人叫周志年,出租车司机,在赵艳艳他们店吃了好几年,彼此都很熟络了。之前有次一群晚班司机收班交接去店里吃饭,都喝得有些上头,有人就说现在挣钱难,娶不起老婆,死后都没脸去见爹妈。当时周志年就说……”

那个炎热的深夜,小饭馆只剩下最后一桌客人。

周志年喝得满脸通红,听见同事的叹气声,打了个长长的酒隔,大手一挥,随口道:“活着娶不起,那死了还娶不起吗?也就几万块,要啥样的都有。”

赵艳艳过来上菜刚好听到这句话,闻言奇怪地问:“死了还怎么娶啊?”

周志年嘿嘿一笑,用手指在桌上歪歪斜斜地划了两个圈,然后使劲儿点了点,“阴婚嘛!”

那是赵艳艳第一次听说“阴婚”这个词,好奇得紧,想多问问,但周志年怎么都不肯说,她以为这只是醉鬼胡乱诌出来的,也没放在心上。

等到国庆回老家时,又见石玉芬为了做梦那事儿急得满嘴生疮,这才想着去跟周志年打听。

贾靖冬接着说:“赵艳艳说她认为周志年应该知道在哪里可以买,所以就把周志年的电话给了石玉芬让他们自己去联系,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笙小禾问:“周志年怎么说?”

“呵!”宋余忽然发出一声怪笑,他趴在桌上,凑近了些看向镜头,“你们知道吗?周志年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阴婚、买人,那就是他喝多了乱说的。”

南荣挑挑眉,又听宋余继续道:“周志年承认确实有跟石玉芬联系过,但他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种事。”

石玉芬之前交待时,只说一直都是菊姐单向跟她联系,也没有提到过周志年这个人,所以到底周志年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都还有待查证。

南荣沉吟片刻,说:“我们明天做周志年和石玉芬的共同通话记录比对,你们先把周志年盯死了,我感觉这人并不像他长得那么普通。”

“明白。”宋余点点头,“已经安排上了。说起来,虽然现在还没抓到他的小辫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给我的感觉和彭秀非常像,但我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像。”

“一线。”

笙小禾忽然开口,三个大男人的视线一下就集中到她脸上。

笙小禾转头看向南荣,说:“如果这个犯罪团伙行事严密谨慎,那分工必然要很明确才能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错,而他们两人就像是冲在第一线的成员,收集信息,汇总上报,菊姐就是后面的人,或者是进行买卖评估再往后提交信息,也或者她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成交。”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贾靖冬甚至感觉后背又突然发凉,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座椅想要靠宋余更近一点。

良久,宋余才开口打破沉寂,“不无道理,这个我们后续可以倾向性的印证。我这儿还有一个事儿。”

南荣吐出一口气,朝他抬抬下巴,“什么?”

“你们还记得毛雪雁吗?”

南荣是又忘了,只觉得很熟悉,但笙小禾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立刻说:“之前听说她失联了,她男友还在网上发文求助。”

南荣这才想起来,问:“在春云省找到了?”

贾靖冬答:“嗯,不,也不算找到。”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镜头对面的两人,面上显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悲哀。

“她应该,是客死异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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