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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谶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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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后钱得来终于践行了他的诺言,领着第二刑侦支队的全体人员去露天烧烤摊吃小龙虾喝啤酒。

但九月下旬h市夜晚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的友好,最新鲜的小龙虾也已经退出了夜宵的舞台。

那一天钱得来出门也没好好看黄历,以至于在风雨潇潇的秋夜,寒风夹着半黄半绿的落叶,一行七个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吃完了这顿庆功宴。若是这时候bgm再来一段悲伤的二胡曲,连卖烤串的老板都能哇的一声哭出来。

第二天,钱得来约梅兰早起去庙里吃斋菜。

对于钱得来的封建迷信,梅兰同志表示敬谢不敏,她无肉不欢,这会子吃斋念佛怕也拯救不了她五脏六腑的杀生罪过,于是坚决拒绝。

钱得来说:“吃斋只是一方面,你来h市还没逛过寺庙吧,那边山上看日出风景绝美!”

梅兰立刻定好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半的闹钟。

第二天梅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山脚向上眺望山顶一錯飞檐画棟的小庙。

钱得来一本正经的说:“早上空气多好,爬爬山可以锻炼身体。”

“……”梅兰同志显然不想锻炼身体。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早起爬山去拜佛的人很多,连带很多小摊贩乌压压挤在山道的两侧,花灯点缀其间,叫卖香烛纸钱的、烤素食的、还有在庙门口摆摊子给人算命的。

一个剃光头穿袈裟的小沙弥招揽着算命生意。

梅兰低声问:“我记得算命的都是天师啊,什么时候佛门也开始算命了?”

钱得来回答:“这叫融会贯通、多头发展,都是混神仙界的,分什么道家、佛家的!”

“……”

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小沙弥就在茫茫人海中一把揪住梅兰,“小姐姐,我看你面泛桃花,红鸾星动,不如算个姻缘?”

“……”

“……”

这位大师您眼光真好!

“算一卦呗!”钱得来说。

梅兰抱着好玩的心情,说:“不算姻缘了,算个前程吧,看看我什么时候升官发财啊!”

小沙弥把签筒递给梅兰,梅兰倒是像模像样的抱着签筒晃了晃,摇出一支竹签,上面写着“人生碌碌,竞短论长”。

钱得来笑道:“看字面意思,似乎是个好签,算前程应该不错。”

小沙弥尚且天真直率,也不知道怎么圆融的表词达意,听了赶紧说:“不是啊,施主这是下下签。所谓‘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世事皆有缘法,若是执念太深、逆天而行,便是机关算尽终成空,反倒为他人作嫁衣裳!”

梅兰脸色一变,半晌才堆起满脸的天真无辜对钱得啦说: “本来就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了!”她放下二十块解签费,继续爬山。

钱得来拿着那只竹签,思忖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沿途吃了几家小摊的素食,人就已经半饱了。 

要去后山看日出,势必要经过小庙的大雄宝殿。这座庙宇不算大,却满满的供着佛祖、菩萨、十八罗汉,漫天神佛照顾得十分周全。

钱得来一个刑侦队长,在庙门口随手照顾一个大妈的生意,买了一把香火挨个虔诚膜拜,一碗水端平左右照顾得也非常好。

梅兰连拜都不拜,在一群向佛祖祈求平安、运势的信徒中间十分的显眼。

她倒真是来逛的,走马观花一样,对于居高俯瞰众生的神灵面容平静,既没有顶礼膜拜,也没有不屑一顾,看样子是个无神论者。

“你不信神?”钱得来问。

“信神有什么好的。”梅兰说,“你看刘旭仁的例子,不就是个反邪/教的标准素材嘛!哎呀我给你讲个小故事——”

钱得来说:“什么小姑娘?”

梅兰翻了个白眼,“从前有个小姑娘,想要向上天祈求能嫁给好夫婿,于是她就去拜神。

但是在神殿,她看见一个跟神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跪在神像面前祈祷。

于是她就问你是谁呀为什么跟神长得一样?

那人就说我就是神啊!

小姑娘就说:你是神你还用拜自己嘛?

神就跟她说:众生平等,皆有烦恼——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祈求他人恩赐福泽,倒不如自强不息!”

钱得来笑了,点头:“自强不息,说得好!”

钱得来带梅兰去后山的山峰上,这里云蒸霞蔚、碧空染丽,一株百年的杨树生在崖边。一线光芒从山间云海中泄出来,东方一轮圆橙橙的日头将大半天空染成缤纷的暖色,山峦镀上了金边,连梅兰的半张脸也晃成了嫩金色。

“真美啊!”梅兰感喟。

太阳逐渐爬升,天色大亮。二人平视着云海山峦,钱得来终于说:“有一件事我想向你求证。”

“嗯。”梅兰答应了一声。

钱得来话到嘴边,却又好像有些迟疑,纠结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说:“殿下,您是初阎君吗?”

“……”

梅兰侧着头看他。

“您是初阎君吗?”钱得来再次问。

梅兰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也见过了,上次在陵园,那个少年自称自己是初阎君。”

“初阎君是两个人吧!”钱得来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真理社的标志其实就是奢比尸一族的图腾——双蛇衔尾。钱得来当时就觉得奇怪,而且马上向梅兰和狐蓝城求证,两个都说不知道。再加上各种典籍都没有相关的记载,后来忙于查案这件事就自然而然被钱得来忽略了。

但第一次在泉山陵园见到真理社那个初阎君,钱得来下意识问初阎君是男是女,当时真理社初阎君第一反应就是质问钱得来是不是见到ta了,联系到那个给钱得来托梦的美女,钱得来自然而然就开始怀疑初阎君其实是有姐妹的。

上古蛮荒实录只记载了奢比尸全族被灭,初阎君一人存活于世。再加上妖界、人族的各种传言和记载,似乎都刻意抹去了初阎君姐妹的存在。

但联系到现实中的八二八案本身,有一股势力一直在诱导警方调查真理社,不惜把李凤娇和刘旭仁作为两颗杀人的棋子。甚至于这位幕后黑手一点都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初阎君,无论是在会所主动引诱死者蒋伯仁,还是故意给钱得来托梦,都露出了真身。

如果大胆猜测实际上阴阳道初阎君是两个人,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因为两位初阎君之间是政敌!

梅兰反驳:“就算初阎君是两个人,你又为什么会怀疑我?”

钱得来说:“为什么会怀疑到你?我猜想真理社也察觉到你的存在了,但你的行动果决,一出手就杀了跟真理社并没有直接联系的蒋伯仁,警方也在你的诱导下迅速破案,你留给真理社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没等他们找出你的所在,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你确实比较周全,知道提前做了个足以说服所有人的假身份,甚至连老胡都能为你证明,也因此我暂时相信了你。”

“我想这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身份也帮助你逃避了真理社的怀疑,哪怕你根本不避讳自己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找你,但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灯下黑这一招儿实在是干得太漂亮了!”钱得来的夸赞似乎实心实意,但从来善于察言观色的梅兰就是觉得钱队长有想弄死她的心。

“但你最大的漏洞是操之过急了,你不该偷偷换掉我给楚胖子的纸条——是你换的吧!”

那天给锦囊妙计是钱得来临时起意,只不过是觉得好玩儿而已。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没人能知道纸条的事情,用排除法看,初来乍到身份存疑的梅兰自然是几个人中嫌疑最大的。

但这里还有一个疑点:按理说,梅兰既然能拿出公安部的身份,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把何象迎的把柄拿出来,犯不着偷偷换纸条还暴露了自己。

——所以钱得来猜测,梅兰拿到何象迎把柄的方法绝对不能被人知道。

而她的真实身份显然也不是公安部的人。

“能够拿到何象迎把柄的地方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真理社内部;另外一个,是何象迎经常光顾的h市地下赌场。”钱得来说。

“巧的是,换纸条的人给楚怀悯的证据里,还真是既有他挪用真理社公款的账务,也有他频繁光顾地下赌场的记录。为了让楚胖子那家伙一出手就能钉死何象迎,你把证据准备得真是太充分了。所以,你应该是在这两个地方都安插了钉子吧?”

钱得来看了一眼梅兰,见她面无表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冷笑了一声。

“我仔细研究过你给楚怀悯的那份证据——那份赌博的证据实在太详细了,连何象迎的五年来哪天去赌场、赌了多少钱、赢了还是输了,都一一记录在案——就好像有人守在h市地下赌场,花了整整五年时间专门盯梢何象迎一个人——于是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找到我在妖界的线人去调查h市地下赌场的幕后老板——我的线人是个女装大佬,emmm你不会想认识他的——他打入地下赌场,靠招蜂引蝶的手段偷偷溜进了幕后老板的办公室。”

钱得来还记得,他的线人千年老狐妖狐蓝城如同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初次造访东方的马可波罗一样,跟他讲述幕后老板的办公室有多么的奢华和舒适,并且他还告诉钱得来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他告诉我,他在幕后老板的办公室闻到了你的味道。”钱得来说,“狐蓝城描述的办公室的装潢分明也是女人喜欢的样子……或者你也可以给我一个你曾经到过那间办公室,并且还一个不小心在办公室的绝大多数物品上留下了你味道的……理由?”

“你就是地下赌场的幕后老板!”

“公安部卧底,一个二十二岁的警员,是不可能在h市建立一个盘根错节的地下赌场的!”钱得来说。

“所以你就凭这些确定我是初阎君?”梅兰问。

“还有别的可能吗?”钱得来反问。

“……”

“而且,就凭你现在的反应也知道你肯定就是真理社初阎君的姐妹——你不知道我被人怀疑是杀害蒋伯仁的凶手时有多生气,差一点就跟陈老头儿打起来了。你这么平静这么细致的听我分析,不正常!”

“……”

“所以我早就跟你说过,多学一点审讯学的知识。”

梅兰: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钱得来说:“你能告诉我,你们、你和真理社初阎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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