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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隐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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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明初步检查了张潇潇的尸体,说:“体表无束缚伤无淤青,大概死了几个小时,想要确定具体死亡时间需要回去进一步测肝温。桌上的药我看了,药瓶上面写着维生素,可我看里面的药片好像没那么简单。”

钱得来沉吟一下,说:“现场的门是从屋内反锁的,从张潇潇的经纪人用钥匙打开门到发现尸体以后,我让她的经纪人站在门口,检查了整个房子,所有能躲人的地方我都查看了。”

“也就是说,案发现场是个密室。”

“那就是说,张潇潇确实是自杀的?”第一刑侦支队的范恒说,“如果这都不是自杀,那就只能你们第二刑侦真支队接手了!”

钱得来皱着眉,他用罗盘测试过,现场没有鬼怪经过后的气息。

但……

张潇潇在遗书里承认在十·二五案发前一天的白茉莉提名酒会上,她跟陈迦叶的交谈中被陈迦叶刺激进而产生歹心,将毒品放在陈迦叶的酒里只是想让她在颁奖典礼上出丑,毁掉她的演艺生涯,但没有想到陈迦叶会因此失足坠楼。再加上被警察发现她的钻石耳夹,所以绝望之下决定自杀向陈迦叶谢罪。

逻辑上错漏百出,这封“遗书”上任何一个字钱得来都不信。

“说起来钱队长怎么会来找张潇潇?”范恒问。

钱得来实话实说,“昨晚十二点四十二分,张潇潇给我打电话要跟我交代十·二五案的一些情况,约我今天早上九点钟到她家见面聊。”

钱得来的话等于是直接否认张潇潇自杀的假设。

在场的第一刑侦支队的警员都有些尴尬。

范恒在案发现场张潇潇的卧室背着手走了几步,最后指着卧室窗户最上方一个大概只有小体型的动物才能进出的一扇通风的窗户,说:“如果张潇潇是被谋杀的,那么整个现场就只有这一个出入口。”

张潇潇的死讯很快被爆料在网上。

爆料人含糊其辞只说与陈迦叶命案有密切关联的z姓小花今晨被发现死于家中,怀疑是畏罪自杀。

这里面有几个关键词,吃瓜群众组合起来不难发现这个z姓小花就是替代陈迦叶成为白茉莉颁奖典礼主持人的张潇潇,一时间网络舆论沸反盈天,张潇潇的经纪公司却一反常态的低调起来,就连张潇潇本人的微博账号被粉丝刷了几万条要她出面辟谣,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所以没等警方发布公告,几乎全网都认定这个z姓小花就是张潇潇。

没办法,h市警方只好发布公告,说明z姓女性今晨被发现死于家中,但目前案件还在办理中,尚不能确定是否为他杀。请广大人民群众勿信谣、勿传谣,一切等警方最终的调查报告。

相隔几天之内,内娱两位准一线流量小花先后不明不白的死亡。愤怒的粉丝去h市公安局的微博账号下谩骂,指责警方办事不力,行政效率拖沓。一时间,整个h市公安局乌云罩顶,秦局长的整天皱着眉,好像几天之内一下子老了十岁。

市政法委领导口头下指示,要求h市公安局必须在一周之内破案,给公众一个交代。

秦局长组织开了一个专案会,抽调了第一、第二刑侦支队和缉毒支队,将两个案子合并办理,并要求各支队队长立下军令状,务必在一周之内出调查报告。

小梅兰晃荡着两条小胖腿,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电视。

现在随便播一个台,不出一个小时准会绕到发生在h市的两桩流量小花的命案上,梅兰默默的记下所有关键点。这个时候,门被钥匙打开,韩遇一进门就看到梅兰在吃冰淇淋,那桶未开封的550g冰淇淋被梅兰吃得只剩不到一半了。

韩遇宠溺的笑了笑,“你居然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少吃点,免得肚子疼。”

梅兰正要讽刺他几句,韩遇错开身,身后有一个穿工装马甲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说:“这是您的女儿?好漂亮的小姑娘!”

韩遇没否认,“嗯,就是比较调皮叛逆。”

小梅兰:“……”妈的占我便宜!

“这边请!”韩遇给那个男人领路,去了地下一层的储物室。

梅兰觉得奇怪,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在地下储物室里,韩遇煞有介事的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啊不,是一堆陶器的碎片。

“你看能修复吗?”韩遇问。

“有些难。不过韩先生,我觉得你没必要去修复,这个陶器虽然确实是个有年代的东西,但是几乎没什么艺术价值,你修复它要花的钱可能远远要超过它本身的价值。”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修复就行。您既然是故宫的文物修复专家,要是您都不能修复,那这世上也没人能修复了!” 

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疙瘩?——梅兰远远的盯着那堆土陶色的碎片在想,忽然想起她在钱得来家楼下杀韩遇的时候,打碎了当时韩遇用来控制乌鸦的古陶埙。

——这是那个陶埙?!

那种东西并不是控制妖化乌鸦必备的法器,起码梅兰跟着韩遇一个多月,见他即使没有那玩意儿也可以自如的控制乌鸦。那韩遇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修复那玩意,有什么用?

小梅兰困惑的蹙了蹙眉,忽然间久远的记忆穿透现实,她觉得韩遇的这只古陶埙和她以前的那只陶埙有点像。

那是西王母送她的。

那还是奢比尸被灭族、她被分尸以后的事情。彼时的初阎君梅兰仿佛是被吓破了胆子的老鼠,在昆仑可以说做到了唾面自干的地步。

梅兰是个敬业的好演员,连做梦说梦话都是对昆仑一系神祇的臣服,甚至也没动背叛过她的香香,每天守着三个仆从,老实巴交的过日子。西王母见她很老实,虽说是没有完全解除对她的戒心,但也远不像之前那样疯狂的打压和欺凌了。

后来有氏族给西王母进贡了一只古朴的陶埙,她不太喜欢就转手赏给旁边的初阎君了。

那只陶埙吹奏悦耳,而且有些记录的功能,类似于现代科技中的录音机。梅兰那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抱着那个陶埙当成某个人,不断的诉说思念……甚至,还有痛苦和压抑。

但后来这只记录着少女心事“黑历史”的陶埙不知道被遗失在哪里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韩遇的,她大概已经忘了还有过这么个物件。

——奇怪,这个东西怎么会辗转落到了韩遇手里,还被他当成了宝贝疙瘩?

秦月明把死亡报告书的复印版交给钱得来的时候,技侦主任于浩淼也在。

张潇潇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钟左右,距离给钱得来打电话相隔了两个小时。

“那瓶药的成分已经测出来了!”技侦主任于浩淼说,“和陈迦叶体内毒品成分一致,但张潇潇血液内的含量远远高于陈迦叶,而且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出酒精成分。应该是先喝了酒,然后过量服用了□□类药物致死。”

“她喝了酒?可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她很清醒。”钱得来说。

于浩淼反问钱得来:“你确定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在家吗?”

钱得来:“……”

“也许她给你打完电话又反悔了,她本来是想跟你交代陈迦叶的死因,但是后来害怕刑事审讯,干脆做个缩头乌龟自杀了事。她应该很清楚□□过量服用可以致死……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钱得来想了想,问:“你说他们体内成分一致,但据我所知不同的□□类药物的成分比例应该是多少有所区别的。所以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陈迦叶和张潇潇体内的毒品源是一样的。”

“不绝对。”于浩淼说,“但是有大概率。”

钱得来说:“能不能测一下张潇潇有哪些药物滥用史?”

“可以。”于浩淼转头对秦月明说,“但是月明得给我提供几根死者的头发。”

秦月明答应了,然后问钱得来:“顺便说,这个案子现在是你们刑侦一队和刑侦二队联合侦办吗?”

钱得来点了点头,“嗯,秦局是负责人,我们和范恒相互配合。”

下午的时候于浩淼向钱得来提供了检测报告,证明张潇潇不但服用了毒品,而且头发成分检测证明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利他林药物史。

利他林,即俗称的“聪明药”,是一种受国家严格管控的精神类处方药物,具有成瘾性。

钱得来的脸色有些阴沉。

于浩淼欲言又止,最后说:“其实上一次陈迦叶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我也配合缉毒支队那边工作很多年了,但陈迦叶和张潇潇体内的这种化学物质其实还是第一次见,与其说是新型毒品,不如说是新毒品,这种毒品从来都没有在市面上见到过。”

钱得来:“什么意思?”

“这你就要去问许周了,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这种毒品目前并没有在市面上流通,仅仅只是存在于实验室呢?”

钱得来震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而当钱得来把于浩淼的猜测转达给许周的时候,许周足足愣了十几秒钟。

他说:“这种毒品我也没见过,还以为是国外新传入的,正打算走手续上报公安部备案。但如果于浩淼的猜测是正确的,陈迦叶和张潇潇是怎么拿到这种毒品的呢?”

钱得来的脑海里忽然晃过一种可能,但太快了他没抓住。回过神儿之后,钱得来说:“只能从她们的身边的朋友圈查起了。”

张潇潇死后,第一个进审讯室谈话的就是她的经纪人。

张潇潇的经纪人叫胡敏,是个年轻干练的职业女性,户籍资料显示她三十四岁,出身小城镇,没什么娱乐圈的背景靠山。985本硕连读毕业后从执行经济干起,做过宣传、商务,到今天手下有几个可以那得出手、叫得出名的艺人,年收入数百万。是个身体力行见证什么叫女强人的人物。

楚怀悯一向怕这种女人。

——因为他老觉得玩心眼斗不过这种女人,似乎每说一句话都会被对方挑出毛病来。自己懒惰、贪吃全成了对方鄙视的理由。甚至对方连话都不用多说一句,只消一个眼神儿,就能让楚怀悯自卑。全世界有一个秦月明已经很可怕了,他不想再去招惹第二个,哪怕只是例行公事。

没办法,这次只好换成莫离和小吴搭档问话。

没想到胡敏经过了最初的慌乱、茫然,喝了双倍量的浓咖啡以后,交代得比谁都痛快。

“我知道张潇潇吃药的事情。”胡敏说。

对方交代得太快——莫离和小吴面面相觑,楚怀悯在外面一下子就激灵了。

但作为一个从小就接受义务教育,自然少不了大量的毒品教育的胡敏所用的词汇是“吃药”,而不是“吸毒”。

“其实张潇潇也不愿意当瘾君子,但是娱乐圈工作压力太大,张潇潇虽然长相看起来很甜美,其实非常要强。她有轻度的抑郁症,而且为了上戏大量背台词、熬夜戏让她越来越扛不住……最初也不知道是谁跟她说服用‘聪明药’可以提升精力,对方应该跟她说这种药物在国外使用很广泛,都是学生用的。张潇潇听说很多高三学生也在用,就以为跟安眠药那种药一样,是合法的处方药。”

“但聪明药对人体的危害比安眠药大得多得多,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聪明药会上瘾、伤害人的身体。”莫离说。

胡敏垂下眼,继续说:“我知道张潇潇在吃这种药的时候,她服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那段时间她的状态确实非常好。我曾经要求她立刻停药,但是张潇潇根本不听我的,还在私下购买‘聪明药’。她是个独立的成年人,我的话她不听,我只能劝她尽量少吃。但没想到会有今天……”

“可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药片,并不是‘聪明药’……”莫离说,“而是benbingan类的药物,这个名字你可能听不懂,不过有一样东西你肯定听说过,yaotouwan,也是benbingan类药物中的一种。”

胡敏大惊失色。

钱得来在审讯室外,透过蓝牙耳机交代莫离:“问问她,张潇潇的‘聪明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对此胡敏表示:“她自己买的,我不知道从哪里买的。”

钱得来微微挑了挑嘴角,“是吗,我还以为是这位经纪人提供给自己手下的艺人的!”

一个“是吗”把阴阳怪气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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