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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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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告解室的时候白礼一并未如左祐设想的守在门外,相反的,她站得很远,甚至可以说到了大厅的另一端。以整个画面中人物的分布来看,她们似乎是最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左祐调动共情去读,由近及远,分别是卢的平静无想,林新的好奇疑惑,甚至是小白的紧张不安,可到达白礼一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若是这样,我就直接用这双眼去看。

或许是方才的告解带来了一些启发,左祐忽然地想。她径直走到林新旁边,停在那里,盯着站在五步之外的白了一眼看,但白礼一的脸却朝着另一面,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她。

真是搞不懂,我真的不明白。

怒火从心中向上窜,烧开了她口中所剩全无的水分,她尝试去吞咽缓解,却什么也没留过食管。

「左祐小姐?」林新看她怪怪的,便开口叫她。这一叫让左祐移了移视线,恰好看到她手里端着的纸杯,于是伸手抢了过来,仰头一口喝净了其中凉透的红茶。

「啊……」林新也不敢说话,因为那本来就是左祐的红茶,她只是觉得这么久多半已经凉透了所以正拿起来打算确认下温度。

左祐攥紧拳头,顺手把纸杯捏成个做坏了的陶土形状,这时蹲在一边的小白忽然起身走到她身旁,先是嗅了嗅那个杯子,然后开始蹭她的腿,并继而用脑袋去顶她的手背。

肢体接触使尚开启着共情的左祐脑中立刻挤进了小白的情绪,她被推着低下头去看它,发现它也正仰头望着自己。

「……」暴起青筋的手松开后因过度用力而略带颤抖,左祐将其放在小白头上,小声说到,「没事,不用怕。」小白眯起眼睛,享受地回蹭左祐,身上的肌肉好像不再紧张了。左祐看看一脸奇妙的林新,然后再次看向白礼一时,发现那人此刻才回了头,目光正落在左祐那只手上。

「还有哪位需要告解么?」卢像是看不出气氛的尴尬一样友好地发问,眼神在林新和白礼一之间来回试探。林新跃跃欲试,但刚要举手,小白忽然扭头叼住她的裤脚就往外扯,林新被拉着一条腿,几步一个趔趄还不放弃地向卢喊着:「神父!我平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食欲,总是想吃好吃的,是不是要算暴食之罪啊!还有我今年的恋爱运如何啊!」

卢很配合,跟着往门口走:「恋爱运这种不是我的业务哦,至于食欲的话,如果是从健康的角度来说,我会建议你不要吃太多,否则会撑坏身子的。」「我体检各项指标都很好!」「那么,为了避免我听上去不像个神父,」卢迈过门阶,扭头看了一眼左祐,「任何事只要在你认为正常的范畴内,你便不需要去寻求外界的干预,因为对于你的神来讲,那样的你是没有罪孽的。」

左祐没有接那个眼神,自然也没有主动去迎这句话,她抬脚迈过阶梯,偏身从卢身边走过,走出教堂的侧门。卢停在了建筑之内,等走在最后的白礼一走出门时,他忽然叫住了她。

「白警官,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可以来。」他向着白礼一伸出右手,似乎是在示好。

白礼一盯着那只干净瘦长的手,面色比少了太阳的天空还要阴沉,她扭头看看左祐,发现左祐虽然没有扭头,但明显在等待一个结果。于是她抬抬下巴,皱着眉头握上那只手,大约2秒便松开了:「叨扰了。」

卢微笑着挥挥手,目送几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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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些迟,而且也没有得到什么收获,所以从教堂出来的三人一犬没有继续搜查,而是决定打道回府。

也许是离开了陌生的地方,小白似乎比方才轻松了很多,它摇头晃脑地在车子周围转了好几圈,又绕着左祐的腿又嗅又蹭,林新也没有拘束它,大约让它放松了一会儿才下命令叫它回车上。

白礼一一如既往的安静,从教堂到车上都没说一句话,脸上的肌肉像是人造组织一般毫无拉伸变化,直到林新和小白在警局下了车,她才把是想从前挡风玻璃移到后视镜上,似乎也是为了确认小白没有停留在车的后方。

「回公寓么。」她问左祐,口吻不咸不淡,比刚刚聊天的红茶味道还糟糕,而且还没有润喉的效果。

左祐听着不爽,几乎是懒得回应:「对。」

白礼一听出了左祐语气中的不满,没有再说什么,拉下手刹打算启动车子,这时左祐却忽然又说了声「等等」,然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要坐到后排去。

天气可以用阴森来形容了,路灯比以往提前了一小时亮起,但是鹅黄色的灯光没能够增添分毫的暖意。车门的把手凉得刺人,左祐掰了两次才成功打开,重新坐进车内的同时,雪花开始从天空中落下。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大得仿佛积蓄了许久。

或许是雪花以及晚间骤降的温度蒙蔽了人们的视线,车道上格外的拥挤。恰逢下班高峰,车辆不要说行驶了,就是缓慢挪动都难以做到。

车内开了暖气,导致前挡上结起一层霜来,白礼一在车辆纹丝未动的情况下开了三次雨刷,试图拓出模糊不清的前路来。左祐靠在后座右侧那块已经支撑过她几次的玻璃上,室外的冰凉以之为媒介传到她的皮肤上,冻得她有些头痛,厚而多的头发没能起到任何防护作用,反而因为被水汽沾湿而令人心烦意乱地黏在了车窗上。

她们的车旁停着一辆巴士,也正在等待车道恢复畅通,车上挤满了上班族,大家无一例外地低头滑动着手中的手机,似乎除了司机没有人在意这被淤泥封住一般的「河流」。

左祐也和他们一样没有关注那不属于她的状况,但不同的是她盯着的是巴士车灯所映照出的那片有限的光明内扑簌坠落着的雪花。

如果只是这样停顿着还好,一旦车子动了起来,那么那些可以被称为造物主杰作的艺术品便会顷刻之间粉身碎骨——原本纯净的心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与污泥混为一滩肮脏。

既然如此,它们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地落下了?是命运使然的不得已也太悲伤了,不好说,也许它们是在赌也说不定,赌它们可以落在无人触及之处,在短短的一生中看尽世间的真实与美好,然后在太阳再度升起之时化为更加洁净的透明,回到神的怀抱之中。

这样乐观地想想,走出那一步完全是值得的。无论结果如何,哪怕只有对那一丝可能的期冀,也是值得的。

左祐的思绪不受控制起来,也许是被那些雪片反射的光晃花了眼,她忽然坐起身,扭头问白礼一:「你是怎样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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