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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杀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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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峰果然关上卧室房门不出来了。

梅兰探头探脑,一副既好奇又不敢多问的样子。

钱得来看得有趣,说:“裴小峰不会和别人有交往,他不是针对你。”

梅兰问:“副队长,你真的不担心吗?那可是故意杀人罪。”

“没做过怕什么!”钱得来无所谓道,“哝,楚胖子你把情况跟大家说一下。”

楚胖子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

冯建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专门管党建纪律的陈副局长,说有情况要交代。

虽然楚胖子也很惊讶冯建居然能把市公安局领导层分工摸得如此清楚,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通知了老胡和陈副局长。

冯建被伤得不清,说话也说不太清楚,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受雇于钱得来跟踪蒋伯仁,也是冯建通知钱得来蒋伯仁深夜去了泉山陵园。

冯建号称事后非常害怕被灭口,在警局审讯室里胡说一通,没想到被关进拘留所还是遇袭了,于是干脆说出实话。

这一番话联系钱得来和蒋伯仁的关系,听起来似乎是合理的,但是稍微深究就能找出无数漏洞。

单就钱得来一个专业刑侦人员怎么会雇佣一个小保安跟踪蒋伯仁这件事就说不通。

陈副局也提了几个问题,冯建只推说自己只是贪钱,钱得来是怎么想的,应该去问他本人才对。

莫离想了想,说:“冯建的话老胡不会信,我觉得秦局和陈副局大概也不会信。但是按照程序来说,你也是嫌疑人,停职配合调查是合理的。”

“合理什么?!”楚胖子愤愤不平,“冯建那孙子满口胡喷,他这种人就应该按妨碍司法公正处理!再说咱们破案正在关键阶段呢,就这么随随便便把钱副队给停职了,后面还怎么破案!”

“如果不顺水推舟,怎么知道对手后续还要干什么?” 钱得来说,心下嘀咕:没准儿也是故意给我点儿教训。

“行了,饭也吃完了,没事儿就走吧!”

楚怀悯“嘿嘿”憨笑,“我们都知道您是被冤枉的,还是得您老人家掌握大局……您得给自己洗清冤屈啊!”

钱得来十分受用,瞥他一眼,说:“不过,这次有人把我弄下来,我倒是想明白一件事。”

楚怀悯:“什么?”

钱得来跳过这个话题,说:“我们可以把整个案情梳理一遍——从时间上看:大半个月前,受害人蒋伯仁在高级会所对一个名叫chuyan的神秘女人一见钟情,并请私家侦探调查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8月27日,蒋伯仁依约拿到了这个女人的资料,而这个女人恰巧就是12年前蒋家十堰山度假村火灾的死难者之一,蒋家是火灾事故最大的嫌疑人。”

“于是当天晚上,蒋伯仁先是在侦探社楼下的酒吧喝酒,他喝的不多,晚上11点多驾车回家还很清醒。在家中和他的父亲蒋图承大吵一架,然后匆忙从家中离开,直奔泉山陵园,而冯建和倪大新开车一路跟踪他。随后蒋伯仁在陵园内遭掏心而死,秦月明验尸之后认为是猫科妖兽所为。”

钱得来继续捋顺线索:“于是第一个问题来了!倪大新是受冯建雇佣,但冯建又是受谁的指使?冯建当天向一个不记名电话卡拨出电话,我怀疑接电话的是冯建保安部的顶头上司。莫离,那边你查的怎么样?”

莫离说:“冯建的领导名叫沈多势,他本人和真理社没有直接关联。不过我查过他的家庭情况,他有个小舅子,每个月账户上都会进钱,数额不定,有时候十几万,有时候二十几万。汇款方是以个人名义汇入,有意思的是汇款人刚好是真理社的财务副总监何象迎。”

楚胖子惊呆了;“嚯,这九曲十八弯的关系!”

莫离说:“查出来也费了不少功夫,多亏上次钱哥把真理社的学员档案和人事档案全部拷贝了一份。”

钱得来说:“这个财务副总监肯定是真理社专门经手黑钱的关键人物。”

“那只要把这几个人带回来审清楚不就能还钱哥清白了?”小吴问。

楚怀悯摇摇头,“只怕不太容易,没有直接证据很难撬开嫌疑人的嘴巴,这种人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也不容易被吓唬!”

钱得来笑道:“这个别怕,山人自有妙计。”然后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掏出一沓绣了花的布袋子。

梅兰认出是上次在水库钓鱼的时候,有个做暑期工的女孩子卖的。

绣工粗糙针脚不齐,还言之凿凿的号称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一只破布袋子要了钱得来五十块钱。钱某人居然花了二百块钱买了四个,梅兰气得大喘气,说男人没见过世面可怎么是好。钱某人义正言辞,声称自己是帮助美丽的贫困大学生打造生活自信,哄得贫困女学生笑得花枝招展,梅兰咬碎一口银牙。

这一篇翻过暂且不论,梅兰见钱得来还留着那几只难看得白送人都不要的破布袋子,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钱得来认真的挑出一只紫花绿底儿的布袋子,在楚怀悯面前晃了晃。

楚怀悯疑惑,“这什么意思,锦囊妙计?”说着就要上手拿“锦囊”。

钱得来闪开,一把把锦囊拍在茶几上,“今有锦囊妙计,每个货值200元人民币,不议价!”

这也太不要脸了!

楚怀悯指着钱得来,半晌才说:“副队长,我们是在帮你翻案啊!”

梅兰立刻就精神了,“楚哥这你可就说错了,破了案立了功难道军功章没有你的一份么!别看就是个破布袋子,这里面装的都是咱们副队长燃烧的脑细胞啊!”

楚怀悯冷笑,“大妹子你别在这儿拱火儿,你要是买我就买!”

梅兰说:“副队长要是也给我准备了锦囊,我就买!”然后快速的转向钱得来,低声说:“二一添作五。”

另一个低声回复:“三七开。”

这个拒绝:“不行,最少四六。”

“你一个富二代这点钱也贪啊!”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咬牙切齿:“……成交!”

钱得来转过头笑眯眯,“你别说,我还真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

他把四个奇丑无比的布袋子一字排开, “里面有对你们每个人的锦囊,先别着急,第一个楚怀悯拿,第二个吴畏拿,每人两百!”

被点名的俩人只好各放下两张粉色老人头,拿走钱得来指定的锦囊。

钱得来笑道,“就要靠你们师徒两个了,控制住这两个人,千万别像冯健一样被人得手了——先别着急看锦囊,回去再看,保证给你们个惊喜。”

钱得来继续梳理案情,“我们现在可以认为是真理社指使冯健跟踪蒋伯仁,但冯健不可能提前得知蒋伯仁当天会去泉山陵园,自然真理社也不知道。那么谁能知道蒋伯仁当天深夜还会去泉山陵园呢?”

莫离说:“那个引导蒋伯仁一路追寻十堰山火灾真相的人。”

钱得来赞赏的看了一眼莫离:“没错。本案一直有两股势力,一股势力是真理社,一直在阻挠我们继续查十堰山火灾;而一股势力则在引导我们查清十二年前的火灾真相。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当年的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八二八案的凶手。”

大家沉默了片刻,无论是本案的受害人,还是本案的凶手,归根结底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但受害者有一天成为了施害者,这显然是做警察最不愿意看到的。

钱得来又说:“我们在死者的遗体上找到了一根染了色的长头发,说明死者死亡当天起码跟一个长发女性有过接触。”

“这个范围太大了,没法查。”莫离皱着眉说,“哪怕是个服务员,只要跟死者有过接触都有可能把头发粘在死者身上。死者当天的行动轨迹包括侦探事务所、酒吧、中埔巷别墅以及案发现场泉山陵园——接触面太广了!”

“不,这不是重点。”钱得来说,“重点是染发剂。说到这儿我就想问问梅兰了——”

被点名的实习生一脸莫名,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头发,天然色,黑发中泛着微微的棕。

“梅兰,如果让你去染发的话,你会染个什么颜色?”钱得来问。

“嗯……茶色吧,今年很流行啊!”梅兰说。

“很好。”钱得来道,“那么什么样的女性会把头发染成黑色呢?”

“我懂了。”莫离说,“老年人、染发不成功想追求黑长直的女性,或者天生有少白头的女性。”

“还有一种……”钱得来补充,“就是想掩盖本身发色的女性。别忘了,死者遭掏心而死,秦明月认为凶手有一只猫科动物的利爪。我左思右想,大型猫科动物猛兽也就是那几种:老虎、狮子、豹子……而且,都是偏黄的毛发。”

“伪装成人的妖兽……”楚怀悯喃喃,但随即又否定,“但毛发没有验出动物的dna,确实是人类的毛发。”

“这就是这个案子的疑点。”莫离说,“死者死于妖兽之手,但身上留下的唯一线索又没有验出动物的dna,而是人类的dna,所以我一度认为死者身上的毛发和凶手没关系。”

“但有一个例外——神魔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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