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青云家出来之后于梦梦问同行的周进怎么看,周进说:“我观察了一下张望娣,对于她丈夫的死,她的伤心不像是装的,但是对于周青云出轨的事情,她心中无疑是有怨气的。所以也不排除她的嫌疑。”
于梦梦点点头,问:“那咱们接下去去找张勇行?”
周进也觉得应该去看看,反正也不远,于是两个人出门之后问了一下路便奔着工地那边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因为老板出了事,这厂子还能不能建起来很多人心里都没底,最近天晴了也都聚在一起没干活,站在一块闲聊。
看见两个穿警服的过来,他们立刻好奇地看了过来,周进上去问张勇进在哪儿,一个四十岁的工人将他们往棚子后面一处空地上引。
那里搭着一个简单的露天厨房,一个纤细的女人正站在案板前切圆白莱,那是张勇行老婆吕温倩。另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在旁边升一个铁皮炉子,应该就是张勇行。
带路的大叔把人带到了不急着走,似乎想听点八卦,周进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张勇行早注意到了他们,眼神狐疑地看着他们,迟疑道:“警察同志,找我什么事?”
旁边的吕温倩也柔柔弱弱地看过来,神情也很疑惑,想到什么又转头惊疑地看了一眼自已男人,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这次换周进来问。
他示意张勇行进屋聊聊,于梦梦跟了进去,吕温倩跟在他身后。前面两个男人坐定后张勇行看见女人闷不吭声进来,顿时没好气道:
“跟进来干嘛!还不赶紧去泡杯茶!”
周进顿时摆手说不用了,吕温倩看了一眼张勇行,见他再没发话,自己便站在了角落的位置。
屋子很小,是临时搭的活动板房,里面摆着一张双人床,旁边放着几个简易小板凳搁衣服和杂物。
屋子里有一股酒臭味,于梦梦在床脚看见了几瓶玻璃瓶的白酒,看着不便宜。
另外一边的周进开始问话了。
“你和周青云怎么认识的?关系怎么样平时?”
“之前他工地干活缺人,我就经我亲戚的介绍到他这边来了,我算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了吧。”他想到什么补充了句,“哦,除了老刘。”
老刘是那个死了的开车司机。
周进:“关系怎么样你们俩?”
张勇进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警察同志,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进虎着脸说:“问你什么答什么!”
张勇进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说:“就那样呗,我和他什么情况你们警察不是都知道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缩在角落的吕温倩不安地动了动。
周进:“我们是在问你,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张勇行眼里闪过一丝屈辱,低头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磕了一根,然后迅速点燃抽了起来。
“他睡我老婆,让我当活王八,就这么个关系。”
周进正准备说话,他递了一根烟过来,周进摆摆手,他便也不勉强,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
“当时我刚过来是真感激他,就我们那破山沟子里,一个月干零工能赚个百把块就很了不得了,但自从跟了他干活,有吃有喝还每个月能拿上千块,上哪儿找这样的好日子?我转头把我老婆从老家接过来了,在工地也给她找了个做饭的活。
我以为我是接她来过好日子,结果,呵,你能理解我回到家,却看见床上躺了个男人的心情吗?妈的,真是杀了人的心都有!”
角落的吕温倩小声啜泣起来,看着很可怜,张勇行没好气地说:“哭个屁啊,老子还没死呢!”
吕温倩抽噎着打了个嗝,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我说了离婚你又不肯……”
张勇行咧着嘴冷笑一声:“离了婚好让你和那个王八蛋鬼混?老子偏不让你们如意!老子就要花着他送来的钱,看你们俩偷偷摸摸一辈子!
你以为那个张望娣给你买这买那,送这送那是讨好你呢?人是不把你当个东西,纯哄姓周的高兴呢!”
吕温倩:“你看不起我!”
张勇行:“你值当我看得起?”
“那你现在这份工,还有那些红包……”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女人都白给他睡了,还不让我讨点利息!”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和他对着干,你就不是个男人!”
张勇行啪一耳光就过去了,也就一眨眼的事。
周进也没想到张勇巧竟然在警察面前敢动手,赶紧上前把扭打在一块的两个人拉开。
“好好说活,动什么手啊!”周进按住张勇行,示意于梦梦把吕温倩给拉出去。
于梦梦扶着吕温倩到外面推着建材的空地上,吕温倩坐在一块坚硬的预制板材上哭得很伤心。
“动不动就打我,动不动就打我!根本就不想过好日子,这婚结着还有什么意思!”
于梦梦给她递纸巾,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问她:“他经常对你动手?”
吕温倩:“之前他不这样,自从知道我和老周的事……”她看了于梦梦一眼,和她解释了一句,“这事是我不对,可谁不想过好日子,老周说了,以后他会和他老婆离婚娶我,我们只是想过堂堂正正的日子,并不想伤害谁。”
于梦梦不管她颠三倒四的话,只问她:“你老公只对你这样?对周青云有没有说过什么?”
吕温倩摇了摇头:“他也就敢背地里说些狠话,当着老周的面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就会窝里横!”
于梦梦:“22号晚上,你老公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22号晚上就是案发当晚。
吕温倩惊诧地看着她:“你们真的怀疑他?”接着她想了想,脸上很快带出了一丝不确定,“他似乎半夜起过一次,不过当时我睡的迷糊,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于梦梦鼓励地看着她:“你再好好想想?”
吕温倩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脸,过了一分钟,语气笃定许多:“他确实出去过,错不了。”
于梦梦:“你确定?”
吕温倩点点头:“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冷冰冰的,我抱怨了几句,他也没骂我,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
她说完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难道真的是他?他疯了吗?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干这种事,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