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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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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忠离开医院的时候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就是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很吓人。

徐如芬抱怨他是个倔驴,走路一瘸一拐的还坚持跑回山里,她一路说个不停,吴忠也只是听着,并不反驳。

到了坝儿村已经是傍晚时分,村里的一些长辈很早就得了信,知道吴忠要回来,于是早早就候在山道上。

一家三口露了面,村长热情地邀他们到家里歇歇喝口水,吴忠却摆摆手,执意要去老父亲的坟头上看看。

几十年不回来看看,人死了又一幅孝顺至极的样子,村长不得不承认自己人老了,糊涂了,不过还是热心地带着人上了山。

坝儿村的人死后都统一埋在半山腰向阳的一块山林里,因上去祭扫方便,逢年过节有什么事的时候常有人上和逝去的人唠两句,因此上去的路也干干净净的,看得出被人修理过。

村长带着他们七弯八拐,越过几个有些年头的坟,最后停在一座新立的坟茔上。

坟包上意思意思长了几根细瘦的野草,老爷子小小的一张半身像嵌在墓碑上。

吴忠踉跄着快走几步,然后膝盖一弯,跪在了坟前,“爸,我来迟了!”

吴子涵哪里见过爸爸这样,赶紧上去搀扶,吴忠却摆摆手示意他别管,自己伸手摸了摸压的夯实的坟茔。

“他真的死了吗?”

吴子涵听见爸爸的低声呢喃,以为他是不愿意相信爷爷骤然离世的事实,于是难受地摇了摇头,“我亲眼见了,爸爸,你别太难过。”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吴忠摇摇头,从胸腔里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对不住你。”

徐如芬怕丈夫把公公去世的责任拦到自己身上,从此担了那份愧疚心,赶紧出言开解他:

“快别这么想,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想到。”

吴忠摇摇头,到底没说什么。

晚上他们在老宅歇了一晚,早上天没亮就离开,临走之前他们还特意提了礼物上村长家感谢他帮了那么多忙。

吴子涵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村口,说:“爸爸,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吴忠摸摸儿子的脑袋,舒心地笑了,“应该不会了,海市才是我的家。”

帮着吴子涵处理这桩案子的警察叫马毅唯,像这样已经结案的警情一般要写好几份书面报告交上去,虽然写得痛苦,但好歹有个好结果,所以他也没二话。

但没想到正准备递交材料的下午,一个女人忽然来到警局,女人穿着睡衣睡裤,脚上踩着拖鞋,还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从家里匆匆跑过来的。

女人看见马毅唯,眼睛立刻亮了,“警官警官,我要报警!”

马毅唯一时没想起来她是谁,“你是......”

女人一拍大腿,“之前□□厢,您找人我给你开过门,你不记得啦!”

马毅唯想了片刻,终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找我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那个跑掉的家伙回来了!你快跟我走!”

那个跑掉的叫于大新的黑车司机?马毅唯一愣,“你没搞错?”

女人一跺脚,“你到底跟不跟我去!”

那人有抢劫伤人的嫌疑,当然要去!

马毅唯叫上另外一个同事,带上家伙一道跟着女人走了。

到地方后女人主动打开院子们门,指了指方位后却不愿意进去。

马毅唯招呼上同事一道摸了进去,结果推开房门却看见人家抱着被窝睡得四仰八叉,还打呼呢!

被子掀开人扣了,于大新脸被摁在床上的时候人还有点懵,“你......你们谁啊!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快放开我,不然我可喊人了啊!”

马毅唯亮了亮警徽,露出白森森的牙,“老实点!”

带到所里的时候于大新的喊冤声一刻也没停,搞的另外一个同事也不禁迟疑了,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不确定地问马毅唯,“你确定没抓错人?”

“审审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在外面带了半小时,等里面的于大新开始不耐烦了才进去。

马毅唯开门见山,将吴忠的照片放在于大新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仔细了,“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于大新看了一眼,脖子像被刺到一样缩了一下,摇头说不知道。

马毅唯一看就知道有戏,立刻砰一拍桌子,警告道:

“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还有人证,我劝你老实交待,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于大新眼神一乱,舔了舔嘴巴,“什么人证?”

“人受害者把什么都说了,包括你见财起意,试图越货杀人的事!”

于大新一听这话,竟喊起了冤,“他扯谎!明明是他自己让我干的!”

马毅唯瞪起虎目,“你的意思是你打人是人家自己让打!”

“我知道你们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毛病啊!”

“哦,你说人是人家自己让你打的,那你跑什么?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我......我越想越奇怪,后来揣着钱也不踏实,所以我就跑了嘛。”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呢?”

“后来我想,是他自己让我打的嘛,有什么好歹又怪不着我,我干嘛要躲,所以我就又回来了嘛。”

“......你说他给了你钱?”

“是啊,一千多呢,不信你搜搜我鞋底和内兜,我一分没花都藏着呢!”

马毅唯去搜了,除了搜出一屋子脚臭味,果然还夹了钱。

如果于大新说的不是假话,那吴忠雇人打自己还真可能就是那么回事儿。

遇上这样的怪事儿,马毅唯和同事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通了。

马毅唯问于大新,“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让你那么做?”

于大新摇头,“他给钱痛快,我也就没问。这年头脑子不好使的人还少了吗?”

两人出来后同事问这事儿怎么办,马毅唯苦笑,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事儿怪也就算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怪的。

一日清晨,马毅唯的同事接到了另外一个居民的报警电话,里头的人说他们的羊丢了。

这样的事所里经常遇到,猪跑了,羊丢了有些人也会往所里报。遇到这样的警情放着不管容易造成纠纷,弄不好会搞械斗,事情可大可小,马毅唯就和同事一看儿去了。

村里的路是窄窄的土路,一下雨就像烂泥地,一脚下去掺一脚泥水。

两人艰难地趟过去,等到了地方,发现报警的是老两口。

问大概往哪儿跑了?不知道。

问丢了几只,掰着手指头数,两个人说的数不一样,还吵起来了。

马毅唯他们只有头疼的份儿,决定还是先去问问村里其他明白人看看。

村里对老两口家情况大都很了解,有时候有空还会帮衬着些。

一个老乡知道情况后给他们指了条明路,让他们往山上找。

这村里背靠着一座山,山上有屋,只是歪七扭八像遭过灾,看着有些破落了,不像有人住。

老乡叹着气告诉他们,多年前这里下了好大一场雨,后来发了山洪,泥石流从上头滚下来的时候很多人还沉在梦里,连跑都来不及就憋死在了泥水里。

马毅唯闻言面色沉重起来,沉默地跟在老乡身后,目光晦暗地打量着四周。

四周的山林虽然依旧一片繁盛,但处处透露着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凉,马毅唯正沉浸在这种情绪里,站在他前面的老乡忽然示意他们别出声。

没了踏在荒草上窸窸窣窣的杂音,周围的其他微小的声音立刻清晰起来。

老乡侧着耳朵听了听,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儿。贺叔也真是的,羊要找就往这一块儿找嘛,还劳动你们过来。”

马毅唯连帮猪生崽的事情都遇到过,这点小事更没什么了,老人家没事就好。

老乡看见他们没发火,脸上表情才真的放松下来。

最后羊是在井里找到的,一口又深又黑的枯井,老乡看了也挠头,“这井什么时候在的?这么深也不好办啊。”

还好马毅唯听说是过来找羊,提前备好了一捆绳子,和同事一合计,最后还是体型更小些的同事下了井。

绳子一直慢吞吞往下送,直到十多分钟后终于不动了,上面两个人终于松口气,等着他在下面打信号,但半分钟不到,绳子剧烈摇晃起来。

两人虽然奇怪,但还是赶紧将人拉了起来。

同事上来了,羊连根毛都没有,老乡正要问,他摆摆手,青着脸跑到草丛里吐了个稀里哗啦。

“娃儿,你没事吧?”老乡担心地说,“要不还是俺下去吧?”

他缓了缓,才说:“先都别下去,下面有别的东西。”他说完看了一眼搭档马毅唯,马毅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立刻就白了。

有尸体。就在这荒井里。

这么大的事必须得请示上级,不过羊还是要弄上来的。两人把羊捞上来,然后赶紧向局里打报告,

有专业的人到场后,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打捞了上来。

马毅唯出完力后白着脸站在外围,目光在尸体的衣领上怎么也挪不开。

即使上面的字绣得又大又歪歪扭扭的,可上面的名字他却绝不会认错,正是吴忠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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